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個電話打進來時，黃利還沒覺得有什麼。
自己嘴上說沒錢，但只是拖詞而已，一個工廠，無論如何也會有一筆流動資金。
只是，當一個個合作夥伴的電話打來，他就慌了。
哪出了問題？
抓著個打來電話的問清楚，黃利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成了網紅。
聽著視頻里的歌曲，他直接就暈了。
你這是在造謠好不好！
欠了三點五個億？
卧槽，賣了我都沒有這麼多錢好吧？！
跟小姨子跑了？
媽的，我倒是想帶小姨子跑，哪來的小姨子！
造謠！
赤裸裸的造謠！
一瞬間，黃利就知道，這事準是林牧乾的。
很快，他就在朋友的提醒下，看到了一頁書的微薄，看著那六位數的占擊轉發，他氣得直吐血！
這是釜底抽薪啊！
趕緊回電話，向各個合作夥伴解釋，以求挽回局面。
在讓利的情況下，倒是有人選擇繼續與他合作，只是近一小半的人，仍舊是鐵了心地不再合作。
《擠南皮革廠》現在已經火了，加上林牧在視頻片尾，加上了這次討薪事件的原由，甚至把先前拍的那個小視頻，後來又傳到了網上。
單獨來看，沒什麼。
但在《擠南皮革廠倒閉了》的風潮下，再有這種拖欠薪酬的事，給人的印象，就很差。
一小半的合作關係消失，對於工廠來講，不異於傷筋動骨，損失極大！
在家裡呆了一上午，黃利還是拿不定主意，要怎麼解決這種事。
正要消消氣，吃點午飯時，就突然聽到窗外，傳來極輕、極熟悉，可是讓他火冒三丈的音樂。
「王八蛋黃利，吃喝嫖賭，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
黃利一摔杯子，走到窗邊一看，幾乎都暈了。
只見小區外面，一群人正拉著個橫幅，離得遠了，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想來也不會友好。
一個大音箱在那放著音樂，周圍已經圍上了一圈的人。
躲不過去了！
「姓林的！你到底要怎麼樣！」
下了樓，黃利幾乎都要氣死了，林牧這是不給他活路啊！
堵到家門口，以後小區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欠工人錢不還，以後還怎麼在小區生活！
欺人太甚！
林牧喝了口可樂，懶得同他廢話，直接指了指後面的大橫幅。
心裡滿是鬱悶，黃利手裡有錢，但已經習慣了別人求著給錢，被人威脅著，心裡極不甘願。
這麼大動靜，沒一會，就來了警察。
黃利猶如抓到根救命稻草，趕緊過去，好像他才是弱勢群體。
「你在小區門口這裡這樣，已經擾亂到別人正常生活了，這是不允許的，你知不知道？」帶隊的警察過來，看了看橫幅，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林牧無所謂道：「黃利這王八蛋欠我們錢，也是不允許的，當時可沒人來警告他，說他犯了法。怎麼輪到我們要錢的時候，就差別對待了？」
黃利急道：「你看他多囂張？而且他這是在造謠！在污衊我！我根本沒欠人那麼多錢，還有什麼小姨子，都是胡說！這種造謠，足可把他抓了吧？」
揉了揉眉心，警察也很是為難。
如果林牧一群人，沒什麼理由就這麼干，他自然可以乾淨利索地抓人。
但涉及到討薪問題，他要是再抓人離開，無異於就成了奸商的幫凶，無論從自己的良心，還是從自己的利益上看，都不能這樣。
林牧呵呵一笑：「我說警察蜀黍，這事你為難我們也知道，我儘早把錢要回來，大夥都少點麻煩，行不行？」
旁邊有警察在，黃利也不怕林牧了：「我早說過，我現在沒有錢！你再要也沒用！」
林牧也不生氣，慢條斯理道：「沒錢你開什麼廠？沒錢你賣房子賣廠去！你現在不給也可以，我就在這放一天音樂，明天閑著沒事，再教你們小區的廣場舞大媽，跳這個舞。還不還的話，我就網上號召廣大網友，教自己家老人跳，讓你黃利在國內火一把！咱們看誰熬得過誰！」
聽著這麼狠的話，帶隊的警察不禁一陣牙疼。
看著侃侃而談的林牧，一群警察都擦了擦額頭的汗，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吊了么？
到現在，他們才知道，眼前這個黃利，就是現在網上傳得很火的那個王八蛋。
想想看，每天晚上，自家小區幾十個老太太，齊聲跟著自己的名字，隨風而舞，扭起一片波濤臀海，那場景，想想都銷魂。
現在那群大媽那麼喜歡刷時髦值，這種神曲，真要有人推動，不說傳遍大江上下，小火一把，還是可以的。
「你這下手狠啊！」帶隊的警察忍不住說了一句。
林牧毫無心理壓力：「是很狠，真要這樣做，等於直接把這傻逼給搞得聲敗名裂，好像是做得有點過了……」
「但關我屁事？！既然這傻逼敢做這事，就得承擔後果！他用下作手段扣人錢，那人家憑什麼還按規矩討薪？是！我知道這傻逼沒欠人三點五個億，也知道這傻逼，矬得連小姨子都沒有，又怎麼了？！既然決定收拾他，就什麼都不在意地收拾，畏手畏腳，累不累！」
星爺電影里有一句話：貪官奸，清官要更奸！
林牧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沒人規定弱勢群體，就只能老老實實求人還錢，沒人規定他們就不能使陰招，好人的道德枷鎖，反而成了壞人的保護傘，不得不說這挺搞笑的。
看著還有些抵抗的黃利，林牧冷笑道：「行啊！你有種就別還！就是得先告訴你上小學的兒子，以後放學小心點！」
警察頓時就警告了：「我告訴你！你討薪可以，可不能傷害人家小孩！」
林牧臉色一變，重又變得人畜無害：「誰說我要打他了？我沒事去請他兒子上上網，看看片，抽抽煙，喝喝酒，警察蜀黍，這犯不犯法？」
憋了一會，險些被林牧的無賴氣笑的警察才道：「這……好像是不犯法……」
林牧轉過頭來：「怎麼樣，傻逼，現在還不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