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浪里白條張德 第五十四章 不是我軍無能(下)

「龐缺,把鑷子給我。」

「哦。」

大河工坊一些學生也來了河北,當然名義上是學徒跟著師傅調動。不過基礎教育必須得跟上,老張的目標,就是五年以後能夠有足夠合格的技工以及代課老師。

跟五姓七望爭人才,沒意義,還是自己慢慢地培養,養成一貫的思維。

「今天要給大家看一樣小東西。」

張德將玻璃構件全部裝配好,然後轉動了一下曲柄,拿出了一隻酒精燈。用石灰提純的酒精,棉芯點燃後,就這樣放置在桌台上。

「山長,這是個甚麼?琉璃瓶里裝的是水?怎地能著火?」

「水裡泡著的又是甚麼?是絲么?」

「這琉璃做的物件,做甚麼用的?」

問題很多,但老張還是很耐心地解釋了一遍什麼是棉花,然後棉花又是如何加工成棉線棉芯。又解釋了酒精是什麼,為什麼能點燃。

然後當然是熊孩子們一頭霧水。

「路人行走,為了省些氣力,會怎麼做?」

張德問熊孩子們。

「坐船!」

「騎馬!」

「牛車也可以的。」

老張點點頭,「南船北馬,自古如此。不過船為何能行?車為何而走?」

有說江川水流,帶著船走。有說張帆有風,風吹著走。有說牛馬力大,拉車便走。

「可見行走乘船騎馬,都是需人力之外的力。江川水力,風吹風力,牛馬畜力。人要省些氣力,就要學會借力。」

張德將小小的玻璃製品展示著,「今天給大家再看一種力。」

酒精燈擺放在了球形玻璃器的下方,就這麼緩緩地燃燒著,很開玻璃上面有了黑黢黢的一團黑斑。

玻璃器中裝著水,很快就沸騰起來,接著連通器連接的玻璃活塞,開始緩緩地做往複運動,曲柄帶動著玻璃飛輪轉動。

熊孩子們瞪大了眼珠子,充滿著好奇,他們如何都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物事。

玻璃飛輪轉的越來越快,快的比熊孩子們見過最快的馬車輪子轉的還要迅速。

「山長!它……它……」

張大了嘴巴,有著驚喜,有著好奇,還有無數的不解無數的不可思議。

移開了酒精燈,玻璃飛輪還在轉動,玻璃活塞還發出哧哧哧哧的聲響。好一會兒,終於停當了下來,張德檢查了一下玻璃活塞,上面已經出現了裂紋。

為了製作這一套小裝備,已經廢了不知道多少回。

「你們是不是很好奇,這是怎麼回事呢?」

張德笑著問道。

「山長……這,這怎麼就動了?」

「笨,力啊。山長不是說了嗎?」

「是力,可這力,從哪兒來呢?」

張德笑而不語,又從桌子底下,拿出另外一套奇特的東西,依然有著玻璃活塞,但是裝置卻是不同的。

這一套,酒精燈直接在活塞外部加熱。

同樣,活塞往複運動,帶動曲柄,轉動飛輪。

這是一套玻璃制斯特林發動機,當然張德本來想實驗室製備一些氫氣諸如活塞,但想想也沒什麼必要,而且極為麻煩,於是就從簡給熊孩子們看個玩耍。

「噢……又動了!」

「都一樣!」

「哪一樣!」

許久,張德才又移開了酒精燈,然後扣上燈帽。就這麼斜坐在暖墊上,問道:「你們想一下,這兩樣東西,有什麼用呢?」

有什麼用?

這或許就是個玩具,看著好奇。但對熊孩子們來說,這就是超越了他們以往的所有見聞。

力,這個概念,不再是傻大黑粗的同窗把自己的褲子扒了彈小雞雞,而是一種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想要嗎?」

張德又問。

熊孩子們飛快地點頭。

「那麼打開《物理初講》,今天我教你們一點小把戲,回頭告訴你們耶娘,為什麼唧筒能把井底的水抽上來。」

貞觀七年初,又多了好多張操之定理。

對老張來說,不管到了哪裡,挖大唐帝國主義的牆腳,都是必須進行的。就算他去找銀楚做羞羞的事情,難道就能不管工科狗軍團的組建了?當然不行。

就算安平說要造人,要給自己生孩子,難道就可以醉生夢死天天啪啪啪?那必須為了小霸王學習機而奮鬥啊。

小霸王學習機光靠自己一個人,是如何都做不出來的。半導體工業自己不熟,但自己可以引導後來人進入半導體工業嘛。

然後小霸王學習機就有機會做出來。

軟體設計自己也不熟,但自己可以引導後來人進入軟體設計領域嘛。

然後魂斗羅就有機會做出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三十條命,完美!

