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多活幾日，已經是天賜福澤，所以他們自刎也死而無憾，願意為我而死！
「你們……」看到這一幕，我眼眸通紅，心神幾乎崩潰。
一邊是即將斬頭，卻大笑死不足惜的兄弟，一邊是寧願自殺，也死得其所的無故趙國人。
我該如何選擇？無論我如何選擇，結果都將我讓終身遺憾。
不少無關之人，聽到動靜也都來到皇城之上。
聽著淫魔豪邁話語，眾人佩服。看著皇族之人朝我跪拜，剃刀自刎，眾人嘆息。
白家家主目光閃爍，倒抽冷氣。周家家主面露焦急，卻不住搖頭。
他們自問面臨這種時刻，沒有任何選擇可以兩面兼顧。無論淫魔死，還是趙魁等人死，都是因我而死，都是枉死之人。
紫鼎面孔故意延長時間，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他迫切想要知道我會如何選擇。
我仰頭看著天空，又低頭看著舉刀自刎的趙國皇族，我心跳如鼓，全身血液沸騰，眼眸瞬間血絲布滿。
怎麼辦？一邊是生死兄弟，一邊是無辜之人。叫我怎麼選？
若是自殺可以解決此事，我毫不猶豫，但這不行。
「周遠你的時間到了，告訴我你的選擇。」面孔大喝，好似洪鐘大呂，他終於等不及了，他在我焦急的精神之中再添一把火，他要讓我崩潰，讓我從此道心留下難以癒合的裂痕。
「師兄若換你在此，該怎麼選？」
我陡然閉上眼睛，摸出藏經閣的殘破帝器，我深深呼吸，努力摒棄一切雜念。
每臨大事有靜氣。
掃地老僧是我見過的最睿智，最看透世間一切的人，我幻想如果他在這裡，他化作我的角色，他會作何選擇？
一道道有關的信息，划過我的腦海，讓我清除所有浮躁，努力理清思緒脈絡。
趙魁等人目光獃獃的看著我，他們知道，或許下一秒就是他們的最後一秒，但沒有人後悔。
我已經為他們付出夠多，他們如何忍心讓我看著兄弟陰陽相隔。
不少年輕皇族都哭泣連連，沒有人想死，更何況這種花樣年華，他們不恨我，只恨那古強者，霸道無邊，視人命如草芥。
「賽陽。」白晟紅著眼睛看著賽陽公主，他雙手顫抖，下一秒和愛人就可能永別。他們剛剛各自表明心意，卻就要這麼永遠分別？
淫魔眼神帶著一抹虛弱，倒在地上透過虛空看著我。他露出慘笑，他不怕死，只是遺憾，遺憾很多事情自己沒有做，很多人自己沒有見。
眾人也都凝神側目，一道道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誰死誰活，他們日後又將如何自處，所有一切全部攥在我的手中。
大殿之前突然起了大風，以我為中心，狂亂的風朝四面八方瘋狂涌動，吹拂起眾人衣衫，讓旌旗獵獵作響。
煙塵瀰漫而起，甚至遮掩了天空。
「金玄之體，我的耐心有限。再給你最後一息時間。」面孔還在逼迫，我卻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嘲弄。
讓紫鼎面孔頓時有些吃驚，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但是我已經被他逼上絕路，我又能做什麼？
「古強者，你不過是想得到趙國，何必耍這種心機，我成全你不就行了？」
我嘲弄一笑，此時表情風輕雲淡，讓不少人都驚疑不定。
我究竟是色厲內苒，還真的找到了破局之法？
「古強者，你以為你用淫魔和皇族威脅，就能讓我屈服？我如你所願。」
我指著紫鼎大喝一聲，猛地騰空而起，一躍到蒼穹之上，渾身氣息狂暴轉動，金光四射。
我飛的極高，俯視大地，好似一尊金色的天神。
許多人注意到我，都紛紛投來目光。
晉國春龍國的皇帝，也是仰望著我，不明所以。
「所有趙國人聽著。」我目光如電，聲音在胸腔之中震蕩，喝出聲音好似洪鐘大呂，瘋狂擴散綿延數百里。
