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馬德里卡爾德隆球場的總經理辦公室里，小希爾憂心忡忡地問向坐在他對面的技術總監，葡萄牙人，保羅·富特雷。
「他才到任幾天，賣了皮諾後，又賣了大衛·庫比洛，新賽季我們二隊要怎麼踢？」
「還有，現在外面球迷的反應很大，父親剛才打電話問我，為什麼要賣掉這兩名球員，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保羅·富特雷也同樣滿臉的憂慮。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心裡頭卻不知道把高寒暗罵了多少遍。
太膽大妄為了！
如果說賣掉皮諾，你還沒什麼，可一轉眼竟然連大衛·庫比洛都給賣了，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畢竟庫比洛可是二隊的隊長！
但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保羅·富特雷也沒得選，只能支持高寒。
「皮諾離隊，我之前也跟你們提起過，我們做出決定後，第二天，他的經紀人古利安就跑去跟高寒攤牌，意思很明確，如果我們決定要賣皮諾，庫比洛也要離隊。」
聽到保羅·富特雷這麼一說，小希爾和站在一旁的塞雷佐，頓時都眉頭緊皺。
作為俱樂部的管理層，他們自然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他越來越過份了！」小希爾冷哼了一聲。
這個他，明顯不是高寒。
「但架不住他成績好，接手球隊後到現在，三場熱身賽，全贏了！」保羅·富特雷苦笑。
小希爾掃了葡萄牙人一眼，提醒了一句，「但對手都是低級別聯賽的球隊。」
雖然馬德里競技的股份都是由希爾家族和塞雷佐持有，但在歐洲足壇，足球俱樂部跟球迷之間的關係，往往都更為緊密。
甚至，球迷的民意，左右俱樂部的決策，這是相當常見的。
上個賽季，馬德里競技之所以降級，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於老希爾入獄，導致球隊上下人心惶惶，球迷對此是相當不滿，希爾家族在俱樂部的地位也受到了動搖。
在這種情況下，球隊需要安撫球迷，尤其是本土球迷。
原因很簡單，俱樂部降級後，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比賽日收入。
而比賽日的收入，取決於本土球迷對俱樂部的信心。
所以，請名宿保羅·富特雷出山，提升在本土球迷中很有名望的贊布拉諾執掌一線隊，都是為了安撫球迷，為了穩住球隊的比賽日收入。
事實證明，這是對的。
今年夏季，馬德里競技雖然降級了，可季票和球票的銷售情況卻反而更好，初步估計至少比上個賽季提升了百分之二十。
也因為這樣，管理層對贊布拉諾是又愛又恨。
小希爾想到這裡，無可奈何地吐了口氣。
「賣掉皮諾和庫比洛，高寒有什麼想法？」塞雷佐依舊還是顯得很冷靜。
「我跟他打過幾次電話，他一再保證，球隊不會受到影響，但是……」保羅·富特雷嘆了口氣，苦笑了起來。
「我也不明白，他的信心到底從何而來。」
聯賽馬上就要開打了，這時候卻突然賣掉了兩員核心大將，竟然還信心十足，實在是叫人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塞雷佐沒做聲，想了一想，「之前我聽說，他從接掌中國城隊，到帶隊奪冠，從頭到尾才兩個月，幾乎是一接手就打比賽，但他卻有能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這支業餘球隊整合成型。」
保羅·富特雷點頭，這也是高寒最令人佩服的地方。
「既然他這麼有信心，那我們就讓他試試，反正我們本賽季對二隊也沒有成績要求。」
保羅·富特雷點頭，也只能這麼做了。
「我有點搞不明白，他對兩名新援非常有信心，評價相當高。」
「哦？」塞雷佐有些好奇。
「他之前跟我說過，大衛·比利亞一定能夠成為未來的世界級前鋒，昨天又跟我說，那個哈維·阿隆索肯定會成為世界頂級中場。」
小希爾和塞雷佐面面相覷，這評價未免也太高了吧？
一個初出茅廬的前鋒小將，一個在第四級別聯賽剛剛嶄露頭角的中場，未來都是世界級的？
