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湘娛公司滬城總部大樓內，已然空空蕩蕩，便是那幾位最希望能在老總面前表現勤奮的工作狂人，過了11點，也不得不下班回家。畢竟在公司里睡覺，也容易遭人非議。值夜班的保安，已經來來回回在會議室門口看了好幾次，可會議室里的幾位客人，依然和龍小姐有說有笑，氣得值班保安牙痒痒的，他早已等不及想要關門睡覺了。
此時狹小的會議室里，瀰漫著濃濃的烤鰻魚和奶茶的香味。
幾份半個小時前買來的便當，眼下全都已經空了。
秦風吃得很舒服，手裡捧著奶茶，小口小口地清著腸胃，吃飽喝足後，略微有點犯困。但談判的終點就在眼前，所以他果斷選擇繼續振作精神，絕不把今天就能完成的工作，拖到明天甚至是後天——湘娛公司這麼忙，天曉得龍小姐明天會不會遇上什麼急事，然後扔下這份合約要求改日在談呢？
秦風拖不起。
「五五開沒問題，但是關於雙方違約這塊，我覺得最好不要把藝人這個個體牽扯進去，還是得以公司為主體，不然一旦涉及到個人，我們這邊的很多工作，以後都有很大可能受到直接影響。」龍小姐放下奶茶，拿著筆，在最後一條分歧點上圈畫著。
這個周末的夜晚，似乎過得格外的漫長。
長到龍小姐覺得自己的社會觀都被顛覆了。
她微笑著看著秦風，等待對方裝腔作勢的考慮之後，必然點頭的那個肯定答案。
其實半個小時前，當獲知甌投的真實實力後，這場談談幾乎就已經結束了。
一出手就是4個億的美元，這樣的手筆，不得不說，已經完全可以和湘娛背後的湘南衛視硬碰硬，擁有這種絕對的壓倒性實力，雙方的合作，本就不該存在什麼分歧，因為無論怎麼合作，想必結果都是愉快的。至於收益五五開的局面，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可以。」秦風不出所龍小姐所料地點頭答應。
兩個字出口，雙方全都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場耗時並不長的談判，卻足夠耗費心神，體力上的消耗，也不亞於跑了一次中長跑的比賽。
「那麼秦總，我明天一早，就把這份文件發回台里，等領導那邊審核通過，我們就可以正式簽字了。」龍小姐站起來，身子彎腰前傾，向秦風伸出了手。
秦風擦了擦手上的油，起身立正，伸過手，和龍小姐重重一握，微笑道：「我這邊不用審，隨時都能簽字。」
龍小姐笑道：「秦總你是年輕有為，像我這種給國家打工的打工仔，可沒法跟您一樣金口玉言、乾坤獨斷。」
「龍總說笑了，一般人想像您這樣給國家打工，想一輩子都想不來呢！」秦風鬆開龍小姐的手，半點不嫌肉麻地互相吹捧道。
小秘書匆匆忙忙收拾著會議室里的空飯盒。
龍小姐這時反而也不急著要回家了，向秦風發出邀請道：「秦總，你要是不累的話，不如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再聊一會兒？」
秦風轉頭看了眼王慧和趙小洲，見兩個阿姨眼珠子都快被血絲填滿了，說道：「龍總您說個地址，我先把我們王總和趙總送回酒店，再過去找您。」
「好。」龍小姐在筆記本上寫了一個酒吧地址，撕下來交給秦風。
在小屋裡坐了長長的好幾個小時，秦風幾個人出了屋子，先上廁所輕鬆了一下，才朝電梯走去。
趙小洲和王慧雖然累，可其實精神上都很亢奮。
這麼大的一個項目，秦風居然吃著便當、喝著奶茶，單槍匹馬就談了下來，這回真是不服不行。
龍小姐和她的小秘書沒跟著一起下去，故意磨磨蹭蹭的，等電梯門關上，龍小姐才拉過她的小秘書道：「打電話問一下小潔和靚影睡了沒，要是還沒睡，就讓她們出來一下。」
小秘書有點想歪，驚訝道：「要陪那個秦總過夜啊？」
「想什麼呢！」龍小姐好笑地在小秘書頭上輕輕一拍，然後後吩咐道，「你待會兒再去聯繫幾個娛記，在邊上拍幾張清楚一點的照片。」
小秘書恍然大悟。
這是要就地炒作啊！
「高！龍總，您實在是高！」小秘書也學著秦風拍馬屁。
然而拍得太生硬，龍小姐只是笑笑，便扔下她下樓下去。
秦風三個人下到地下停車庫。
車庫裡依然停得滿滿當當，很多車裡分明還坐著人，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幹嘛的。
「都11點多了啊，怎麼還這麼熱鬧。」秦風看了眼手錶。
王慧道：「滬城晚上11點，夜生活才剛開始呢。」
秦風想想也是，別說是滬城，就連東甌市，晚上不到3點過後，似乎也清靜不下來。
他明顯是學生生活過得有點多了，早睡早起的作息一旦養成，對熬夜就有點不習慣。
滴滴兩聲，停車場一角，發出刺耳的鳴笛聲。
關彥平打開了遠光燈，作出明顯的示意。
秦風三人走上前，坐進關彥平剛剛租來的奧迪車。
關彥平越夜越精神，秦風一坐進去，他就開始叨逼，說滬城的街上的小姑娘有多水靈，大冬天的都不穿褲子，放眼望去一片黑絲，還有剛才路過淮海路，滿大街都是洋妞，金髮碧眼、人高馬大，巴拉巴拉巴拉……
秦風不搭理這貨，就近把趙小洲和王慧送到酒店，便掏出龍小姐給的那張小紙條，遞給關彥平道：「知道怎麼走嗎？」
關彥平接過一看，立馬驚呼道：「秦總，你學壞了啊！這是大人去的地方，你一個小孩子跑去多不合適？蘇小姐知道了，肯定要跟你翻臉的！」
秦風奇怪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關彥平露出一臉淫蕩的笑容，說：「是家中高檔會所，聽說可以提供特殊服務。」
秦風滿臉黑人小哥的問號，想了想，掏出手機，給龍小姐打了過去：「龍總，能換個別的地方嗎？要不……去東方明珠塔看看？」
龍小姐沉默片刻，對土鱉解釋道：「秦總，明珠塔……夜裡不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