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祭告上帝

與正史中,女真兵進伐遼上京道即勢如破竹的態勢不同。如今這個時代的遼軍,明顯要比正史中的『同袍』更強。

完顏阿骨打直用了四個多月的時間方打到了臨潢府下。而在正史里,金軍四月動兵,五月里就已經把臨潢府拿下了。那遼上京留守撻不野自恃上京城池堅固,屯積豐厚,企圖據城固守。完顏阿骨打親臨城下督戰,大將完顏闍母率軍首先登城。不到半天功夫,外城即被金軍攻破,撻不野知城難保,遂率軍出降。

可如今這個時空中,坐鎮上京道之人變成了耶律彥光。女真兵在上京道廣袤的草原上與遼軍反覆的廝殺、周旋,倒非是鏖戰了數月,而是耶律彥光針對此時的女真金兵尚不擅攻城的缺陷,以上京道里的多座州城為戰略支撐點,教步軍防禦,騎兵擾襲,同時集結大股騎兵進行局部反擊。而並非是集結大軍與金兵做正面決戰,成功的獃滯了金兵腳步,將時間拖入了冬季。

胡天八月即飛雪。大草原上的寒冬總是來得甚早,耶律彥光的策略可謂是成功了。他只是沒有真切認識到女真人的頑強。

寒冬算甚?白山黑水裡奔出的女真人從來就不怕冷。他們生活在遼東那個一年中有半年光景在飄雪的鬼地方,自幼就已經習慣了冰天雪地。

如是,即使飄著雪花女真人也一樣逼到了臨潢府城下。但臨潢府由耶律彥光坐鎮,主將意志堅定,城池堅固,儲備豐富,更有不少軍兵。如此直到了十一月里,金兵付出不少死傷,方將這座孤城拿下。也是因為久戰兵疲,兀的還叫耶律彥光在破城之際,引著萬餘殘兵成功逃脫。內里就有郭藥師他們一夥的三四千怨軍殘兵。

金兵來的太突然,他們又不準備向女真人投降,那要退都不及,只能硬著頭皮與金兵廝殺。

怨軍自北去上京道後,物質上固然與陸齊已斷開了聯繫,可情報上卻還是互通有無,精神上更是聯繫的密切。

這些人在福州這鳥不下蛋的爛地方喝西北風,那南面傳來的一次次報捷與陸齊愈發廣大的體量就成為了他們的精神寄託。

看陸齊這架勢,那一統江山,席捲天下是必然之事。而再看看齊軍之威勢,打契丹,掃西夏,好不威風。

來日一統中原後,必會大舉北上,掃蕩不平。

他們可就等著那一天了,成為了大齊功臣,日後也好得享榮華富貴。

如此聽著楊林、石秀講述中原之繁華,尤其是陸謙使人照著《清明上河圖》畫了一贗品,可贗品也是清明上河啊。藝術價值可忽略不計,內容卻是實打實的。拿到了福州,其上之繁華,瞧得郭藥師他們一個個眼睛直發紅。

這些人在沒了家鄉後,多年流離失所,那能過上幾日安定日子,已然是心中的執念。

更休說陸謙在得知遼金二度開打的消息後,使人傳來了確切消息,收攏他們為臣僚,賜四人『國士』之爵,冊封官職,那敕書蓋著陸謙的大印,可半點不假。而後叫他們好生的為契丹效力。

遼金開戰於陸齊而言是坐山觀虎鬥之事,二者拼殺越狠,對中原越是有理。

對於郭藥師一夥兒,陸謙第一次吐露了胸意——北定草原,東復遼東,他陸大王是要掃中原之頹廢,興漢室之威儀的。

那不只是要幹掉西夏,而是遼金夏一發要收拾的。

很直白的對他們說,怨軍之犧牲,他盡都記在心裡呢。叫郭藥師一夥兒當下鼓起了無盡勇氣。

從福州推到化龍州,從化龍州到永州,一次次失敗卻敗而不潰,退而不亂,最後退入臨潢府。數月的守城後,一萬多怨軍只剩三四千人逃出,如此大的代價,自換得了耶律彥光的絕對信任。

便是完顏阿骨打處,都印下了郭藥師這個名號。實乃怨軍打的忒頑強。

其人尚未到遼中京大定府,便被天祚帝封為東北路統軍使。這是一質的飛躍,可以說是從一中層將領,一躍變作了方面重將。

陸謙心裡也為他重重的記了一大功。郭藥師爬的越高,對於中原越是有理不是?橫豎被他殺得都是女真兵。

而至於郭藥師在將來時候會不會搖擺不定,他相信後者是個聰明人。

這般,時間進入十二月里,那田虎、王慶、鐘相、方臘,陸齊四大諸侯是悉數到了益都。便是高麗國使臣金富軾也抵到益都。跟隨他們一起抵到的自然有大把的部下親隨。就只剩下日本人了。

