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蜈蚣嶺 第040章 吃人樹

我看了看錶,這會兒是快下午四點了。

現在是夏季,七點多天還不黑,三個多小時翻過一座山對於我們三個來說,基本上是沒有難度的。

齊先生仰頭看著這根本沒有道路的山巒說道:「這地方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當時他們是怎麼在山那邊辦工廠招收工人的?」

我也不清楚,有心問一下周小琴,又怕勾起她的傷心事。

結果周小琴在我腦海中自己說了:「是個收購中草藥的加工廠,其實就是在村外面建造了一個鐵皮屋子,僱傭村裡的人圍了個院子,然後就收購村裡的草藥,再僱傭我們去篩檢。還有,好像他們經常派人去我們後山去打探什麼地質結構啥的,問他們也不說,還在我們後山的一個山洞裡搞了不少東西……我和我孩子就是在那山洞中遇害的……」

我把話告訴齊先生之後,齊先生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山洞?他們沒事去山洞中做什麼?」

強哥冷笑一聲:「盜墓!只要在鳥不拉屎的地方修建工廠或者建造廟宇,基本上都是為了盜墓。」

我扔掉手中的煙頭:「等到了村裡咱們去看看。現在開路,看看這傳說中的蜈蚣嶺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們開始上山。

來之前周小琴就給我說了,她們這邊沒有什麼道路,一水兒的羊腸小道,曲曲折折的,走上去要格外小心。

因為這,我們做了充足的準備,衣褲鞋子全都是名牌登山裝備,甚至戶外帳篷防潮睡袋驅蟲劑等全都買了,生怕在這種地方淪落荒野,無依無靠。

這會兒山草正盛,強哥拿著鬼頭刀走在前面,時不時要砍掉一些雜草我們才能通過。

齊先生說道:「按說這種山路上是不會長草的,現在這種情況說明村裡很少人有人出來,外面的人也很少有人進去。這蜈蚣嶺跟外界幾乎斷了聯繫,這一趟吉凶難料,未知的事物永遠是最可怕的。」

我有些擔心,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特別是我長得跟我那孿生兄弟一樣,到了村裡萬一有人認出我,說不得會找麻煩。畢竟當年我那個孿生兄弟沒少禍害那村裡的人。

齊先生接著說道:「這裡是我見過的最差的風水,人家的山,不說鍾靈毓秀,好歹青山綠水。但是這座山,光禿禿的沒幾棵樹,儘是雜草了。唉!咱們還是冒失了。」

我笑著說道:「怎麼?這就害怕了?」

齊先生搖搖頭:「倒不是害怕,而是咱們有些魯莽了,沒調查這邊的資料就過來,這是輕敵的行為。好在這次只是過來找屍骸,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咱們三個都不會占卜,這是咱們的弱項。假如你師父在的話,那就不怕了,他的占卜能力真是強大。」

一路上齊先生都是這樣。我知道,他真是不想來,但是答應了不來還不行。前幾天在牧野市折騰得不輕,這麼火急火燎的過來,確實有些難為人,特別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會吃不消的。

剛上山時候我們挺自信,但是等我們爬到山頂看著西邊太陽的餘暉時候才發現,確實大意了。以前我們爬山,基本上都是風景區的山路,速度快,路上也沒啥障礙物。但是這山路基本上跟沒有一樣,都是一點一點挪動,所以到了山頂時候,天都快黑了。

齊先生氣喘吁吁的灌了口水,倚著山上一棵大樹說道:「不行,得歇會兒了。反正咱們都有手電筒,就算走夜路也沒事。」

我也坐在了地上,拿出背包里的午餐肉分給齊先生和強哥吃。

強哥倚著樹有些感慨地說道:「這得長多少年才長這麼大?」

齊先生拍了拍大樹根部那些裸露出來的氣根說道:「這應該是榕樹吧,咱們北方很少見到。據說這玩意兒放開了長自己就能長成一座樹林,端的神奇……」

我瞅著這棵大樹,總覺得瘮得慌:「榕樹不是在水量充足的熱帶才有嗎?這裡怎麼會有?而且……」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周小琴在我腦海中說道:「奇怪了,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棵樹啊?張文彬,你們趕緊走,這棵樹好像有些不對勁!」

這下我徹底沒有吃午餐肉的心情了。

「齊先生,強哥,剛剛周小琴給我說,她以前從沒有見過這棵樹……咱們……」

正說著,樹上突然發出一陣怪笑聲。我嚇了一跳,手中的午餐肉頓時掉在了地上。抬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樹頂的分叉上多了個半大的孩子,這會兒半個身子都探出來,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午餐肉。

操!

