第二十二卷 遮天成仙 第九百一十九章 逆魘之城,虛族神將

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天空,行走其中如同踏足無間地獄,一切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彷彿置身一場沒有盡頭的夢魘。

黯虛,號稱宇宙盡頭,能令天帝都忌憚,實在神秘而可怕。

秦長風和朝雪歷經跋涉,終於來到逆魘城下,此時他們哪還有半點曾經的風采絕世,只是兩個滿臉憔悴,眉心有著一道暗紋的可憐人罷了。

這暗紋就是黯虛之中最恐怖的終寂詛咒,不知從何而來,只要身處黯虛,就會被其纏身,無法解除,也無法追尋到它究竟紮根於自身何處,但那種大禍臨頭的不祥感卻在隨著暗紋的明顯而與日俱增。

整個黯虛之中,荒涼無盡,不見任何原生的生命,連一株草都不曾見到,有的只是虛無中徘徊的暗影,便是秦長風曾在落日關城牆上見到過的那些。

形態不定,非鬼非人非妖非神更不是仙,沒有意識,只是漫無目的的遊盪,也極少主動發起攻擊,秦長風曾以神念拘禁了一道,想要將之煉化,看看究竟是什麼。

結果一股混亂而暴戾的氣息湧入腦海,元神瞬間為之震蕩,令他雙目赤紅之下差點發瘋,雖憑藉天道元神的強大最終將這股混亂意志鎮壓清除,可緊接著卻發現眉心的終寂詛咒暗紋增加了一倍,這意味著他受到的詛咒更深了,從此再不敢招惹那些詭異的東西。

逆魘城不及落日關巍峨雄渾,但坐落在黯虛之地,更讓人感到壓抑。

秦長風和朝雪站在城門前,感覺到一種無聲的滄桑與悲涼,這座從一開始就被打上叛逆標記的城池,彷彿講述著一個悲愴而憤慨的故事。

「來者何人,因何來到魘城?」

城牆上與城門前,都有士兵把守,身上所穿甲胄明顯不及落日關天庭大軍的鮮亮,可散發著更為強烈的凜冽之氣,滿是傷痕的鎧甲與戰兵上處處可見鮮血乾涸後的暗紅之色。

至於魘城,與逆魘城是一個意思,只是天庭不承認這座城的存在,故而在前面加了個逆字,以示侮辱。

面對盤查,明明看起來很落魄的秦長風卻背負雙手,傲然道:「吾名境魂,你們去通知你們的城主,就說故人來訪,到時候他自會讓你們請我進城。」

此時,他以無憂君的青冥丹隱藏氣息,幻化形貌,無論外表還是氣質都與境魂仙君一般無二……他吞噬了境魂仙君的所有記憶,因此此刻說自己就是境魂仙君都可以。

「城主的故人?」

城門口的士兵聞言無不驚疑,畢竟看秦長風胸有成竹的樣子絲毫不像是作假,如果真是城主的朋友,那他們可真得罪不起。

「請兩位稍等,我們這就去城中通稟。」

這隻守城小隊的隊長不敢遲疑,就準備先去城內稟報,但就在這時,幾道身影突然自遠處飄然而至,是幾名女子,為首一人白袍漫律,玉體輕盈,容貌淡漠中透著高貴。

另外幾名黃衣女子顯然是她的侍女,隱隱將她簇擁在中間,且神情中都透著疲憊之意,身上也大多染著血跡,明顯剛剛經歷過戰鬥。

幾人落在城門前,城門前的衛兵立刻露出恭敬之色,齊齊行禮:「見過魚雁仙子。」

白衣女輕輕點頭,回頭望了眼幽黑死寂的遠方,說道:「讓城牆上的人注意警戒,可能有虛族追過來。」

衛兵隊長聞言神情頓時一凜,彷彿女子口中的虛族十分可怕,讓身處城中的他都感到驚悸,應諾一聲後急忙轉身往城牆上去了,至於幫秦長風傳話的事自然忘得一乾二淨。

被稱為魚雁仙子的白衣女子接著看向秦長風,微微打量了一眼,淡淡道:「我伴隨主人身邊一千多年,還未曾聽過他有一個名叫境魂的故人,況且主人返出天庭時舉世皆敵,真若是與主人有故,閣下還能活著離開天庭來到這裡?」

「姑娘何必多言,這等為了能在城中得到庇護便亂攀關係的人這些年咱們見得還少嗎?」

「就是,這些人自己本事不濟,在天庭待不下去,或是得罪了人,只能來咱們魘城避難,又不敢去外面採礦殺虛族付不起房租,就只能偷蒙拐騙了,這種人理會幹什麼,直接趕出去就是。」

說話的是白衣女子身旁的侍女,她們看著秦長風和朝雪滿臉不屑之意,好在的是兩個人都是臉皮極厚的主,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我與你家主人認識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呢,不信只管去通報一聲。」秦長風哼道,雖然心胸寬廣,但被人這樣指桑罵槐說是騙子,他多少也有點不爽。

「冥頑不靈。」

「好不知好歹,我們為你好才好心提醒你不要有非分之想,否則真被拆穿,就算主人不生氣,其它護道者也饒不了你這種敗壞主人聲名之人。」

幾個侍女一副無可救藥的樣子看著秦長風,而白衣女子雖沒說什麼,卻直接搖了搖頭,從他身前走了過去,目不斜視,就當他和朝雪不存在一般。

秦長風無語,以往他再怎麼著哪怕被蔑視,也好歹有人和他打嘴炮,而現在這幾位直接無視他,讓他有種無處著力之感,鬱悶得想吐血。

嗖!

