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羅武都,一處深宅大院之中。
月飛鴻剛剛跨入大廳,一個姿容冷峻艷麗,心腹侍從模樣的女子就急匆匆的迎了上來:
「月大人,此行可還順利?」
月飛鴻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太好了!」
侍從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來:
「這一下大人的仇可以報了,只要那個人一死,哪怕審判結果下達,也有了極大的轉圜餘地,到時候諸位軍主的運作下,大人想要重回議院都不是不可能!」
岳平生一死,沒有人會去為一個死人討還公道而鎮壓一位活著的氣道宗師,煉神尊者也不會。姬崇光也有極大的可能脫身而出,重整旗鼓。
「不過……」
侍從猶豫道:
「月大人,這個什麼無間,真的能殺死那個人嗎?」
月飛鴻搖了搖頭,眼神漠然:
「無間雖然是刺客中的傳奇人物,所修秘傳武道更是一門極端神異的武道,甚至做出過刺殺煉神尊者還全身而退的壯舉,但是他的壽元將盡,體力不可避免的在逐步下降,不在巔峰狀態,未必能十拿九穩的殺死那個人。」
刺殺岳平生,可以說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刺殺失敗,對方成了驚弓之鳥,躲藏進神羅武都龜縮不出,不光會前功盡棄,還會給他們帶來天大的麻煩。
畢竟白鹿武尊就鎮守在神羅武都,沒有人會嫌自己命長在神羅武都中動手。
侍從一愣:「那……?」
月飛鴻沒有回答,淡淡道:「我讓你去聯繫的那一方,有消息回覆了么?」
這名侍從搖了搖頭,正要開口間,整個大廳中懸掛的風鈴在同一時間震動起來,發出叮鈴叮鈴的響聲,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有一名甲士急匆匆的跨入大廳,大聲道:
「月軍主,議院監察使,焦大人來訪,正在偏廳等候!」
焦庶人?他來做什麼?
月飛鴻眉頭一皺,站起身來,當先向著偏廳行去。
來到偏廳,一個身著紫金蟒袍的中年男子背對著月飛鴻,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四周的擺設。
月飛鴻直截了當開口問道:「不知道焦大人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焦庶人回過頭來,笑了一笑:「月軍主,不知這兩日以來,你都去了何處?」
月飛鴻的表情絲毫不變,神情淡漠的道:
「自然是為家父奔走,請求寬大處理,不過焦大人為何有此一問?」
「月軍主,明人不說暗話。」
焦庶人深深望了一眼月飛鴻,也沒有虛與委蛇的意思,直截了當的道:
「聯盟正值多事之秋,諸位參議長老不想再多生波折。我之所以前來,就是告誡月軍主,現在大勢不可違,不要做出什麼多餘的事情,這實際上也是聯盟的意思。」
「哦?」
月飛鴻眼帘低垂,輕聲問道:
「不知道焦大人所說的多餘的事情,指的是什麼?」
焦庶人搖搖頭,輕嘆一聲:
「岳平生此人目前聲威如日中天,而且諸多外出取證的長老正在陸續的回返,審判不日就要進行,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指向姬大人一系,以卵擊石,非智者所為。」
「話我已經帶到,言盡於此。」
說罷,這位議院監察使沒有停留的意思,轉身離去。
直到焦庶人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靜立與一側的心腹侍從才低聲問道:
「月大人,這個人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發現了大人的所作所為?」
「當然不是!」
月飛鴻一聲冷笑:
「現在暗流洶湧,不知道有多少人對於岳平生的秘密興趣十足,想要一探究竟,大概他以為這和我有關吧?」
「那岳平生豈不是舉世皆敵?哪怕他現在身為氣道宗師第一人也無法抵擋這麼多的明槍暗箭吧?」
侍從的眼神一亮:
「大人,需不需要我們從中推波助瀾?」
「不必。」
月飛鴻搖頭,冷然道:
「一群烏合之眾,螞蟻的數量再多也奈何不了獅子,歸根結底還是要依靠我們自己。」
她的心腹侍從正要說話,只見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半跪於地。
「大人,有消息回覆。」
月飛鴻從這名突兀出現的人影手中接過信封,打開掃視,如同冰山融化一般,露出一抹微笑:
「大事可成矣!」
……
經過這幾天時間的傳播與發酵,岳平生這個名字響徹了北荒大地,也包括了某個隱秘之地。
啪!