百里之遙，不但包裹都城，甚至連附近數個城池也完全包含在內，更有許多深山農夫，都聽到我的聲音，仰頭看到烈日金光，朝這裡驚訝看來。
「潘如龍，你想得到趙國，想完成你的計畫，想讓你在古強者之中先拔頭籌佔據上風？那好，我三天之後，在雲州約你擂台決鬥，你敢不敢！」我聲音如雷，滾盪傳遍四方。從妘幻琴那裡，我已經知道了朝元流空鼎的主人，名叫潘如龍。
眾人心頭震撼，面對潘如龍的逼迫，我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反過來逼迫他做決定。
現在形勢完全逆轉，壓力全都轉移到了潘如龍的身上。
「生死對決，若我輸了未死，寧願終身為奴！」
而在我立下生死契約後，眾人聽了都震驚的瞪大眼睛，耳邊轟鳴，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
他們紛紛懷疑我瘋了不成？我不但與一個手持帝器的古強者，約定三日後決戰，而且賭上生命，更是輸了居然為奴永生，這簡直是自尋死路。而且我這樣昭告天下，就算之後後悔想要放棄，也絕對難捨下這臉面。
我這番話，等於將自己同樣逼上了絕路。
趙魁和賽陽等人，都是如遭雷殛，獃獃看著天空。
他們想不到，我最後的選擇居然是這個。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有氣魄！」淫魔身體凄慘，卻也放聲大笑。一旁白衣青年面色難看，隨即冷笑不止。
「金玄之體真是找死，他以為我的師父是他可以應付的嗎？」
「潘如龍，我再問你，你敢答應嗎？」我俯視著紫鼎，大喝質問。
我不但把我逼上了絕路，也把他推上了懸崖。此時事情已經不但關乎生死或者趙國，而是臉面！
一個擁有帝器，沉睡多年蘇醒的古強者，在這個大陸第一次出現時的臉面。
若他不敢答應，無疑墜了自己的名聲，就算他日後成就再大，也會有人指指點點，說起他當年不敢和我迎戰的醜事。
面子無論對誰都至關重要，更別說這種古強者，為了臉面尊嚴，他們有時候寧可喪命，更別說我這種當著這面的挑戰。
紫鼎面孔也是剎那變化，不過隨即猙獰無比。
「可笑！我潘如龍縱橫上古時代的時候，不知道你的祖宗還在哪裡？我會怕你？不過你的兄弟在我手中，我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我憑什麼聽你的。你以為你用生死決鬥，可以逆轉一切，可笑無比。」
潘如龍冷笑不止，他的喝聲頓時讓不少人從激動之中冷卻下來。
沒錯，潘如龍手裡有淫魔做人質，他已經處於了不敗之地，有什麼理由和我決鬥？
趙魁等皇族之人，臉上的希望消失，身體顫抖再度面如死灰。
是啊，就算潘如龍真的答應決鬥那又如何？此時我依然要做出選擇，兩件事並不關聯。
「金玄之體，你想將兩件事混為一談，可惜你太天真。現在你不做出選擇，你的兄弟立刻會死。」
「你可以殺，但更後悔的一定是你。」
我眼眸射出寒芒，嘴角瀰漫冷笑。我突然閉口不言，轉而靈魂傳音。
「潘如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生性惡毒，殘忍嗜殺，你在上古時期惡貫滿盈，就是因為煉製邪陣，而被各方追殺，活不下去才自我封印。你費盡心思想要得到趙國，根本不是為了什麼童男女恢複修為，也不是想要佔領地盤，做一地之主，而是為了邪陣。」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潘如龍陡然目光閃爍，卻寒聲開口。
「不知道，讓我提醒你吧。這陣法叫九轉滅生陣。」我冷笑無比的緩緩開口。
「不可能！你如何知道我的事情？」潘如龍的面孔猛地顫抖，他眼眸滿是不可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