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恆星中間、光熱暴流之上、韓東與烏俞相對而坐，坐在莊園的內部正廳，溝通基礎事項。
「虛洞級必須外出？」韓東挑了挑眉角，想到從寰宇古國降臨辰河帝國並且給予自己珍貴推舉名額的太初級天才昊谷，登時下意識問道。
緊跟著，他又冒出一個問題。
「烏俞先生。」
「虛洞級還算天才嗎？應該算是強者了吧？」韓東試探性的問道。
坐在對面，整理帽子，烏俞並沒有正面回答：「殿下初入殿堂，很多信息不知曉。莊園內部有典籍信息室，等到空閑，殿下移步前往便能知曉這些信息……星空人族，天才與強者皆有固定標準。只有達到不滅不衰不墜落、無雙無量無來世、映照星空本源道的宇宙永恆境，才是星空人族的真正強者。」
與標準天才相同，強者亦有標準！
而這一刻，談起這個境界。
紫膚老者烏俞的面龐，流露景仰神馳的神色，甚至言語間蘊涵難以掩飾的敬意：「宇宙永恆境的詳情，我也只知這三個特徵。」
韓東怔然，低語重複：「宇宙永恆境。」他初次得知宇宙永恆境。
人族殿堂，疆域核心，針對天才與強者皆有相應標準，彷彿地球華國的食品生產標準……人族殿堂面向整個疆域，面向宇宙星空，有必要也有資格制定這些標準！
人族標準！
即為星空標準！
想到這兒，韓東心中驚嘆，揉了揉眉心，然後陷入茫然思考。
真正的強者，宇宙永恆境，特徵是不滅不衰不墜落……這個特徵倒是勉強能理解。
但是。無雙無量無來世，以及映照星空本源道的這兩個特徵，韓東理解不能，著實有點心累，第一次生出原來自己這麼無知的知識匱乏感。
自從來到人族殿堂，處處有震撼。
他能夠想像的，不能想像的，理解不了的，人族殿堂遍地皆是。
儼然劉姥姥初進大觀園的迷茫與無力……不，應該是劉姥姥進凌霄寶殿，這是凌駕現有認知、思維範疇、人生閱歷的玄奇。
「殿下。」
烏俞低聲道。
韓東繼續失神：人族殿堂給他的最深印象，就是極度標準，極度規範。一切事物皆有衡量尺度，幾如衡量星空的準繩！
「殿下。」烏俞輕聲喚道，等到韓東回了神，低笑道：「殿下無需驚訝。荒古殿堂不止代表人族疆域最高核心，也意味著宇宙星空的至高巔峰。」
「我明白。」
韓東端起奇異果汁，抿了兩口，燃燒紅藍光芒的果汁，產生入口即化的清涼火熱雙重口感，令他的心緒波動逐漸平復。
從河流來到海洋，必然震撼。
而如今，他相當於從河流來到星辰大海，與之前判若雲泥。
面向浩瀚的宇宙星空，韓東確實渺小。但此時心情，有震撼有緊張更有著無法言喻的激動……他攥緊了雙拳，戰意莫名。
嘩嘩，烏俞搖了搖裝滿奇異果汁的精巧杯子。
他繼續剛才的未完介紹：「虛洞級仍屬天才範疇，只是不可久留星門內部。四大星門的天才們以星光級與恆宮級為主。恆宮級最多，星光級次之，能合級最少。」
什麼？？
能合級的天才？？
何等喪心病狂的情況……韓東張了張嘴，沒多問。
星空疆域如此之大，不乏奇蹟，不缺天才。反正他總算明白了，再怎麼荒唐離譜的事情也不值得奇怪，因為此乃人族殿堂。
察覺韓東的微妙變化，烏俞露出笑容：「殿下初入原始星門，有一個星年的適應期。再往後，殿下需要面對同為原始的星光級天才的星門隨機競爭。」
「恩，優勝劣汰。」韓東瞭然的點點頭。
關於這點，烏俞介紹過了。
原始星門內部，每隔十分之一個星年就有一次隨機對抗：
隨機對抗覆蓋所有原始級天才，同境天才互相競爭，持續失敗十二次，無條件降級恆沙星門。
原始降級恆沙，實乃恥辱！
假如恆沙星門降級，便是遣散薪火區，遣出荒古殿堂。
所以沒誰願意降級。原始星門的競爭烈度，遠遠凌駕銀河系的辰河帝國辰河宮。
咕咚。
韓東喝了一大口奇異果汁，腦海思維似乎敏銳了一些，有點洞察萬物的深邃智慧，想來這是果汁的奇效。
沉吟片刻，他再問道：「除了例行的隨機對抗，還有什麼？」
