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暗涌之潮 第420章 復仇的結局

走出傳送門,瑪索看著眼前的大眼·金塔夫,這位侏儒正看著遠處那座燈火通明的建築有些入神,出於好奇心,瑪索想要在最後的任務之前獲得一個知道真相的權力。

「大眼先生,你能完整的告訴我,你,米米塔夫人,還有這些兇手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大眼扭頭,看著貓崽的侏儒無悲也無喜,在整整以分鐘計算的沉默之後,他笑了笑:「你們貓人真是一個為了滿足好奇心而把自己的性命都敢丟掉的種族,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之間的故事顯然也不是那種足夠把自己的性命都丟掉的秘密,畢竟任何一個年長者,包括那位迪尼尼夫人,畢竟他都說你是無名氏的寵兒,想來她那樣八卦的老姑娘,一定會樂意給你和那對雙胞胎一個面子。」

然後這個侏儒對著瑪索說出了他們之間的秘密:「在我還小的時候,米米塔的父親塔塔布大叔撿到了我,那個時候我所在的小村落被豺狼人攻擊了,整個村子裡的侏儒不是成了口食,就是不知所蹤,只有放著我的籃子被放在了乾枯的井底,我奇蹟般的沒哭,因此逃過了一劫,塔塔布大叔給我取了一個姓,就是村子的地名,格夫蘭特。」

說到這裡,大眼先生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純真的笑容,彷彿是因為說到了自己最美好的歲月,他的聲音都軟了下來:「我的童年非常幸福,塔塔布阿姨是一個會做很棒的食物的居家女士,每天我都可以吃到可口的食物,還有作為姐姐的米米塔帶著我在草原精靈的村落里玩,草原精靈們並沒有因為我是一個侏儒就看不起我或是欺負我,他們都說小個子之間總是要互相幫助……漸漸的,我和米米塔長大了,而我的生理年齡比米米塔長的快,因此我和米米塔是一起進入的青年期,漸漸的我發現米米塔……是那麼的可愛,我的這個姐姐是那麼的完美,完美的我覺得自己想要娶她都是一種奢望,村子裡比我優秀,比我利害的男孩子太多了,我只是一個不大懂工程學的侏儒。」

說到這裡,大眼先生的臉上還是有著笑容,但是隨著他的表情變冷,故事也有了新的定義:「後來,米米塔參加了一個冒險團,保羅·多利和她的妻子所在的冒險團。」

「他們?」瑪索皺了皺眉頭。

「是的,當時的保羅和她的妻子還是一對熱血的青年,他和她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冒險團四處冒險,我作為一個不入流的盜賊也加入其中,漸漸的,我發現米米塔……喜歡上了保羅。」大眼說到這兒嘆了一聲:「保羅年輕的時候……用你們外鄉人的口氣來說,那叫一個帥字。」

「嗯……那怕他如今的樣子,也是一個很帥的老頭子,只不過看起來路子走的不正。」瑪索回憶了一下保羅的臉,發現這個老人那怕變老了,也依然是一個有型的老人,而不是那些糟老頭……只能說帥的人分層次,但絕對不分年齡。

大眼點了點頭,顯然瑪索的觀點深得他的心意:「所以,當我發現米米塔喜歡上保羅的時候,發現自己完全比不過這個大個子,他是那麼的英俊,談吐風雅,無論是從身高還是風度都碾壓了我……但是後來發生的一切徹底改變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保羅出賣了米米塔,把她送給了納撒尼爾……這個死不足惜的人渣。」大眼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完全是冰冷了,在這一刻瑪索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他不親手殺死保羅……「你讓他死於流血過多,而不是親手殺了他,就是為了要讓他多受一點痛苦,對嗎。」

「當然,如果不是我那一箭運氣不好,我應該讓他享受一下長唐和陽國那邊的千刀之刑。」大眼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瑪索的說法。

但是瑪索還是很好奇:「保羅不像是一個愚蠢的人,他應該知道米米塔的心意,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有的人為了一枚金幣都敢殺人,面對五萬倍的利潤,我覺得人類這種盛產最可貴的英雄與最可悲的害蟲的種族裡,不止會有一個保羅而已。」大眼如此回答道。

對此,瑪索無言以對,是啊,為了家族興盛,也許在保羅的眼裡,出賣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女孩,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並不是所有人的理智都是向著守序與善良的,長的帥和為人正直從來都無法划上等號,就像醜人也不全是心靈美的代表。

「米米塔的事情在當時鬧的很大,亞修比王國的草原精靈諸神殿軍都已經在平原上集結了,草原精靈們憤怒的要求當時的老國王給草原精靈一個公道,於是一場審判開始了,為此草原精靈發誓這場審判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將追究,為此他們還選擇了人類之中當時最正直的年輕法官山姆·克萊門特審判官,湯姆當時是納撒尼爾的辯護人,而山姆·克萊門特最終只是裁決納撒尼爾支付賠償並接受二十下鞭刑……再後來,我就聽說米米塔在絕望中自殺了。」