至於根本不存在的魂斗羅水下七關,沒有不怕,自己可以引導後來人去真的做出來嘛。

老張從十六歲花季,進入了十七歲雨季,今年的世界,大唐國內人民安居樂業,國外人民水生火熱,大唐帝國的領導很忙,李董很敬業,邊境番邦又有蒼蠅叫。

總之,世界和一千五百年後也沒什麼區別。

所以說,社會學是偽科學。

在筑紫島佔了地盤,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東海華潤有其特殊的使命,當然得罪了百濟和倭國,那是必然的事情。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德相信,他們會認命的。

高表仁派人接觸了單道真,檢校東海華潤總教頭的單道真同高大使進行了友好的會晤。

一見面,單教頭沒二話,把張德給他的兩箱黃金,塞給了高表仁。

「高公回京,定要美言幾句……」

一個是高穎的兒子,一個是單雄信的兒子。其實講真的,大隋亡了,有單雄信這幫人的一份力啊。

但是時代不同了,大家都在大唐這個新公司里混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再說了,單道真後面還有李勣呢不是?

再再說,單道真居然跟張操之關係密切到這種地步,著實讓高表仁嚇了一大跳。按理說李震跟張德關係好的穿一條褲衩,那是因為種種原因導致的,可高表仁很清楚啊,單道真以前就一直在外面廝混,李勣怕他留在京中被人弄死,成年之前根本不敢讓他回京做事情。

可是,猛地就來了東海,而且張德似乎並沒有懷疑什麼,直接大喇喇地把東海華潤交到了單道真手中。

當然高表仁也搞不明白「東風」、「民兵」、「白楊」三大真理到底是個什麼組織結構,單道真其實並不能夠左右船隊的運作,最多就是個海軍陸戰隊的總司令。

高表仁收了黃金,當然如果是在大唐,他肯定是不會收的,但這裡不是大唐,所以收一點黃金,情有可原。

而且盛情難卻,不收太不好意思了。

更加讓人不好意思的是,單道真說了,回京之後,東城有五六處物業,高表仁喜歡哪個可以挑。挑中了,紅白雙契立馬走你。

別了單道真,高表仁感慨萬千:「張操之……真有錢。」

從大伴鳥養那裡也收了不少黑錢的高表仁本來沒那個心思的,可是單道真說了,和約雖然簽了,但是筑紫君豐子覺得,倭國定然會來年興兵再犯。

這個來年呢,是貞觀六年臘月里說的。

現在是貞觀七年,所以筑紫君豐子的意思就是,今年倭國一定還會興兵再犯。

所以,為了以防倭人侵犯,筑紫君豐子希望東海華潤友人,能不能先發制人啥的。

高表仁聽單道真說了這意向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卧槽原來人還可以這麼無恥!

不過高大使心中不由一盪:大伴鳥養那裡,不是正好有了回覆么?

原本大伴鳥養就是想要引來兵災自保,到了那時候,面對強敵,誰還敢說這《長門議和》有問題?是罪過?

這分明就是大伴鳥養高瞻遠矚戰略眼光認清敵我強弱,為大和朝廷的生存,作出了明智的忍讓,保全了大和朝廷的顏面和火種……

反正怎麼扯,都是後來的事情,這當口,高表仁返回難波津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的。

本來么,倭國算個卵,蠻荒之地,又在海上。物產稀少不說,妹子的顏值也低,來難波津基本上就是跟那些亂七八糟的公主們玩老鷹捉小雞了。

「高表仁回京之後,會不會亂說?」

「倭人不肯面朝北,他也是惱怒。非是惱出使之事不美,而是惱倭人無知愚昧。」單道真沖王萬歲回道。

兩人年歲差了不少,不過都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且行且走,單道真又道:「這兩萬多苦力,恐怕還是有些不夠。」

「挖礦就是這樣,當年在懷遠,光煤礦就填進去兩萬多突厥奴。」王萬歲想起了什麼,「張公的意思,六月初,就要開始往大唐運送金銀。」

銀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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