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柳仙胤看著封林晩，反問說道。
封林晩無言以對。
「那我豈不是死定了？」封林晩道。
柳仙胤認真點頭：「豈不就是死定了！」
這是一個肯定句，沒有絲毫的疑問。
封林晩看到了柳仙胤眼裡的認真。
「那麼……我該怎麼做？」封林晩問道。
柳仙胤卻古怪地笑道：「這要問你自己了，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我們都不過是成全你罷了。」
封林晩心思一沉。
「原來在這等著我。」封林晩曉得為什麼柳仙胤非得給他「設定」那麼一個前世了。
當然，這並非是「前世」出現的全部理由。
「我記住了你的名字，你的樣貌，而你可以選擇，現在出現，將我除掉，以絕後患。」封林晩笑著對柳仙胤說道。
沒錯！
封林晩就是在威脅。
對於柳仙胤而言，封林晩就是個光腳的。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以為我不敢動你？」柳仙胤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一瞬間他的身影，似乎變成了無比鋒利的「物質」，可以在一念之間，劈開封林晩的識海。
「你當然是可以這麼做的，但是我也可以解除識海內的一切封閉，讓你暴露在觀察者們的眼前。我不得善終，你們也都逃不掉。」封林晩很認真的回答道。
柳仙胤盯著封林晩，他的氣勢不斷的高漲，封林晩的識海開始出現一絲絲密密麻麻的裂紋，似乎只需要再往前一點點。
封林晩的識海就會破碎，他的元神就會真正的湮滅。
但是柳仙胤終究是沒有真的實行。
而是對封林晩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曝光了我，你就會導致所有超十的暴露，更會導致整個星河文明的隕落，你將變成整個文明的罪人，而你現在還可以選擇，選擇為文明的發展和進步而奉獻……」
封林晩聞言，只是簡單的回應了一個字……「呵」。
都是千年的狐狸，說什麼聊齋？
任何朝著極致前行的修行者，都必然是大私而又大公的。
那種先天下而後己的聖人，就該是像孔聖人那樣，與道相容，永鎮信念。
封林晩承擔不起顛覆整個文明的罪。
但如果非要將這個罪，強加在他的身上……他也絕不認罪。
說得好像，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真的就全是他封林晩的責任似的。
面對封林晩諷刺加嘲弄的眼神，柳仙胤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他的氣息外放的更加恐怖了一些。
而封林晩卻不管自己元神和識海之上的裂痕，正在快速的將因果之基，從自己的識海中抽離。
沒有了它的干預，觀察者隨時可以閱讀封林晩的記憶和靈魂。
嗡！
柳仙胤的氣息瞬間收斂了起來。
隨後鐵青著臉道：「你還是有機會的。」
封林晩用嘲弄的口吻道：「喔？機會在哪？」
柳仙胤道：「祖星！一切都源於祖星，我們是原生種，他們……也有很大可能，就是原生種。我們不知道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我們，但是我們一定曾經，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祖星重啟之後，與無數宇宙、世界、位面相連，單一切升華到了極致時，就會將許多，原本被埋藏的東西，重新掀起。」
「那個時候，無論是我們，還是他們，力量都會短暫的陷入低潮。而如果你能夠把握住機會，未必不能快速的、真正的再往前踏出那一步。」
封林晩皺了皺眉，知道這些話中，還是有很多隱瞞的部分。
但是封林晩已經不好再過於逼迫了。
他現在已經是在走鋼絲了。
「再進一步？」
「和你們一樣嗎？」
柳仙胤卻搖搖頭道：「不！和我們不一樣。」
「我們是未知，必須要隱藏和神秘，這是我們的力量源泉。」
「而你不同，你不能隱藏，但是你的力量或者說……境界，確實可以再進一步。」
「此消彼長之下，未必沒有反擊之力。」
柳仙胤說的很晦澀，封林晩卻聽懂了。
祖星聯通萬界，綻放文明之花，那就是在所有本已經定義的已知之上，再往前推進一步。
將已知進行擴展。
雖然根本上，還是不如未知來的更加深不可測。
但是會有那麼一段時間，給很多人一種錯覺。
這種錯覺就是，所有的未知……都將獲得解答。
就像人類第一次航天飛行，第一次深潛海底，第一次飛入太空……
每一次這種突破性的進展，都會給很多人以激勵，認為一切的未知，都將獲得解答。
這種「虛假」的認知，是短暫的。
不過至少，在那一段特殊的時間內，未知的影響力和神秘性，被無限的削弱。
掌握了更進一步的已知，對抗弱化衰退的未知，差距自然被縮小到了極致。
首先……封林晩必須保證，自己可以摘採到祖星綻放的文明之花。
「你剛才為什麼不說？」封林晩盯著柳仙胤問道。
他其實是知道，為什麼柳仙胤不說的。
已知變強，未知衰弱。
這是共同的。
變弱的不僅僅是觀察者們。
超十……也是一樣。
柳仙胤顯然，並不想暴露短處。
柳仙胤聞言，臉上掛著一絲尷尬，超十的威風，被封林晩打的稀碎。
或許就像柳仙胤所言。
超十之所以顯得高不可攀，永遠的無比強大，可以做到一切。
就是在於其未知與神秘。
破解了它們，當靠近未知和神秘的時候，它們也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一如古老的自然神靈。
古人見天捲風雲，電閃雷鳴，地有山火，海有龍吟，便自然生成無限恐懼，進而進行了暢想和遐思，以自己的方式和理解，對這些自然現象，進行了唯心的解讀。
因此而有靈，自人心中生出。
成為了與某種自然氣象相連的神靈。
隨後的人為封神，也是如此。
「好了！該給你解答的，我已經解答完了。」
「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希望你不會讓我們失望，更不要讓自己的一切犧牲都白費。」說完之後，柳仙胤簡直半句廢話都不願再和封林晩講。
瞬間消失在了封林晩的識海。
只留下了一道薄薄的影子，這是封林晩主動記憶的，除非柳仙胤與封林晩翻臉，要強行抹去，否則它永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