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秦風的行程不是一般的緊,回去的路上屁股都還沒坐熱,顧大飛就來了電話,口氣十分狗腿地說鄭總御駕到了,還帶來了兩位貴賓,要秦風趕緊去藏煙閣小區的辦公室共商大事。秦風怎麼聽著顧大飛這腔調都像是要開槍鬧革命,心裡頭一萬個不想過去,可實在又拗不過眼前這形勢——沒辦法,現在秦朝科技的大股東又特么變成鄭躍虎了,董事長來了,自己這個CEO總不能再拿架子。招呼安德魯一聲,車子又調了個頭,從開往新田園小區的路上,轉道往江濱路去。秦風心裡念著蘇糖,只盼那丫頭別在家裡和諸葛安安火星撞地球,自己回去之前,這倆天仙姑娘千萬要好好相處,不然隨便哪個毀容,都是對全人類的巨大損失。

約莫一刻鐘後,秦風回到了公司。

自己這邊的房門緊鎖著,很明顯周珏並沒有回來。

秦風牽著串串,身後跟著安德魯,走到顧大飛那間辦公室門口。那早上秦風出門前看著還活蹦亂跳的前台小姑娘,這會兒卻異常老實,臉上表情凝重。見到秦風回來,她小聲對秦風道:「秦總,大人物來了,黃叉老總的孫子……」

「黃什麼老總?」秦風恨不能朝那小姑娘扔個黑人問好的表情包,「你是想說黃老闆吧?」

「不是不是……」小姑娘很激動地搖著頭、擺著手,說話的聲兒都帶著天然的顫音,虛喘著道,「就是黃老總,那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就是聽顧總說那人官很大很大,是現在的國家領導人之一……」

「我草。」秦風聽得有點犯傻。剛才自己還在跟一個市井潑婦較勁兒呢,這還沒過半個小時,就又和國家領導人扯上關係了?人生又不是媳婦兒和自己做男女混合運動時的咪咪,要不要起起伏伏得這麼波濤洶湧?

秦風打了個手勢,示意前台小姑娘就此打住,沉著臉問道:「人都在裡面了?」

前台小姑娘點點頭。

秦風不再多話,徑直走了進去。

走到顧大飛的辦公室門前,秦風敲了敲房門。

辦公室的門立馬就被打開,鄭躍虎露出笑臉,興奮地就要拉秦風的手。

「汪!」串串忽然大叫,對著鄭躍虎呲了呲牙。

鄭躍虎被嚇一大跳,逃命似的往後連退幾步。

「串串,淡定。」秦風就跟教人似的跟串串說著,推開門,邁進了屋。

房間里站了不少人,顧大飛和鄭躍虎的老婆王妙安都在,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年紀頂多就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鄭躍虎心有餘悸地看著串串,拍胸口道:「秦總,你這是給我下馬威啊,接風洗塵的我看多了,像你這樣牽條土狗來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特么嚇死老子了。」

「連鄭總都敢嚇,我看中午乾脆燉了吧。」一個年輕人笑嘻嘻說著,朝秦風走過來。

只是沒走近兩步,串串嘴裡又發出了威脅的聲音,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另一個更年輕些的大少爺見狀,皺著眉頭不快道:「這狗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趕緊滅了啊,狂犬病無葯可醫,哪天被咬到就是個死。」

秦風看著眼前說話的人,不由狠狠一愣。

這位更年輕大少爺,秦風前世見過。2013年,他爹谷不厚在中央和諧局委員的任上被幹掉,當時全國各大媒體恨不能把谷不厚的祖宗十八代全都挖出來,這位谷曠逸少爺作為不厚書記的獨子,自然逃不了在全國各大流量媒體上頻頻露面,宣傳頻率最高的時候,秦風每天能見到丫那張臉三回,真是想不記得都不行。

「顧總,照顧一下串串。」秦風很習慣地對顧大飛道。

顧大飛其實家裡背景不弱,不然也不會和鄭躍虎混到一起,只是最近被秦風使喚慣了,居然患上了輕微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對秦風的要求配合得很,趕緊牽起串串帶出了門。

鄭躍虎明顯鬆了口氣,緊接著就忙給秦風介紹道:「秦總,這位是黃少菊,我們都叫他黃少,這位是小穀穀曠逸,你叫谷少也行,可都是正宗的皇親國戚。」

秦風聽鄭躍虎一臉興奮地介紹著,心情相當沉重,不過臉上還是克制著表情,淡淡笑道:「比你還正宗嗎?」

「正宗多了!」鄭躍虎眼裡放著光,很驕傲的口吻反問道,「你猜猜看,黃少他爺爺是誰?」

「不用猜了,我進來的時候就聽前台說了。」秦風說著,上前一步,向黃少菊伸出了手,「黃先生,很榮幸見到你。」

「秦總客氣了。」黃少菊笑得很溫和,輕聲細語道,「我也仰慕秦總很久了,秦總這麼年輕就能闖出這麼大的名堂,我很佩服你啊。而且不止佩服,還特別羨慕。你的女朋友蘇小姐,我也特別喜歡,郎才配女貌,好完美。」

