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9 黑太子永遠保護著女王

我在本家古堡逗留了兩天,在這兩天,我一直都住在桑普的房間里,幾乎沒踏出過房門。桑普送給我的項鏈已經被我打開了,綠寶石的殼子下面隱藏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黃色寶石,那形狀與大小都與我印象中鳶尾花箱子上的凹洞相同。儘管這一系列的經歷並不能使人愉快,但我依然有很想感謝的人,桑普、辛蒂,就連肖本娜,我也感激她臨走前的善良一笑。

柯南道爾曾經說過,飢餓有助於思考,因為原本用來消化的血液會停留在大腦。可惜我餓了兩天也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明天就是最後交易的日子,只能憑運氣見機行事了。我將古堡所有的事務以書面的形式交與露露管理,並囑咐她如果我沒有機會再回來,希望她會用萊布德斯家所留下的遺產繼續幫助世界上那些流離失所的孩子們,我想這應該可以算是本家人的遺願了。交代好所有的事務之後,我準備了少量的水和食物,就駕車出發開往倫敦了。臨行前,我從車子的後視鏡看到露露帶著所有的用人站在大門前的台階上目送著我。此行是否能活著歸來,我實在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這件事能夠在今天就截止,至少不要再傷害這些可憐的孩子們了。

到達倫敦的時候是清晨五點鐘,我將租來的車子退掉,搭乘地鐵來到貝克街。上車前天空就已經有些陰霾了,此時已經下起了小雨。我在地鐵出口處買了一包叫不出名字的香煙,這是我戒煙以來第一次吸煙,我怕過了今天中午就不再有機會了。點燃之後,我靠在一個還沒開業的報攤上,對面就是福爾摩斯的雕像,寒雨中依然不屈不撓地挺立著。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到他像是有話要對我說的樣子。幻覺而已,如果是真的,想必會是一些鼓勵的詞語吧。

我在連連的咳嗽聲中扔掉了手裡的香煙,走過轉角之後,雨下得更大了。我抬起頭向酒吧望了望,模糊之間,我看到那從未亮過的街燈好像在微微地閃爍著。真是奇怪的現象,不過希望它會給我帶來一點好運氣。不知道為什麼,我此時的心情很平靜,我不是第一次面對死亡,但這樣的感覺卻從未有過。

打開酒吧的大門,腦海中瞬時顯現出了幾個月前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情景,彷彿又看到彼特在熱情地向我打招呼。今天也許是酒吧最後一次開門了,我突然決定將這裡好好打掃一番,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因為這裡很可能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一個小時之後,大街上漸漸地出現了一些路過的行人,酒吧已經被我清理得很乾凈了。我嘗試著擰動水龍頭,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沒使用過,流出的水還是很清澈。我跑到對街的商店裡買了一罐咖啡和一桶牛奶,準備用那台笨重的咖啡機為自己做一杯地道的拿鐵。

我看著那黑色的液體隨著刺刺的響聲緩緩地流動出來。幾小時之後就是決定我生死命運的時候,想不到此時我還有閒情逸緻在觀察這些生活中的瑣碎。

一杯香濃的拿鐵擺在我的面前,正要享用時,突然酒吧的來客鈴聲響了,我以為是某一方早到了,但抬頭看時,發現是兩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

「兩位有什麼事嗎?」

「你這裡不是酒吧嗎?」

聽他們如此一說,我才反應過來這可不就是一家酒吧嘛。

「實在對不起,我們今天剛剛重新開門,應該說是還沒有準備好開門,所以店裡沒有酒也沒有準備什麼吃的。」

聽了我的話,其中一個年輕人一邊指著我放在吧台上的咖啡一邊對我說道:

「沒關係,你不是在喝咖啡嗎,給我們一人來一杯就好,我們只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那好吧,請稍等。」

我簡單地做了兩杯咖啡端了過去,希望他們不會覺得太難喝,這畢竟是我第一次服務。

「很不錯,多少錢一共?」

「不收費了,請慢用吧。」

「不收費?呵呵,那就謝謝了。」

我回到吧台後的座位上,端起杯子,嘴唇還沒有碰到,就聽見叮的一聲,來客鈴又響了。這次是一位老婦人,雖然顏色並不花哨,但我看得出來她的穿著很是考究,可惜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可能是風大的原因,她在帽子上掛了一層白色的面紗,從她的嘴角來看,我總覺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您好,對不起我們今天並不做生意。」