說到這兒,大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看著瑪索:「我逃離了草原精靈的村子,改姓為金塔夫,我要努力的賺錢……努力的為我深愛的米米塔復仇,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現在我們要殺的是山姆·克萊門特,曾經的平民審判官……我發過誓,要讓山姆品嘗一次米米塔選擇自殺時的絕望與哀悼,他有兩個孩子,長子死於一次意外,次子參軍後在一次武力偵察西大陸時戰死,不過他還有兩個孫子,都是長子留下來的,一個十四歲,一個十歲……瑪索,把他們交給我,好嗎。」

「大眼先生,至少孩子是無辜的。」瑪索搖了搖頭,殺死孩子和看著孩子被殺對於瑪索來說並不是一種刺殺的藝術,而是如同新伊甸的那些瘋子一樣的罪惡行徑。

「不不不,米米塔才是無辜的,這個世上從來沒有什麼可憐者必有可恨之處,的確,她從頭到尾都在犯錯,愛上不應該愛的人,相信不應該相信的人,是保羅的貪婪與惡意傷害了她,是納撒尼爾的慾望與罪過傷害了她,是湯姆的狡猾與卑劣傷害了她,是山姆的背叛與妥協傷害了她……但絕對不是她的天真與善良傷害了她。」大眼看著瑪索:「求求你,瑪索先生,讓我為克萊門特這個暴發戶划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看著大眼先生眼中的乞求與渴望,瑪索最終點了點頭:「我不會幫你,但我也不會阻止你,但是從今天之後,我將再也不會接受你的任務,並優先接受針對你的復仇任務……大眼先生,每個人都將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喔,謝謝!謝謝你!瑪索先生,那怕你在事後殺死我,我也不會怪你,能夠在今天這個美妙的夜晚得嘗所願,我的人生已經無怨無悔,那怕明天一早就被弔死,我也滿足了,因為我終於完成了對我自己的救贖,完成了對於惡棍的審判,更是完成了對米米塔的承諾……我為她的復仇承諾。」說完,大眼將一把鑰匙丟給了瑪索:「這是我在帕羅恩斯特王家銀行不記名存放櫃的鑰匙,它現在是你的了,我向侏儒諸神發誓,那怕有一天你帶著復仇之神的旨意來到我的面前,我會引頸就戮,不反抗,不掙扎,如違誓約,將受萬刃穿心之苦,我將永遠都無法與米米塔以任何形式再見。」

「……鑰匙你自己留著吧,逃跑需要金錢的支撐,大眼先生,我只想告訴你,我從頭到尾都不贊同你的將殺戮擴大的選擇。」將鑰匙丟到了大眼的手裡,瑪索說完走向了山姆·克萊門特的府邸,大眼很快跟了上來,他搖了搖頭:「謝謝你,瑪索先生,我欠你的,想來永遠都無法還清。」

「不要再說了,大眼先生,搶在我改變注意之前,走吧。」說完,瑪索推開宅子後院的木門,左手的摺疊弩激發,箭矢穿透了看門犬的腦袋,後者一頭倒在了上面,而它的同伴剛想發出叫聲,一發袖箭就鑽進了它張開的嘴裡,原本的嚎叫立即就變成了痛苦的嗚咽。

山姆·克萊門特的府邸並不大,可以說是有些小了,來到這座二層小樓面前,大眼伸手敲了敲門,沒過一會兒,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少年打開了門:「啊,大晚上的,你們來克萊門特家有什麼事嗎。」他有些好奇的看著瑪索和大眼:「真奇怪,你們沒有碰到狗嗎,我家的狗看到陌生人會叫的。」

回答他的是大眼左手激發的輕型弩,單手使用的小型化殺器射出的弩箭穿透了他的面門,少年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然後瑪索就聽到了大廳里傳來一個孩子的聲音:「哥哥,你怎麼了。」

大眼舉起手,袖箭激發,然後在孩子的痛苦尖叫聲中走進了房子,瑪索跟在他的身後一進去,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孩子,還有坐在輪椅上靠在爐火邊的老人。

「……是大眼·格夫蘭特嗎?」老人的一隻眼晴帶著眼罩,還好的眼晴里沒有任何感情,彷彿倒在血泊中的並不是他的孫子。

「你還記得我,真是讓我感動,想來你應該知道為我什麼過來……對吧。」大眼的聲音里也沒有悲與喜,彷彿是在照本宣科的侏儒走到那個抱著腿的孩子身邊,一把抓著他的衣領,將它強拖著走到爐火前另一側的椅子旁,將那孩子丟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上了椅子,然後掏出一把火槍開始裝彈:「五十年了,我終於辦到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天……都快忘了我自己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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