秦風看著黃少菊那不知真假的溫潤微笑,心裡暗嘆可惜這位公子爺最多也就只能笑一兩年了。

秦風前世有個家住杭城的大學同學,算是這位黃少他爺爺的老鄉。秦風依稀記得,不知是在06年還是在07年,某個暑假結束之後,剛開學回來,他的那個同學就在班上很幸災樂禍地說黃茶被抄家了,死相可慘。當時秦風甚至都不知道黃茶是誰,後來上網一查,當時就嚇了一跳,居然是當時的中央和諧局長老之一。說起來,他那個同學的用詞絕對是誇大了。首先黃茶不是被人幹掉的,而是在任期內病故的。黃茶去世後,他的歷任秘書都遭到了中央紀律部門的處理,黃家一系在黨政系統內的力量,當時幾乎被連根拔起。至於黃茶本人是否有什麼問題,秦風自然不知,可以當時的風氣,中央能在一位大長老死後對他的嫡系進行如此徹底的清剿,有些不能只說的事情,實際上也已經不言自明。

鄭躍虎貌似請來了兩尊大佛,但在秦風眼裡,卻是兩座已經過河的泥菩薩。區別無非只是一尊泥菩薩的泥量已經明顯不足了,而另一尊,現在外殼還沒破,想看它沉,還得等上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但無論怎麼樣,就算只是兩尊泥菩薩,秦風恐怕自己這座小廟也裝不下,秦風只願這兩位只是來東甌市觀光的,千萬別搞得酷瀏網這一畝三分地池淺王八多。不然萬一等哪天這兩位的家屬出了事,如果殃及到酷瀏網這塊汪洋中的小舢板,到時候就算侯聚義夫婦出手,恐怕也救不了他。

「黃少過獎了,我只是運氣好而已。」秦風客氣地謙虛著。

然後又抽出手來,伸向谷曠逸。谷曠逸卻一臉桀驁,都懶得和秦風握一下,不客氣道:「把那條狗宰了吧,我中午就想吃它。」

秦風覺得這貨和不厚書記的風格還真有點像,只能打著哈哈,和稀泥道:「谷少要吃狗,我去給你找條好的,保證你吃了滿意。」

「不,我就要吃你養的這條,敢跟我呲牙,這狗它不要命了?」谷曠逸一副完全沒商量的樣子,不依不饒道。

秦風沉默不語,不作表態。

黃少菊笑盈盈地看著,也沒有要給任何一方幫腔的意思。

眼見氣氛有點僵,王妙安忙打圓場道:「曠逸,要不算了吧,君子不奪人所好……」

「屁個君子。」谷曠逸指著秦風,張狂道,「他一個給人打工的,算哪門子君子?別說是他,今天就算是侯聚義那個老流氓來了,這條狗我也吃定了!」

秦風不得不說話了,眉頭一皺,沉聲道:「谷少,你要這麼說,我就不奉陪了。咱們就當今天沒見過面。」

谷曠逸眼神囂張地盯了秦風幾秒,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呵,給臉不要臉啊?你是不是覺得有侯聚義當靠山自己特別牛逼啊?呵,東甌市,屁大點的地方,讓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老流氓在這裡稱王,東甌王是吧?秦風,你給我聽好了,像侯聚義這樣的土匪,用不了十年,將來有一個死一個,全國一個都剩不下。至於你這樣的小蝦米,到時候想弄死一隻,比吃飯還簡單。」

「曠逸,說多了啊。」黃少菊拉住了谷曠逸,笑道,「都還沒喝酒了,怎麼就說起酒話了?」

秦風面無表情地看著谷曠逸,心裡卻知道這位口無遮攔的大少爺沒在撒謊。

不厚書記在西南搞的那套,其實打的就是侯聚義這種地方豪強。當時如果真讓他上位了,侯聚義肯定要麼死,要麼流亡海外,除此之外根本不可能會有第三條路。不過幸好,這條歷史主線應該不會跑偏。不厚同志絕對成不了啊!

「哎喲,谷少,你別嚇唬秦總了,好好的說這些話幹嘛?不就是一條狗么,我馬上找人給你弄一頓全狗宴行吧?」鄭躍虎急忙拉架。

谷曠逸看了看鄭躍虎,總算還有點聽勸,說道:「行,那我就賣虎哥一個面子。」

鄭躍虎呼出一口氣。

谷曠逸又看了秦風一眼,熊孩子似的挑釁道:「不就是一條狗么?」

秦風懶得再搭理了,轉頭就要走,對鄭躍虎道:「鄭總,有什麼要緊事你再聯繫我,我先回家了。」

「秦總,別啊,我現在就有要緊事想和你說……」鄭躍虎急忙挽留。他萬萬沒想到谷曠逸這死小子嘴這麼臭,說話不留半分餘地,和他那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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