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韓東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有些疑惑,看了眼默默念叨的焦凱鶯。
車外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
那養護較好的細緻臉頰,流露出了一股失望神色,幽幽嘆氣。
「是啊,變了。」
「網上有很多文章,點明了孕期的注意事項。其中老公表現最為重要的一條……當聽到懷孕的消息後,應該是什麼反應。」
她一邊失望輕嘆,一邊開車。
具體懷孕日期,焦凱鶯也不太清楚,但經過計算,差不多也就半個月左右。
可是。
上周自己開開心心的道出了喜訊,迎來的並非笑容與激動,而是尚樺的錯愕與皺眉。
而且在得知懷孕消息後,尚樺根本不與她過多接觸,含糊其辭的躲閃,緘口不言的沉默,甚至都不在家呆著,不知去了哪裡,不知去做了些什麼。
這一下。
韓東萬分驚詫:「他居然這樣?」
饒是韓東認為此事與自己無關,也情不自禁的搖頭,尚樺做的未免太過分了。
妻子懷孕,卻如此反應?
哪怕再怎麼不情願,沒做好準備,至少也要給出明確表態,絕不應該刻意冷淡的疏遠。
沉默片刻。
韓東追問道:「他去了哪裡?你沒追查過嗎?」
「不知道。」
焦凱鶯左轉方向盤,踩了一點剎車:「我對他太失望了。雖然他現在恢複正常,每天噓寒問暖。但越是這樣,我越覺得虛情假意,太虛偽了。」
韓東聞言,緩緩吸了口氣。
真是沒想到。
外表看似陽光溫和的尚樺,人品竟然這麼差。
嗡嗡。
車子飛馳,韓東望向白雲浮浮的天際,暗暗道:「虧我先前還覺得焦凱鶯有些無理取鬧,可尚樺做的太過分,焦凱鶯再怎麼生氣也都值得理解。」
他有些感慨。
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因為有些時候的真相往往會讓人大吃一驚。
「不過。」
「在我的靈感內,尚樺卻對我具有善意。」韓東看了眼停在旁邊一起等紅綠燈的紅色寶馬車,心情難言。
對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都有善意。
那為什麼要對結婚數年的妻子,做出那般冷漠的行徑,難道其中有什麼隱情。
想到這裡,韓東吐了口氣。
隨著他的暗自沉思,焦凱鶯也轉移話題,浮出微笑,瞥了眼停在右側的紅色寶馬車,車窗開著,裡面坐著年紀輕輕的少男少女。
估摸著也就二十歲左右。
「唉。」
「還是你們學生好……韓東,你應該是在讀武術生吧?」焦凱鶯問了一句。
「恩,是的。」韓東點頭。
「那可真不錯。無論在讀武術生多麼強,皆不需參加邊界守衛的義務。」焦凱鶯讚歎了一句,隨後道:「不過你也要注意,武術生畢業季之時,強制性參加守衛義務。」
「死亡率極高。」
「只有百分之五六十的在讀武術生,能勉強撐過去,成為往屆武術生。」
她的聲音,蘊涵著告誡意味。
韓東靜靜聽著,等焦凱鶯說完後,才面帶感激道:「我曉得,謝焦姐提醒。」
武術生乃是比較特殊的群體。
正常而言,武術世界內的尋常武者境,每年必須參加為期三個月的邊界守衛義務。若是晉級武將境,更是務必立刻執行義務,巡防足足一年,然後再履行每年三個月的義務時間。
武術生則不同。
直到畢業以後,才需要承擔守衛義務。
嗡嗡。
車子繼續啟動,駛向礦山區域。
韓東並不過多擔憂,若是前往邊界守衛,單單以目前的武力便足可妥善應付,而等到四年後的畢業季,指不定自己會強成什麼樣。
……
時間點滴流逝。
車窗外不再是熱鬧喧囂的街道,沒有樓房,只有一家家泥石建造的小戶庭院,已經算是鄉鎮的郊區邊緣。
一座黑褐顏色的礦山,映入眼前。
嗡隆。
車子停在礦山之外。
韓東下車觀察了一番礦山形狀……黑褐色礦山,宛若一片懸崖式階梯,齊整卻異常陡峭。