「是嗎?但是那兩個小夥子呢?」

老婦人伸出手指,輕輕地指了他們兩下。

「他們只是喝杯咖啡,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而已。」

「哦,那我也是一樣,你不會歧視老年人吧?」

「當然不會!」

被她這麼一說,我反倒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請她進來就座。沒想到這酒吧剛一開門就會有這麼多人進來。眼下我也不能將客人趕走,只好儘快滿足他們的要求,好讓其儘早離開。很快地,我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走了過去。

「夫人,這是您的咖啡。」

「年輕人,我看你的生意也不算很忙,坐下來陪我聊聊天怎麼樣?」

我剛要離開,又被她的一句話拽了回來。找我聊天?這老太太還真有意思,恐怕是一輩子單身無兒無女,所以才會老了之後出門找陌生人聊天解悶,據說在英國這樣的老人比比皆是。

「好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

現在距離正午十二點還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我收拾好了所有的杯子之後,坐在柯南道爾專用的三角形桌子上。此時我的心情已經相當平靜了……

叮——

門開了,是旅店老闆,手裡還拖著一口巨大的皮箱子,看那長度已經足夠放下一把狙擊槍的了。

「他們還沒來嗎?」

「還沒有。」

「我只等半個小時,如果他們不來,你就只能說出紅寶石的下落來換取你的生命了。」

「少安毋躁,他們會來的,我保證會說出紅寶石的秘密。」

「你今天倒是鎮定得很啊。」

我聽到他的話,微微地沖他笑了笑,之後就沒有再說話。

這時門開了,我看見澤多和羅娜分別推著復雷戈和提琴手的輪椅走了進來。

「先生!」

羅娜看到我之後立刻激動地哭了出來。我從桌子上跳下來,走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我真是太想這孩子了。

「先生,我好想您啊!」

「我也一樣,羅娜聽話,等一下先生再和你敘舊,很快。」

說完我又抬頭看了看澤多。他顯然有些焦急,羅娜再聰明也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她不像澤多這樣懂得事情的嚴重性。

「你有把握嗎?」

澤多說的是中文,顯然他對目前的情況很是擔憂。為了安撫他的心情,我反倒用英文回答說:

「放心吧,不會很久,我們都會活著走出這裡。」

澤多顯然是被我的舉動所嚇到了,只見他眉頭緊鎖,像是在責怪我的不謹慎。

「你倒是很有信心啊,看來你真的知道紅寶石的下落,我這一趟沒有白來。」

旅店老闆首先開腔了,又或者說,這些人裡面本來就屬他最有發言權。我將酒吧的大門關上之後,又重新坐回了那張三角形的桌子上。我的對面就是提琴手,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威嚴,只見他低歪著頭,目光獃滯之餘,雙唇還在不停地微顫著。我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今天來這裡,無非就是想在臨死前將最後的謎題破解開來,好能安心地閉眼。再看復雷戈,他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不過倒是可以正常說話:

「人我帶來了,你放下你承諾的東西就可以走了。」

「不行!」

旅店老闆搶先接過話去,同時走到我的面前。但此時我已經不怕他了,儘管他用手指狠狠地戳著我的胸膛說道:

「別跟我耍花樣,你親口說出紅寶石的下落才有機會離開這裡。」

「好吧,但是你能先放走我的朋友嗎?」

「你的朋友?我怎麼知道他們出去後會不會去報警?」

「我自己也背著人命案,報警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我只想確保他們的安全,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會說出一個字的,大不了魚死網破。」

「成交,希望你接下來的答案不會令我失望。」

聽到旅店老闆同意的聲音之後,我轉頭又向復雷戈說道:

「你們這邊呢?同意嗎?」

「4716!」

他只說了一組數字。我還沒明白其中的意思,就看見澤多和羅娜將外套脫掉,輸入密碼後又將綁在身上的炸彈取了下來,難怪他們會放心讓兩個健全的人自己走進來,原來是留了這麼一招。

「你一個人可以嗎?」

這是澤多解下炸彈之後的第一句話。

「沒問題,你帶著羅娜去機場等我。事情結束之後,我們一起回愛丁堡。」

「先生……」

羅娜開口了,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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