啪!
啪!
彷彿靜默無聲,又彷彿驚雷一般的爆響聲在空空蕩蕩的廣場之上回蕩著。
魚龍武的眼中閃爍著極度興奮的光彩,手臂揮舞間,一條如同琉璃般透明無瑕的軟鞭沒有帶起絲毫的風聲,一下一下的重重抽擊在他面前一個人的身體之上。
承受鞭刑的,是一個姿容妖嬈的女人。
魚紅音雙目緊閉,緊咬牙關,身體劇烈顫抖,手腳縛立,緊貼著一根石柱,承受著一下下的鞭打,臉色和死人一樣白。
出奇的是,無論魚龍武的抽擊多麼猛烈,他手中鞭子好像是虛無的光影,並沒有在魚紅音的身體上留下任何傷痕,就連衣服上都沒有產生任何的褶皺。
偏偏每一下的抽擊過後,魚紅音的身體彷彿承受了什麼難以想像的痛苦一樣,都在劇烈顫抖,每一次肌肉都痙攣起來,唇齒之間也滿是鮮血,有一種殘酷的美麗。
魚龍武手中的鞭子也的確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以一絲武道意志灌注凝聚而成的打神鞭,不會對肉體造成什麼損傷,但是受刑者所要承受的精神鞭笞卻比起身體上的痛苦更要難捱十倍、百倍!
在廣場前的高台之上,一道彷彿是有光芒凝聚而成、深不可測的偉岸身影支撐著手臂,漠然的注視著這一切。
這道人影如同是從大日中走出的神靈,通體都是由灼目的光輝凝聚,根本看不出其本身的面貌來。打神鞭也就是他隨手所作出的玩具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道偉岸的人影才終於開口道:
「好了,停手吧。」
魚龍武停下手來,轉身恭恭敬敬的道:
「謹遵光王大人之令。」
被稱作光王的男子手指輕輕一點,魚紅音身上的束縛自動解開,即使虛弱無力的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她依舊強撐著行了一禮,聲音乾澀:
「謝光王大人不殺之恩。」
「責罰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光王慢條斯理地說道:
「紅音,你心裡是否有怨恨?」
魚紅音的身體抖了一抖,惶恐的低下頭來:
「紅音不敢!這一次是我辦事不利,而且還壞了大人和殿下的大事,本百死莫贖,光王大人網開一面已經是十足的恩德,我怎敢心生怨懟?」
光王輕輕點頭,瑩瑩的光輝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其實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你所遇到的那個人,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啊……」
岳平生一刀斬殺帝重生的消息已經席捲天下,當天發生的一切經過消息的傳遞,在場眾人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
魚龍武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魚紅音:「大人,禹先天雖然已經身死,但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更好的機會!」
光王不置可否,示意魚龍武繼續說下去。
「姬崇光!」
魚龍武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道:
「姬崇光在武道聯盟之中位高權重,我們想要的,從他那裡必然可以得到蛛絲馬跡!而且現在此人身陷囹圄,四面楚歌,留給了我們很大的操作空間。」
「很好。你的頭腦足夠靈活,我很欣慰。」
光王開口:
「殿下已經傳訊與本座,要求由姬崇光這裡打開一道缺口,這件事交給你和紅音一起去辦。」
魚龍武、魚紅音兩人立刻躬身:「是!」
「至於岳平生此人……」
光王緩緩道:
「此人據說由武道家境界晉陞為氣道宗師不過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而已,到處都在流傳其身上有著什麼不可思議的秘密,鬧的沸沸揚揚,不知道是確有其事還是以訛傳訛。」
魚紅音抬起頭來:「大人是說,這裡面……可能有聯盟設下的圈套?」
「白鹿當年不就玩弄過類似的把戲么?」
光王冷笑一聲:
「不過到底是針對新朝還是五獄就不得而知了,殿下對此事也有所關注,你們兩人此行順手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殿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如果這餌的味道不錯,殿下也不會介意的。」
……
黑獄刀山。
山巔之上,黑獄尊主抬頭仰望著狹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