早前陸謙發出國書,叫鐵扇子宋清為使臣,出使平安京。按照道理,日本人是會乖乖來朝的。

這個不說,就說前者。那四大諸侯的隨從多是底層人物出身,起事至今也看多了被他們打破、侵擾的州縣慘樣,沿途一路走來,見荊南荊北諸州縣已恢複民生,南陽等州府縣城更是肉眼可見的安定祥和。中原州縣,市井熱鬧,商戶眾多,百姓面色紅潤,穿戴整齊……

而再向北走,從歸德府進到齊魯之地,就愈發感覺這裡的百姓更是安居樂業,生活安定祥和,甚至是富足。直以為是做夢一般。

整個路途,就是從南到北,按照併入梁山軍治下時日的長短,是由壞到好,漸入佳境。等到來到益都城時候,只說那王慶,就都有種夢回汴京之感。

他們也深切的體會到了自身與陸齊的差距。看看他們治下的州縣,再看看人家這……

官道平坦寬闊,兩側且載著樹木,還有排水溝,沿邊更有著客棧酒館。越是臨近益都就越是繁榮富足。道路上行人繁多,隨時都可見到大小不一的商隊。內中甚至還可看到些外族人,只穿著也有不一,叫他們認不出具體是哪一方的。但他們在來到益都前,在沿途驛站便就聽說,益都城是物華天寶,商貿繁盛,不僅是漢人商隊往來如梭,高麗人、契丹人、女真人,甚至是青塘的羌人,都有出沒。

但不管是那一邊的,那內里的牲畜每一頭都負重累累。

而越近益都城,那大道兩旁的人家就越發眾多。並不是都自營生做買賣,很多只是普通的農家小院。

就好那左手處,幾戶農家小院錯落有序地分布在樹叢後,幾棵繁茂的樹木種類相同,高度也大致彷彿。一看就是同一時間移植的。農院里各都有著石碾子,分家別戶也各有副業。比如這家的羊圈裡養著幾隻羊,那家院子里就圈養的很大一群雞,還有人家牲口棚里養著騾馬和耕牛,都好一幅恬靜的鄉村圖景,卻是他們轄下州府里斷然無有的。

再向里走就算是益都郊區了,酒家客舍也越發的多來。更有一些挑著擔子、推著小車的貨郎。

益都沒有水路,故而陸路交通發達。幾年時間裡,那圍繞著四方道路,已然形成了名為四關,卻也可叫做四城的四處商貿區。

內里人口稠密,商鋪雲集。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茶坊、酒肆、腳店、布行、肉鋪、公廨等,該有的盡數都有。

道上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他們還都清楚地看到了一個現象——如此發達繁茂之處,竟然看不到一個乞討之人。倒是偶爾可看到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或是頭帶單紗抹眉頭巾,身穿葛布直身,撐著一把遮陰涼傘,傘下掛一個紙招牌兒,大書「先天神數」或「鐵口直斷」四字的賣刮之人。

卻不知道陸謙對於乞兒早就有安排,那些已經成人,並且手腳健全之人,一律扔到工部下屬的勞改營中,勞動改造。待遇等同各州府的犯人,連戰場上的俘虜都且不如的。

而老弱則或歸入各地善堂,或撿入童子軍。

實乃是前世看到的那些關於乞兒團伙的報道,叫陸謙心有餘悸。如此即使矯枉過正,也活該後者倒霉。

這才是王慶、鐘相、方臘他們在益都城內看不到一個乞丐身影的最大原因。可不是說陸謙治下真就沒有窮的揭不開鍋,只能取要飯的人了。

如此的一座城池叫王慶想到了當年的東京汴梁城,叫鐘相與方臘盡都開了眼。後兩位可是以均富貴等貴賤為口號拉起的隊伍。但天底下的老百姓若都能如現下這般生活,他們除非是先散著大把銀子將人拉攏了,否則是不會有人聽他們這套的。

這也同樣說明了一個事,彼此的治國牧民之能力,實高下立判。他們這個時候當然不知道早期陸謙在內政和財政上又廢了多少的心思。

年中時候官職調整,那吳用為甚能從宣政司卿一躍而成為御史台左都御史?原因就在於過去的幾年裡,他真居功至偉。

宣政司是政策宣講部門,看似沒有實權,卻偏又能涉略到諸多部門。自始至終都由陸謙垂管。

想要聚攏民心,想要政通人和,宣傳部門就要多重要有多重要。必須是紅朝時候的宣傳部,而不是超級兔時代的戰五渣。宣政司一定是要打得起硬仗,經得起考驗的。

故而,吳用在躊躇了多年後,一舉成為了朝中一方巨頭。

御史台的老大,內閣大佬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待到一切事物齊全,宋清倒是回來了,可日本使臣卻沒到,他船上只栽了幾個日本貴族。後者的使船與他在大海上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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