「殿下以星光級進入原始星門。」烏俞笑道：「那麼參照原始星門的星光級栽培章程，殿下需要經過三重磨礪式考核。這些考核由眾多天才名師合力推敲，共同研究，最終制定而成……正常來講，只要殿下通過三重考核，也就是衍生虛洞的結業之時。」
咕咚。
韓東咽了口果汁：「這麼專業。」
烏俞矜持道：「磨礪式考核制度已經施行了無數年，建有斐然成效。」
「殿下可以理解為學業。只要學業通過了，結業只是水到渠成。三重磨礪式考核涵蓋眾多要素……不止實力，還有知識、心性、眼界等諸多要素，引領殿下全面發展，塑造圓滿無暇的強者潛質，原始星門值得殿下信賴。」
聽著聽著，韓東暗暗咂舌，顯然原始星門對於天才的栽培引領，形成了系統性的詳盡方案。
但聽完最後一句。
穿著青袍，端起奇異果汁，韓東頗有些無言以對。
「推銷？自誇？」
「帥哥，美女，原始星門了解一下。」
這一刻，由原始星門聯想到了健身房，韓東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對原始星門的大致輪廓有了初步印象，不再那麼陌生。
抬起頭。
望向兩側的熾熱恆星，韓東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映照兩輪偉岸大日。
「初來乍到，沒必要急匆匆的開啟考核。」
「遍數原始級天才，估計我屬於最弱的層次。趁著一個星年的適應期，我應該先沉心修鍊，然後再考慮其餘的事情……譬如升入太初星門。」
三重磨礪，日後再說。儘快適應原始星門才是當務之急。
想到這。
韓東抬頭看向烏俞：「原始星門共有多少天才。」
烏俞一怔：「這是機密，我沒資格知曉具體數目……不過，星光級原始天才約有二十萬左右，恆宮級更多。」
「竟然這麼多。」韓東心底咯噔一下。
他下意識端起奇異果汁，但卻發現杯子已經空了。
隔著簡致圓桌，坐在對面的烏俞抬起指尖，隱晦波動一閃而過，奇異果汁嘩啦啦的如同潺潺流水，划過美輪美奐的曲線，從下往上，填滿杯子。
此乃虛洞級的力量。
韓東靜靜打量著，沒開口，輕抿著奇異果汁。
儘管這些無限量供給的果汁可以加強思維運轉，但韓東思緒依然有點雜亂無章的狀態——
亂。
太亂了。
荒古殿堂……天才薪火區……原始星門……這些韓東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嶄新事物，此時全部湧入腦袋，簡直令人撓頭焦灼，不由自主的產生浮躁之意。
「呼哧。」
韓東深深吸了口氣，深深吐出。
他要整理一下思緒，順便對自己重新定義，力圖清晰，力圖完善。
「烏俞。」他看向虛洞級巔峰的執事人烏俞：「我想一個人靜靜。」
烏俞面帶微笑道：「好的，殿下。」
該介紹的全都介紹了。再往後，該怎麼適應原始星門，該怎麼面對競爭，只能靠韓東自己，旁人斷然幫不了。
即使能幫，也不幫！
軟弱的人，配不上天才之名！
「唉。」
烏俞暗嘆一聲。假如韓東適應不了原始星門，那就註定離開，而自己也會重新淪為無所事事的空虛狀態。
適應不了，其實很正常。
荒古殿堂的浩瀚繽紛，烏俞強調了不知多少次。絕大多數初入薪火區的天才全都以為自己獨一無二，然而現實冰冷殘酷，夢想往往遙不可及。
韓東想要升入太初星門？僅僅只是一個夢。
星空人族！
星空四大生命族之一！
星空至高族，強者無窮盡，根本不缺天才，因為星空人族萬分鼎盛！
「唉。」
執事人烏俞心中再次暗嘆，看著垂首沉思的韓東，暗暗道：「只希望這位殿下千萬不要好高騖遠……以我的閱歷眼力又怎能看不出？韓東殿下身在原始，而心在太初甚至亘古。」
這很正常。
追逐更高層次，每個生命的本能。
但是，原始星門已經足夠崇高。但凡輕視原始星門的天才，終究要為無知輕浮的心態，付出慘痛代價！
「殿下。」烏俞低聲道：「我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