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春花秋月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情敵

說起來也是有一些巧。

大縉王朝九大世家裡面,有五家在京都洛陽,而在今日之前,夏生已經或多或少都與這些世家豪門的年輕一輩有了交集。

秦嫣是他的弟子,葉小娥是他的未婚妻,顧知星雖然說不上熟識,但也算是有些交情。

甚至於夏生還在秦家族比的時候與慕容家的少主,慕容晚歸打了一次照面。

至於徐家,傳聞十多年前的時候,徐秋亂曾有過一個兒子,卻慘死於襁褓之中,自那之後,時至今日,徐秋亂便再無子嗣。

如果要這麼算起來的話,李家,李如景,是夏生見到的最後一個洛陽世家子弟。

在赴宴之前,夏生早就已經做足了功課,所以他很清楚,李家之所以能夠被列為縉國九大家之一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正如世人所知的那般。

秦家靠的是善堂,掌握天下財稅大權,葉家和徐家靠的是荊棘軍和鎮國軍,手握軍隊大權,顧家和慕容家靠的是武力,門下修行天才輩出,比如顧知星被人稱為武痴,而慕容晚歸更是常年霸佔縉雲榜前五,被譽為年輕一輩的楷模。

那麼,李家靠的是什麼?

如果說得粗俗一些,便是靠的女人。

或者說得更直接一些,李家是皇親國戚。

在大縉王朝五百年的歷史當中,總共誕生了五位帝王,而單單在一個李家,便出了三個皇后,七個嬪妃!

當代李家家主,李鳳年的妹妹,便是當今皇后!

如此看來,李家能有如此顯赫的地位,也就不難理解了。

原本在夏生的計畫中,並沒有打算與李家有任何交集,可既然寧征讓他來,他也就來了,卻不曾想,卻在席間發現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

最後夏生憑藉著旁人難擋的酒量,以及無比老道的套話策略,才終於從一位陪客的口中,得知了李如景與葉小娥的關係。

於是一時間,他看向李如景的目光,也不禁生出了些審視的味道。

必須要承認的是,單從外貌上來看,李如景的確是繼承了李家的優良血統,英俊瀟洒,一表人才,據說在坊間中甚至還流傳著這麼一句話:

南慕容,北景如。

這個慕容自然是指的慕容晚歸,而景如,便是指的李如景。

若論境界實力,李如景別說是跟慕容晚歸比了,恐怕就連顧家的那個武痴都打不過,那麼他又憑什麼能與慕容晚歸相提並論?

難道僅僅是因為兩人都是出自九大家的青年才俊?

那為什麼不叫南慕容,北知星?

原因很簡單,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其實是在說,李如景單憑容貌,便能與慕容晚歸的實力境界相當!

夏生不知道這個李如景與那生了一對桃花眼的墨少爺究竟哪個長得更好看,但至少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兩個人在樣貌上都能甩自己十條街不止。

但對於此事,夏生並不介懷,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在這個世界上,男人的樣貌,是最無關緊要的一件事情。

所以相較而言,讓他真正在意的,是李如景的態度。

此時的李如景已經有些喝醉了,雖然還不至於趴倒在桌子上,但眼神已經開始飄忽不定,舌頭也捋不直了。

或許他怎麼也沒想到,夏生的酒量會這般恐怖,一桌子十幾個壯漢,竟全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

但酒意上頭的李如景顯然是看不清場上的險惡局勢的,更絲毫不曾察覺到夏生的臉上連半分的醉態都沒有,此時的他還執著地端著酒杯酒壺,搖搖晃晃地舉到夏生眼前,燦然一笑。

「夏……夏公子……我,我跟你說……你將來要是真的……真的能夠娶到小娥,那可真是……千年來修得的,的,福分啊……」

這是李如景在酒桌上第一次提及葉小娥,於是夏生饒有興趣地抬起了就被,笑著問道:「怎麼說?」

李如景一手搭在夏生的肩頭,就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友,又像是無話不談的兄弟,雖然刻在骨子裡的風度還在,但身上刺鼻的酒氣卻是怎麼也揮散不去。

「我跟小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就是,他們所謂的,青梅……竹馬……我一直以為……她將來肯定是我的女人……嘿……哪裡能想到,竟然橫空冒出個你來……」

「所以呢……你以後要是敢,敢對小娥不好的話……我李如景,第一個不放過你!」

聽到這話,夏生頓時笑了,他輕輕撥開了李如景的手臂,開口道:「就憑,你是小娥的青梅竹馬嗎?」

李如景當即一愣,已經送到嘴邊的酒杯為之一頓,反問道:「怎……怎麼,不……不行嗎?」

夏生搖搖頭道:「都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不是她爹媽,也不是媒人,別說我對她不好,就算我事後休了她,又與你何干?」

對於夏生這番毫不講理的話,任李如景平日巧舌如簧,邏輯嚴密,此時在酒醉之下,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將臉色憋得更紅了一些,怒氣沖沖地盯著夏生。

「你……你……」

於是夏生隨即哈哈一笑,又在李如景的杯中加滿了酒,開口道:「哎呀呀,李兄別這麼認真,我就是說了句玩笑話,來來來,喝酒,喝酒……」

夏生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架勢,頓時把本來就神志不清的李如景唬得一愣一愣的,還來不及多想,就被夏生抬著手肘,又一杯酒灌了下去。

剛一喝完,夏生又給他斟了個滿滿當當,繼續說道:「這杯酒就算是剛才口出不遜,聊以賠罪了,來,李兄……」

李如景甚至沒有去想,明明是夏生要賠罪,為什麼要自己喝酒,便豪氣干雲地將杯中酒一口飲盡,如此看來,倒像是他在為夏生賠罪似的。

而這一杯酒,也徹底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李如景當即腳下一軟,眼前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下一刻,李如景彷彿感到自己從地上飄了起來,來到了半空中,身體一陣輕盈,只是不知道為何,頭疼得厲害。

另外一邊,卻見得夏生一把抓著他的頭髮,拖著他來到了牆邊,然後用力將李如景的腦袋朝牆上撞了上去。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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