很快，兩人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對於高寒的這一番話，他們自動理解為誇口。
隨便從低級別聯賽挖兩個人過來，就說是未來的巨星，那這世界級巨星未免也太多，太不值錢了！
在他們看來，比利亞跟哈維·阿隆索的實力和潛力，不需要多高，能跟皮諾和庫比洛一個級別，那馬德里競技就算是賺到了。
最起碼，撈到了兩百萬歐元的現金，不是嗎？
……
……
「中國小子，滾出來，給我們解釋清楚！」
「這裡是我們的，你滾遠點，中國人！」
「我們需要大衛·庫比洛！」
「要皮諾，不要中國教練！」
……
一大早，馬哈達恩達的體育城大門外，聚集了十幾名身穿紅白箭條衫的馬德里競技球迷。
他們在體育城大門口拉開橫幅，扯開嗓門，高聲抗議。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二隊主教練高寒抵達體育城時，立即喊得更大聲。
甚至有幾名激憤的球迷直接就把高寒給圍住，幸好被趕來的保安拉開了。
贊布拉諾就站在一線隊訓練大樓，主教練辦公室的窗口，親眼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看著高寒在保安的保護下，終於進入了體育城，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他也真的沒有想到，高寒竟然敢同時賣掉大衛·庫比洛和哈維爾·德爾·皮諾。
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他不得不好好地安撫經紀人古利安，給出自己的承諾。
只要這兩名球員在希洪競技和皇家社會表現出色，贊布拉諾明年就把他們買回來。
但，高寒的這一舉動，無疑也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球隊戰鬥力受損不說，球迷們也不幹了。
皮諾和庫比洛都是過去兩三年球隊青訓的傑出人才，被看做是未來球隊的旗幟。
高寒作為一個外來人，初來乍到就賣掉了這兩名球員，立即就得罪了球迷。
今天早上這一幕，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媒體會跟進，會有越來越多的球迷關注，到時候……
想到這裡，贊布拉諾忍不住哼哼地笑了起來。
你死定了，臭小子！
就在這時候，進入大門後，朝著青年隊訓練大樓走去的高寒，突然側過頭，看到了站在窗口的贊布拉諾，冷冷一笑，再度比出了一根中指。
可惡！混蛋！我跟你沒完！
……
……
哈維·阿隆索，一個長得斯文秀氣的青年，理著一頭乾脆清爽的板寸短髮。
坐在二隊的教練辦公室里，心裡多少有些局促不安。
難怪，對於一個十八歲的青年人來說，轉會，無疑是相當巨大的改變。
在哈維·阿隆索對面，坐著一個年紀跟他相仿，卻留著時下最流行四六斜分長發的青年。
他來得比哈維·阿隆索還要早。
「你好，哈維·阿隆索，來自皇家社會。」
「你好，大衛·比利亞，來自希洪競技。」
兩支球隊都在北方，這頓時讓兩名年輕的小將相互間產生了好感。
「我聽說過你，我在U19的時候，還跟你們打過比賽。」
「是嗎？」
「嗯，那一場比賽你一個人進了三個球，我印象深刻。」
大衛·比利亞靦腆一笑。
「為什麼會選擇南下馬德里呢？」哈維·阿隆索問道。
希洪競技二隊目前征戰於乙二聯賽，跟馬德里競技二隊是同一級別。
比利亞頓時臉色一黯，歪一歪頭，苦笑道：「他們想要得到哈維爾·德爾·皮諾，而我……」
說到這裡，苦笑中帶著濃濃的酸澀。
「我之前在馬德里社區邀請賽上就認識了高寒先生。」
「哦？」
「他帶著一支業餘球隊，打敗了我們希洪競技二隊。」
「這件事情我聽說過，原來是他！」哈維·阿隆索吃了一驚。
「是的，比賽後我們有過交流，但後來，他又給我打電話，問我願不願意來馬德里競技二隊，他說，在這裡能夠得到更好的發展。」
說到這裡，比利亞看向哈維·阿隆索，失聲一笑。
「你知道，我覺得我在希洪競技很難得到機會，就算一線隊主教練換了人，也未必肯用我，但我看過高寒先生執教的球隊，再加上俱樂部也同意了，所以我決定南下試一試。」
哈維·阿隆索聽到這裡，心中不免戚戚。
他們都身不由己！
「你呢？你為什麼也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