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人的決定

我仔細的打量了這個年輕人幾眼,我並不認識他,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找我什麼事?

「我就是,你有事么?」我問他道。

他哼了一聲,忽然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然後冷聲說道:「詩蕊……你記得吧?」

我剛要發脾氣,聽到詩蕊兩個字,瞬間就急了,因此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急聲問道:「你認識詩蕊?她現在在哪?過得怎麼樣?」

他一把打開了我的手,一臉嫌棄地說道:「你別碰我。詩蕊是你們害的,你們全村人都得付出代價。」

說完,他扭頭就走,我哪有心思聽那些啊,此刻我腦子裡想的全是詩蕊。因此我快步向他跑去,妄圖追上他,而開始我發現,無論我跑的再快,也沒辦法追的上他,我們兩個人的距離,一直保持在五米左右。

「詩蕊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能不能告訴我詩蕊到底怎麼樣了啊!」我聲嘶力竭的在他身後大喊道。

可是他並不理我,繼續往前走。

我急了,在他身後拚命大喊道:「我他媽連知情權都沒有嗎!憑什麼!」

聽到這句話,他停下了腳步,慢慢的轉過了頭,冷冷地說道:「你一個廢物,你憑什麼知道?你知道又能怎麼樣?懦夫。」

聽到這話,我立馬愣在了原地,他說的對啊,我就是一個廢物,沒能力,連勇氣都沒有,我憑什麼知道?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看著詩蕊受苦嗎?

我連面對她臉的勇氣都沒有,我憑什麼知道?

「今天她受的苦,你們全村人都要十倍百倍的奉還,包括你爺爺!」說完,他大步而去。他走的速度看起來很慢,但是卻縮尺成寸,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我無力的蹲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他的一句話,把我徹底給驚醒了。

「姓周的,你他媽坐在這擋路呢?」正在這時候,有個人忽然在我身後罵了一句,我回過頭去一看,發現是我們村子裡所剩不多的年輕人,王謀。

以前我爺爺還在村子裡的時候,他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叫我遠哥,後來我爺爺出事了,他比任何一個欺負我的更加殘忍。

此刻,他正叼著煙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咬著牙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你牛了,村裡死那麼多人,你怎麼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你那麼牛,你去驅鬼啊,你去救村子裡的人啊!你跟我裝什麼裝!」

我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我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王謀愣了愣,接著把煙往地上一扔,怒罵道:「擦你媽,今天牛了你了!」

說完,他一拳頭就向我打了過來,我們兩個人立馬廝打在了一起。

我本來就嬌生慣養沒什麼力氣,哪裡是他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他按在了地上。

我越打越想哭,越挨打我就越想起了詩蕊,如果詩蕊在,哪怕她是鬼,她也一定會殺了王謀。

最後,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我的懦弱,我的無能。

「草,哭個幾把哭,打你兩下你就哭,真他媽不是個男人。」王謀罵罵咧咧的趕緊走開了。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哭著回了家,到了家門口,我擦乾了眼淚,裝作沒事人一樣回了家。

晚上我也沒心思吃飯,那個黑衣男子說的話,一直在我腦海里縈繞。躺在床上,我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想的一直是詩蕊。

「周遠,你在想啥呢?」正在這時候,我身旁忽然出現了一個聲音,我扭過頭來一看,發現竟然是詩蕊!

「詩蕊?」我愣了不到半秒鐘,一把就把她給抱緊了懷裡,不停地喊道:「詩蕊,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你原諒我吧,我錯了……」

「嘿嘿……你錯了?那你怎麼不去死呢?」詩蕊嬌媚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身子頓時一涼,急忙往後退去。而此時的詩蕊頭髮全部飛起,儘管背光下我看不清她的臉,但依然知道,那已經不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了。

「啊!」

我大喊了一聲,卻發現這只是一個夢。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額頭的冷汗不停地落下。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詩蕊再次出現在了我的床邊上,夢中的她依舊傾國傾城,美得不可方物,可我卻沒有勇氣去面對她。

我對不起她,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詩蕊被毛頭道士和那個老頭把她給帶走!

村裡的人一個又一個的死去,村民跑的跑,逃的逃,眨眼間我們村變成了第二個「寂靜庄」。而詩蕊卻每一天晚上都出現在我的夢裡,我們在夢裡結婚,生子,約定好了一起白頭偕老,過上了美滿的日子。

我甚至不願意再醒來,我願想活在夢裡。

可是,我的心底卻總有一個聲音在吶喊,我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只聽見一陣又一陣的叫喊聲。

終於,我聽清楚了來自內心的吶喊:這只是一個夢,真正的詩蕊,正在道士的手裡受苦。

我一瞬間茅塞頓開,而此時的美得不可方物的詩蕊,卻再次變成了那張猙獰恐怖的臉。

「現在的我,你還愛嗎?」

「我愛你。」我眼神堅定的面對著面目全非的詩蕊,「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愛你,我都不會離開你。」

說完,我緊緊地把詩蕊擁進了懷裡。

夢中的詩蕊聽到我的話後愣了一下,像是抽空了力氣一樣,她那張猙獰的臉龐慢慢的消散,最後化成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緊接著,她的身子像薄霧一樣慢慢的消散而去,我呼喊著她的名字,卻阻止不了她的離去,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一點點的消散在我的面前。

第二天的清晨,我忽然想通了,我知道,那只是一個夢,真正的詩蕊,還在老頭和道士的手裡受苦。而此時,那個黑衣少年再次出現在了我家的門口。

他的眼神依舊冷冽,見到我之後也只說了一句話:「你想不想救詩蕊。」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冷笑道:「你不怕詩蕊會想殺你害你?」

「我不怕!」我眼神堅定地說道。

「哼!」他冷哼了一聲,「實話告訴你,別以為詩蕊喜歡你,她之所以靠近你,是因為你身上有她需要的東西!而她之所以不殺你,也是因為那個老不死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她只是想慢慢的取得你的信任,然後殺了你!現在,你還想去救她嗎?」

「我要救她。」我深吸了一口氣,「儘管聽到這些話,我很難受,很傷心,但是我深知我愛她,哪怕她真的如你所說,為了她,我也願意。」

「哈哈哈!」那個黑衣少年大笑了一聲,「好,好!如果你真打算救她,今夜十二點,到後山腳下等我!」

說完,他便悄然離去。

我深呼了一口氣,暗自下定了決心,不管今晚會發生什麼,我都要去!我不要再待在這個小山村裡當一輩子的懦夫,我所做錯的,我要一點點承擔起來。

回到屋裡,我讓我爸媽給我收拾了幾件衣服,告訴他們我要去城裡打工。

臨走前,我看著年事已老的父母,對他們鞠了三躬,背上包袱向著後山而去。

凌晨十二點,是一天至陰之時,而後山腳,則是整個村子地勢最低的地方。那個黑衣少年我不知道他的來歷,但是我卻肯定,他不是普通人,亦或者說,他不是人。

可是,只要為救詩蕊而來,那就是友不是敵,除此之外,我也別無他法。

與其一輩子活在自責當中,還不如拼了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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