突然,一道銳嘯之聲自遠方黑暗深處急速傳來,眾人尋聲望去,便只見一道雷光帶著無邊殺意掠過黑色天穹,瞬息間就來到了眼前,而目標正是那白衣女子!

「不好,是虛族神將追殺過來了!」

幾名黃衣侍女反應最快,忍不住發出驚呼,一個個面露驚容之時,毫不猶豫挺身上前組成一道人牆將白衣女子擋在身後。

此時,城牆上警戒的修士也反應極快,立刻激活法陣,升起一道玄光流轉的護罩,想要將那道殺氣凜然的雷光阻擋。

結果,只聽刺啦一聲清響,剛剛凝聚還未來得及穩固的護罩剎那被撕開一條裂縫,雷光長驅直入,兩名黃衣侍女祭出法寶,結果也被瞬間擊碎,隨後連自身在被雷光穿過後都嘭的一聲,化作青煙飛灰暴散!

這時那雷光才顯出真容,竟是一桿符文密布的長槍,閃爍茫茫雷光,隱隱有種滅世氣息,看起來恐怖無比。

危急時刻,虛空一震,白衣女子左手中出現一個玉瓶,才拇指大小,被她一把捏碎,其中一滴鮮紅中帶著金黃的鮮血登時顯露,往那雷霆戰槍激射而去,便只見所向披靡的戰槍與鮮血觸碰後,卻像是冰雪遇到了烈火一般,迅速消融瓦解,轉眼就徹底消失無形,恐怖一擊並未能達到斬落白衣女子的目的。

「竟敢直接攻擊魘城,你們是想徹底開戰嗎?」白衣女子注視黑暗深處,冷然大喝。

「你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自己心中沒數?況且憑區區一座叛逆所建的城池,也有資格與黯虛族開戰?若非看在你們能噁心天庭的份上,早已踏平!」

隨著聲音,一道高大的黑影自幽暗虛空中緩緩走出,卻是一個一身黑甲的騎士,面無表情,如石頭雕刻的一般,空洞的眼珠冷漠盯著白衣女子,渾身幽黑鱗甲殺氣瀰漫。

騎士手中提著一桿戰槍,雷紋閃爍,泛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不祥氣息,彷彿這是一桿滅世之槍。他胯下的坐騎也十分詭秘,形似天馬,但沒有雙翅,四蹄踏空,所過之處都留下黑色的火焰。

最讓人驚悸的是其眉心,也有著一枚黑色印記,而且散發著無比強烈的詛咒氣息,與終寂詛咒一脈相承!

「虛族神將!!」

城門內,不知何人驚呼,說出一個令人膽寒的稱謂,周圍魘城修士早已個個面色慘白,同時城牆上急促的鐘聲連綿不絕。

僅僅一個人的到來,就讓整座城池如臨大敵,可見來人何等可怕!

虛族,並不是一個血脈相承的族群,而是所有黯虛生靈的統稱。

黯虛雖然荒涼寂寥,充斥著寂亡詛咒,但也並非完全沒有生命存在,這些生靈能力各有不同,修行的道也千奇百怪,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眉心都有著終極詛咒印記,而且印記越深者戰力越強!

所以,有人猜測虛族很可能是上蒼界內生靈被詛咒侵蝕後失去神志所化,與死亡法則黑暗本源血的侵蝕轉化有些相似,然而實際上兩者相差極遠。

黑暗本源血轉化後的生靈,依舊屬於生前的種族,只是體內多了黑暗之力而已,但被終寂詛咒轉化後,保持了外表和力量,但本質上卻已完全化作另外一種詭異的生命,最明顯的特點就是有身體卻沒有血肉,有神念卻無元神,詭異莫測。

而且事實上,虛族不可能真的完全由上蒼修士轉化而成,因為在黯虛長城被築造後,界內生靈便極少進入黯虛,就算進入黯虛讓詛咒徹底發作的也是少數。

此外,詛咒發作的結果有很多種,能被成功轉化也的只有極少數的強者,所以僅僅從數量上判斷,就知道真正孕育虛族的,還有另外的原因,那上蒼之中無人踏足過的黯虛深處,終寂詛咒的起源地,必然隱藏了可怕而不為人知的秘密。

「魘城之內,有兩尊仙王鎮守,你敢強闖?」

「十個呼吸內,殺你足夠了。」

黑甲騎士面容上始終沒有一絲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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