我捏著八卦玉佩就要照過去,但是發現這孩子並沒有躲閃,甚至還衝我扮鬼臉。難道他不是鬼魂?

齊先生原本沒有在意,但是當他抬頭看到那孩子時候,頓時將手中的午餐肉一扔,對我和強哥說道:「肉扔了,趕緊跑!」

這會兒這老頭兒也不吵著累了,順著地上的道路痕迹就向前跑。反正這蜈蚣嶺只有一條路,這麼走雖然有些莽撞,但是絕對不會有錯。

我和強哥問都沒問就背上背包,也跟著齊先生向前跑去。

不過我腦子裡卻有些疑問,這孩子明顯不是鬼魂,難道這裡有什麼蹊蹺不成?而且齊先生還特意交代把午餐肉扔下,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三個沿著山樑可勁兒向前跑。貌似蜈蚣嶺這個名字的由來就是這條狹長的山樑,走在這上面,確實有些像蜈蚣,因為這長度實在是讓我們驚訝,跑了差不多半小時了依然沒有看不到下山的路,前面也看不到盡頭。難道這玩意兒還綿延十多里不成?

我看著前面一直跑個不停的齊先生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害怕成這樣?你這會兒不累了?」

齊先生喘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快累死了……那棵樹是吃人樹,咱們再多坐會兒說不定也會被吃掉。樹上那個根本不是什麼小孩子,而是這棵樹上的怨氣凝結成的,非常難纏。剛剛也幸好咱們吃午餐肉,香味兒把他吸引出來了。不然咱們坐在樹下,悄無聲息就會被吃掉。」

日!這也可以?

齊先生接著說道:「繼續跑,只有到了村裡咱們才是安全的,我聽說這種樹可是會跑的……」

話音未落,我就看到前面的山嶺上,一棵大樹孤零零的杵著……

這他娘的!

齊先生臉色大變:「它……它怎麼跑前面去了?不應該啊!」

強哥拿著鬼頭刀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我不信咱們三個大活人還收拾不了一棵樹!」

我拿著八卦玉佩喊道:「周小琴你還不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可撤了!你們老家這些究竟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會有這種樹?」

這會兒天已經擦黑,說實話我心裡很害怕,因為齊先生都沒底的事兒,我總覺得挺玄乎。

周小琴的身影在我身邊顯現出來,她看著前面那棵樹說道:「這棵樹不是剛剛遇到的那棵樹。這條山嶺十幾里長,一連出現兩棵這種樹木,絕對是有人設計的!」

說完,她瞟了我一眼。

我心裡頓時一驚,難道……這也是我那孿生兄弟乾的?這……薅羊毛也不能撿著一隻羊動手啊,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齊先生灌了口水:「這棵樹的怨氣更盛!咱們怎麼辦?現在是兩頭堵,咱們要麼從這陡峭的山壁上跳下去,要麼就跟這兩棵樹拼個你死我活!」

這會兒我們跟那棵樹還有一段距離,倒也不那麼緊迫。我卸下背包,翻看著我們帶的工具。要對付一棵樹,不管什麼品種什麼材質,火攻都是最佳選擇。

齊先生說道:「二十多年前,我跟莫問天遇到過一棵樹,跟這個差不多,那棵樹很邪性,就算大白天從樹底下路過也忍不住出冷汗。當時我們費了好大勁才算是降服,最後從樹榦中扒出來十幾個人的屍體,大多數都已經腐爛,甚至有的跟樹長在了一起……」

我一邊翻東西一邊問東啊:「這種樹是怎麼生長出來的?」

齊先生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你師父沒有細說。只是說這東西陰邪殘忍,所有被樹木吃掉的人,屍體會儲存在樹榦中,靈魂也會被樹木拘禁,最後化成新的怨魂,跟樹同生一體。不過上次我們遇到的是一棵槐樹,這棵樹是什麼品種我不知道,南方的樹種很多在北方是找不到的。」

最後我翻出一小罐野炊用的煤油,這是我們在鎮上快遞點兒取鬼頭刀時候,那代理老闆以為我們是進山的驢友,推銷給我們的。除了這罐煤油,還有一盞小巧的煤油燈,他說這玩意兒是野營利器,不怕風水雨打……

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帶的少了!這要是有一桶,把整棵樹點燃起來,啥怨氣也都化了。

齊先生說道:「算了,你別翻了,咱們先過去看看。周小琴你注意,這東西吸收鬼魂,你靠得太近,說不定會起什麼反作用。」

山裡濕度大,這會兒居然起霧了。

我們打開手電筒,慢慢靠近那棵樹。可是等我們走到那棵樹的位置的時候突然發現,那棵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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