礦山入口,處於階梯中上位置。
韓東皺眉遠望,往前走了數步,暗暗皺眉:「這是什麼礦材?鐵礦似乎是這般顏色。」
另一側。
尚樺堆著滿臉笑意,急忙走到妻子焦凱鶯身旁,目光有著說不出的擔憂:「你就別進礦山了吧。」
「無妨。」
焦凱鶯瞥了眼尚樺,神情冷淡。
唉。
尚樺嘆了口氣,欲言卻止,抿了抿生澀嘴唇:「凱鶯,我上兩天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你看,難道我這些天的表現還不夠嗎。」
「不夠。」焦凱鶯搖頭。
「那怎麼才夠?」尚樺急忙問道,他臉龐似有滄桑之意,國字臉透露著自責與關切。
嘭。
焦凱鶯合上車門,皺眉看了眼尚樺:「我們即將執行任務,這時候你還敢分心?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言罷。
她走向礦山入口。
尚樺留在原地,怔了一怔,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右掌,面色閃過一絲遲疑,不知在想些什麼。
呼呼。
似有白雲從南部天空漂蕩而至,流動一陣狂風,遮蓋熾烈陽光,礦山依然巍峨不動的立於眼前。
啪嗒。
四人站在入口前方。
韓東聲音低沉,開口道:「我們非要進入礦山內?萬一塌了,誰能逃得出來?」
「沒事,只要不是瞬間崩塌,我們武者有凝霧內力在身,足可逃出生天。而且這條通道的上方,只有十米厚的泥石層,質地相對比較鬆散。」那古銅色面容的青年男子王濤銘,淡淡笑著。
恩。
韓東暗暗頷首。
自己絕非尋常武者境……假如全力爆發呈液內力,哪怕遭遇山體崩塌的意外情況,也能避免掩埋。
「好,我沒問題了。」
韓東道了一句,看向焦凱鶯與尚樺夫妻二人。
他擔心,
這兩人可別在裡面發生什麼爭端,影響任務。
這時。
尚樺神情似乎有著愜意,開口道:「那我們就進去吧,儘快清殺鬼怪。說實話,若非凱鶯想執行任務,我都不想參加。」
「走吧。」
王濤銘嘴角扯了扯,直接走進入口。
他呼吸加重了一點,一馬當先的走在前方,然後是尚樺,其次是焦凱鶯,最後才是韓東。
如此順序,對韓東最為有利。
這是焦凱鶯的提議,畢竟韓東仍是一位在讀武術生,恐怕搏殺經驗太淺,她覺得理應照顧一下。
啪嗒。
啪嗒。
四人的落腳聲音,比較輕微。
偶爾有石子滾動的細小聲音,回蕩礦道之內。
古銅膚色的王濤銘走在最前面,低聲開口道:「這條礦道大約有三百餘米,盡頭便是中空區域,還有些器械擱在那裡。」
「工人們,我已經暫時休工。」
「我們直接走到盡頭,然後殺光潛藏在那裡的鬼怪,這次清殺任務就算完成。」
他的聲音很平淡。
聽不出警惕,也聽不出笑意,渲染一股閑庭信步的寫意感。
後方。
尚樺低哼一聲:「楊南鄉鎮比較發達,至少有三四位武者。你不找他們,反而在聯絡器上發布任務。估計鬼怪數量不再少數,哪有你說的那麼輕鬆。」
「呵呵,你說得對。」
王濤銘輕聲道了一句。
他走在最前方,誰也看不清王濤銘的臉色……一行四人,索性不再多言,安安靜靜的走向盡頭。
這條礦道,談不上狹窄,可也絕對不算寬闊。
「唔。」
韓東試著雙臂伸平,差不多可以夠到兩側的礦道牆壁,顯然兩人並排同行,比較困難。
嘩啦。
他指尖碰到礦石牆壁,碰掉了一些片狀岩石,砸在礦道里,發出嘁哩喀喳的聲音,碎的徹底。
「咦?」
韓東瞥了眼礦道牆壁,有點困惑。
或許用重物鑿擊,才能令碎成這般的岩石,勉強附合在牆壁上。
啪嗒。
啪嗒。
前面三人繼續走著,韓東搖搖腦袋,也沒太在意,全力催動己身的靈感,感應周圍的森森寒意。
可卻感應不到。
此處礦石太多,擾亂靈感。
「不過。」
「雖然靈感範圍大大縮減,但也約有一百米,完全足夠。」韓東眼底閃過警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