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存在，沒有一家網站會把他們外推，交好都來不及！
「老闆，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改一下籤約內容了……」沉默了半天，一個勉強參加會議的小職員才小聲地提出了這個建議。
他叫莫曉偉，剛來公司沒一年。
沒有明說，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這些大神，之所以寫免費小說，就是為了保往自己小說的版權，為此放棄個幾十萬上百萬的稿費，都可以！
如果網站修改合約，讓作者仍舊擁有這些版權，他們還會拒絕簽約嗎？
原先的影視版權分成，合約上是說對半分，作者自負稿稅，如果網站在這方面讓步，版權收益四六分、三七分、讓李小涼他們獲得更多的收入，以及自己小說的完整版權，那些大神，還會再用得著這樣「被逼無奈」地寫免費小說嗎？
雖然說賣出去的版權，要分個三成給網站，但自己同時也能夠有稿費保底，賣不出去版權時，心裡也不慌。
「改簽約合同……莫曉偉，這樣會不會導致業內同行聲討咱們？」書客的老闆有些遲疑。
大夥都屯米堆高價，你突然放倉，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莫曉偉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向對方提問了一個問題：「聲討不聲討暫且不談。老闆，你還記不記得TCL是怎麼發家的？」
書客老闆眉頭一皺，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問題？
TCL不是一個電視品牌么？和小說有什麼關係？
……
TCL，是國產有名的電視機品牌，在新世紀那幾年，曾經是電視機市場上大鱷，目前同樣佔有極大的市場份額。
它彷彿是一夜之間就突然出名，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當初國內各大電視廠商，為了產品的利潤率保持在一個令人滿意的數字上，曾經約定，彼此的電視機價格，都保持在同一標準之上，這樣的話，生產一部電視機，就能賺到更多的錢。
這樣的約定，自然見不得光，沒有法律保證，連個合同書都沒有，只存在於彼此的約定之中。
一開始，包括TCL在內的電視廠商，紛紛答應，畢竟，這看起來是一件對大夥都有利的事情，只要保持統一陣線，那大家就可以一直躺著賺錢。
但就在這份「彼此默契」之下，TCL暗中布局準備，一切妥當之後，突然發難，斷崖式的價格下降，通過一切自己所能利用的方法，大肆吞食市場份額！
同樣的質量，還是一個先前高端的電視大品牌，突然價格一下子下降那麼多，並且保證了售後……
這樣的誘惑，不亞於蘋果7突然只賣2000塊，在能夠保證質量沒有問題的情況下，消費者選擇買哪款手機，還用說嗎？
一時間，各大電視廠商損失慘重，市場份額大面積如遭了蝗蟲一樣的失守，無奈之下，也只能通過降價，來獲得生存。
只是，大勢已成，TCL已經成為當時市場上的霸主級存在，其性價比之高，已經深入人心，自此成為國產電視機品牌里的頂尖存在。
……
莫曉偉簡單講了一下TCL的歷史後，內心的想法越來越堅定。
「現在的小說網站群雄紛起，與當初的電視圈何其相似？大家都想著最大限度地剪一隻羊身上的羊毛，卻沒人想過，怎麼增加自己羊圈裡的羊！
當TCL『背信棄義』的消息，在某個清晨爆發的時候，那些其他電視廠商同行，罵他的話會有多難聽？打壓他的力度有多大？
但這有用嗎？
你罵得再凶，我只當聽不見，你打壓得再厲害，我以有心算無心、見招拆招就是，只要我一直在侵吞市場份額，那這些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我沒有簽過的合同，就是廁所里的一張廢紙！
當咱們因為降價，佔據了遠超現在的市場份額時，即使我們的盈利短期內看不出太大變化，但我們的影響力，以及市場抗風險力，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到時再見到那些同行時……
老闆，你說，他們迎接我們的，是一聲憤怒的『背信小人』，還是一個熱情的握手？」
一席話，說得整個會議室針落可聞，但就在這片平靜之下，一股炙熱的熊熊烈火，正在每個人心裡燃燒！
「好！一語驚醒夢中人！莫曉偉，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合同怎樣改，各種界限範圍，都由你來草擬！你現在放下手頭的工作，全力做這件事情！其他人全力配合！」書客老闆強抑著自己內心的興奮之情，「至於什麼『背信小人』，呵呵，在商言商，大家都是草原上的狼，講什麼道義！更何況，這種默認的規則，又有什麼正義可言，各位，咱們這是在革除舊弊！」
周圍的職員暗自點頭，商場本來就是這樣，自家老闆的話，誰都知道是給自己找的一塊遮羞布，是在打自己先前的臉。
但即使沒有這塊遮羞布，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了？？
不少公司女職員，望向莫曉偉的目光里，已經是一片火熱。
任她們再是胸大無腦，也都看出了自家老闆對莫曉偉的重視程度，如果這件事真能做成，恐怕這個剛進公司沒個一年的小職員，真就一步登天了！
有人嫉妒，有人眼紅，但卻沒人質疑。
正如莫曉偉舉的TCL的例子，商場上，沒有資歷、道義，一切只看結果！
……
笑臉迎接了同事的祝賀、上司的酸話、妹子的親近之後，莫曉偉回到自己的公共辦工區域，開始在電腦上草擬新合約。
版權只還給大神，還是所有作者，彼此間的利潤怎麼重新劃分、網站代作者同影視公司談判，中間怎麼操作，這些都要根據實際情況來擬定。
後續的計畫里要吸引其他網站的作者過來，就要讓利。
給作者讓利，讓利多少，讓利人群怎麼劃分……
種種困難，種種細節，莫曉偉從大到小，一個個慢慢解決，甚至都沒注意到周圍同事都已經下班。
「還有一個問題，我不是作者，不知道作者的心理，這個該怎麼解決？嗯？已經……晚上了？」
喃喃自語的莫曉偉，抬起頭想看看窗邊的盆栽想事情，卻只看到外面已經黑了的天色。
「叮！你有一條新的提示消息！」
莫曉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突然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