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陳子峰掐滅煙頭說道，「我的懷疑和你是一樣的，那場車禍不是意外，而你在滬市的那些舉動肯定有關係。」
「暗中調查的結果如何？」柳雲微眯著眼睛問道。
這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年。
楊志誠作為悠悠的高管，他出面調查只能在明，而陳子峰是柳雲手中的另一張牌，有著自己的情報線索。
陳子峰放低音量，說道：「因為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尤其是最近滬市的那些變動，讓我的調查有了點線索。」
稍作停頓，他繼續說道：「首先那個肇事的卡車司機已經是一個棄子，雖然沒有明說，可我們基本可以推斷出，這傢伙是收了錢辦事，基本情況根本就不了解。」
柳雲點頭，表示贊同，這人繼續盯著意義不大，便問道：「所以我們主要的目標是肇事者名義上的朋友，余家豪。」
「對，不過這傢伙在出事後，就去了外地。」陳子峰補充了一句，「而且是很遠的地方，這本身就說明有貓膩。」
「我明白。這種人應該很機敏，很難下手吧。」
「是很機敏，但不是沒有幾會。上次任何沒完成，那個余家豪在外地閑賦了很久，沒有多少收入來源。不過通常這類人，好酒、好賭、或者好色，三者畢占其一。」
陳子峰似乎想到了什麼，笑著補充一句：「當然，大多數男人都逃不過這三項。」
柳雲撇了撇嘴，說道：「繼續說。」
陳子峰清了清嗓子，說道：「余家豪最近回了滬市一趟，見了一人，然後又離開了滬市，面色不悅。」
「手頭緊了，沒要到錢？」
「對，再加上滬市官場出了一些事，時間也過去了大半年，各種因素相加，對方的注意力再轉移，而我們的機會也來了。」
柳雲果斷說道：「滬市官場發生了什麼，我不關心。神仙打架的事情，也輪不到我一個商人來插手。」
這場風波前世今生如出一轍，可沒有因為他這隻煽動翅膀的蝴蝶而發生任何改變。由於滬市在華夏政治以及經濟體系當中極為特殊的關係，用一句通俗的話說，不是首都但勝似首都，能在來這裡混履歷，那必然是被當做重點培養的對象。
所以這起風波之大，遠不是他可以想像或者可以插手的，遠遠地置身事外才是上策。
當然，他也更加確定這場突然的車禍，和官場關係不大，無非是斷人財路而已。沒有人願意為這麼點事，給競爭對手留下一個這麼大的把柄，斷送自己的政治生涯。
陳子峰聽後，也說：「是輪不到我們關心，但我們可以確認一點，有人的靠山已經倒了。」
柳雲皺著眉頭，也點燃了一根煙，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說：「說是靠山，也誇張了。像在滬市，這種級別的企業，無論民營，國企，還是混營，都是數不勝數。他們算什麼？頂多眾多棋子當中的一枚，後宮三千當中的一個，還不算最受寵的那一類。」
陳子峰接話說：「你跟我說起過，上次在滬市宴會的時候，主動找你搭話的王輝龍，我也派人調查過他的性格，脾氣火暴，易衝動，對於下屬喜歡動輒大聲責罵。」
柳雲聽後，又問：「發家史呢？」
陳子峰迴道：「主營建築工程，你想想就知道這一行，水有多深。」
多深？那就是黑道、白道都會沾邊，尤其以對方40多歲的年齡，在90年代初開始創業。
他沒經歷過那個年代，但聽聞是多了。
兩人心知肚明，柳雲則漫不經心地在桌面上敲打著手指說道：「線索基本有了，問題在於下一步該怎麼做？那場車禍的調查是無疾而終了，而且除了車子有點損毀，人都完好無恙，根本夠不成多大的罪行。」
用什麼手段報復，報復的程度有多深，而他們又如何全身而退？這是他們兩人要考慮到的地方。
「至少……」陳子峰想了一會說道，「我們有了線索，而且我們要做手腳，也不能以那次車禍為緣由，畢竟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柳雲目光閃動，說道：「我明白，但我們可以下手的地方有不少。」
「比如？」
柳雲笑道：「其實每個人都有利用的價值，當然來日方長，我們可以慢慢計畫。如今正是金融危機爆發達到頂峰，他們建築業現在正是不景氣的時候。」
兩人又繼續悄悄地聊了一會，制定了一些可行的計畫。
……
柳雲暗自鎖定的眼中釘——豐德集團，因為金融危機和滬市官場地震雙重的爆發，進入舉步維艱的地步，當然受影響的不止這家，大名鼎鼎的綠城集團也陷入了一定的困境。
如今的宋偉平和老馬，還是一對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好基友。
兩人同為江南省傑出的企業家，公司總部又都在杭城，彼此惺惺相惜，也實屬正常。
在經濟寒冬之下，老馬鼓勵阿里的員工購買綠城的房子也算是雪中送炭。
不過沒過幾天，柳雲也宣布了幾乎一樣的政策，同樣鼓勵悠悠的員工去購買綠城的房子，公司還願意提供部分低息或者無息貸款。
兩大互聯網巨頭公司的慷慨援助，也讓不少房地產公司老總羨慕不已，這個看似憨厚的老宋，沒想到交友這麼廣，人緣這麼好。
這一波十餘年罕見的經濟危機，也不知會倒下多少地產公司，但對於綠城而言，多半可以有驚無險，安然渡過。
唯獨老馬得到這個消息後，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個臭小子，肯定無利不起早，不知打得什麼心思。」
他更感無奈地是，明明兩家公司都這麼做了，可媒體在悠悠以及那小子身上花費的筆墨要比自己多得多。
兩人名望都很響，一個因為像外星人，而另一個因為很年輕，但大家對於後者的興趣似乎更高。
「柳總，這邊請。宋總在辦公室等你。」柳雲進入綠城大廈後，便跟在綠城的工作人員身後。
他今天來到這裡，除了和老宋敘敘舊之外，還得一起討論下在東海市的那塊已經荒廢許久的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