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上星星參北斗 第二十章 小白師兄有進步

作為綠茶婊,鄭琬一直很想懷孕,可惜不管張德怎麼在她身上折騰,在洛陽、在滄州、在徐州、在長安、在懷遠……全都沒懷上!

而白潔雖然心裡也想,可沒有那麼執著。她好歹也是洛陽白氏女,雖然家世衰敗,可父兄尚在。

前幾年可能還會以她為恥,畢竟白三娘子的身份,較之別宅婦也強不了多少。如今卻是大不相同,梁豐縣男玩她,那是她的福分。洛陽白氏也藉此干係,不僅參股凱申物流,還跟著在河南進行農業改革,不聲不響,卻一年收益翻幾番。

「唉……真是羨煞了我。」

看著白潔低頭淺笑,手掌輕撫小腹,鄭琬頓時感慨萬千。

鄭大娘子也是女中豪傑,想當初差點就被送進宮裡伺候皇帝。可百轉千回,失了機緣不說,自家又被滎陽拋棄,好在還有個鄭穗本在做刺史,可也是借著和薛大鼎的干係,從張德這裡混了政績。

機關算盡,奈何肚子不爭氣,再想將來的依靠,只怕也是為難。

眼下唐人女子雖然爽直,敢上府衙叫囂和離的女漢子也偶有出現,可終究還是有所倚靠。即便是豪門世家,妾侍也只能指望自己肚子爭氣,不一定要生個兒子,哪怕是女兒,也是心頭有了底。

「唉,奈何……」

一臉羨慕的鄭琬,手握團扇,輕輕地將冰壺中的涼氣扇出來,好解解這煩悶的天氣還有心情。

「姐姐豈不聞時不待我?」

白潔低聲說了一句,想到了什麼,面色微紅,「如今阿郎在漢水並未有中意女郎,府中暖床疊被者,不過你我二人。如今我懷有身孕,正當姐姐時機,合該儘力,不說讓阿郎日日留宿,亦要讓他勤勉耕耘。今年若是留種,算算春末就能出生了……」

聽白潔這麼一說,鄭琬頓時眼睛一亮,將團扇一扔,喜道:「正如妹妹所言,我這便去沐室燒水,待他回來,也好知道我的厲害!」

撲哧笑出了聲,兩個女子都是臉紅起來。

而此時的張德,雖然對自己又要新添一個後代很高興,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在工地上勘察。

「新制茅房修建的如何了?」

「臨漳山都照著保利號的樣板做了,約莫一百五十座茅廁,那邊竹篾廠一天能有一千兩百斤糞水。整個臨漳,比照竹篾廠,一天能有十幾萬斤。」

「制硝廠現在一天堆土多少?」

「制硝池做了批次,按月輪替。均攤下來,一天十個池子,約一萬斤。一天用尿能有一千多斤,慮紗用的快,蘇絲價格又貴,眼下都省著用。」

「不用省。」

張德擺擺手,聽完張松白的彙報,他眉頭微皺,「等武湖兩條溝渠打通,中間排澇之後,可以種桑。讓人從江陰運三年種過來,直接種。」

「那今年是趕不上出繭。」

張松白有些擔憂地說道。

「無妨,種在那裡給冉仁才看的,到時候蜀地生絲價格不會高。」

這些事情,就不是張松白可以解決的,眼下大頭是武湖東西兩渠。朝廷可能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當然就算知道,也不怕,名義上是由黃陂縣令作保的。

要想發動民夫大幹特干,一定需要有一個組織來串聯,一般來說,這是官府的差事。尋常商會,頂多就是出錢讓鄉黨們幫忙。

然而華潤號卻不一樣,從宣傳項目,到講解業務量,再到談妥傭金,都有專門的人員跟進。

隨後又按照華潤號的紅白雙契,一村一落結為一隊,一般都是五十戶上下。而且不計男女,都按人頭算。因此民風淳樸之地,往往成年女子同樣裹著長衫前來挖土提筐,包干區作業人員往往穩定在五十到一百人左右。

而根據進度,又各有獎懲。為了絕對算不上低的一筆「完工獎」,西渠工地說是熱火朝天絕不為過。

同時為了防止大規模群體事件發生,防止水盜或者地方豪強騷擾,除開鏢局負責尋常治安之外,「忠義社」骨幹各抽調精幹親隨合為一處,分兩班維持秩序。

這些類似張禮青兄弟四人的竟敢親隨,往往都有從軍經歷,雖說比不得往常那般令行禁止,但要維持民夫營地,卻也不難。

再者工地房舍都是板房,保利營造搭建起來極快,分成數片,各有地方人物管理。這些鄉賢士紳拿了張德的好處,自然是賣力。

營地又區分男女之所,但有前來騷擾女營之流,直接扣個通匪罪名,解送衙門了事。至於有人喊冤,那是縣令的事情。

只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加上一日用度,尋常搏戲,花費如何如何海量倒不是太大問題。

時至今日的華潤號,一天流水都是十萬貫起,進出賬目筆數不僅多,而且數目都不小。

「操之,這灄水入江的這一段舊河床,要是靠人來肩挑手提,不知要到何時啊。」

這是一段石頭極多的河床,大大小小的圓形石頭隨處可見,灄水有時候不斷流,就會從這裡入江。

若是斷流,就在武湖打轉轉。

「師兄放心就是,我自有計較。」

他當然是有想法的,這種河床靠人工來挖,眼下這萬把人是解決不了的。得先清掉舊河床的一塊岩石帶,別的辦法沒有,眼下只能指望黑火藥給力點。

生產火藥的地方就在漢口碼頭,離張德住的園邸有兩里多的路,中間隔了一條水道,是沙船停靠內倉的水路。

「處處岩壁,如何能有辦法?」

陸飛白急的嘴角起了水泡,上火啊。眼下這事情跟他前程有莫大關係,做好了當然沒問題,做不好一堆人準備落井下石。

地頭蛇們巴不得他這空降小白趕緊滾,要不是看在他爸爸面子上,只怕以往對付過江龍的手段,早就用上。

老張當然不會和陸飛白講解黑火藥的摩爾數配比「一硫二硝三木炭」,對這個小白師兄,他反正是當哄孩子一樣哄,在他看來:你一個二代小哥,能騎自行車就行了,還要懂怎麼修車?那你還要啥自行車?

開山修路,眼下如果大規模使用火藥,其實有點虧。雖說顆粒化並沒有難點,但制硝還是比較困難。反倒是因為船隊擴張,硫磺暫時不成問題。王啟年在東瀛的策略還是比較合理並且有成效的。

不過對於眼下的漢口區域來說,動用火藥修渠,還有別的好處。其中之一就是優質的石材。

像長安修葺宮闕,需要用到大量條石做屋基或者鋪就平地道路。但條石打磨製造,糜費人工極為恐怖。製作一條二百斤的條石,加工時間最少十天,這還是已經有了大小形制差不多的原石情況下。

加工工具的制約,又沒有足夠多的奴隸來驅使,石材加工是很考研家族財力和人力物力的一件事情。

此時漢口地區的豪族因為隋末以來篩過三四遍,加上皇帝又讓李道宗改為江夏王,短期內是不可能有豪門崛起,張德在此地放肆一把,也不用擔心皇帝急的跳腳。

當下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西征大軍身上,是要畢其功於一役,還是試探西域讓西突厥內亂,才是文臣武將們要琢磨要撈的紅利。

張德在荊襄的這點謀劃,檯面上來看,也就是個外快。

整個朝中,有一個算一個,哪怕是房謀杜斷長孫尉遲,都沒有感覺到江陰土狗有什麼大動作。

不過工科狗也忙的腳不沾地,不斷地寫信讓手下來往長安洛陽,調動的石匠接近千人,這樣的規模,複製個羅馬式的太極宮都綽綽有餘。

市場是有反饋的,京中豪族修建別墅或者園邸,發現石匠少了不說,工錢還上揚了是個百分點,於是就打聽了一下:這特么是幾個意思啊?

八月,工部有人跟皇帝打了小報告,說江陰土狗在南方搞事啊。

李董一愣,就問:「張德以職協理水部,有何問題?」

「自八月以來,京中條石多以漢口石為主,數目龐大不說,形制甚是合理。陛下欲修太極宮,若用漢口石,可省關洛民力。」

沉寂了一下李董思忖了一個問題:「那麼,也就是說,工部員外郎有新制之技藝,可得石材?」

賓果,就是這麼個意思。

工部的走狗們紛紛表示:老闆,你要是用了張氏牌大理石花崗岩,你省不老少錢吶,還節約了關中民力,百姓一看你修自己家大宅子都沒怎麼折騰,你這得多受百姓愛戴啊。

然後李董說了:我得給我爸爸先修一個。

畢竟,這陣子看老董事長的架勢,像是要死了,雖說去年就說要死,但老董事長搓麻將玩的很高興,於是就不死了。

砰!砰!砰!

顆粒黑火藥用來炸河床還是可以的,雖然威力在老張眼裡不咋樣,不過對陸飛白來說,自己的師弟特么的比袁天罡牛逼多了!

「操之,我們發了啊……」

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的小白師兄,感慨萬千地說了這麼一句。

「黃陂有山地二十萬畝,今年師兄還要壘梯田,木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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