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十拳

名浩武館、練武場內。

韓東站直了身體,凝視著癱坐在地的廉布。

漸漸地,玄奇的莫名感知再次浮出,宛若一面晶瑩剔透的鏡子,映照出了廉布的混亂情感,分不清善意或是惡意。

「唔。」

韓東若有所思地走到旁邊,暗暗沉思:「一品品級,產生的玄奇感知,似乎只是十分簡單的感應。」

呼哧。

呼哧。

廉布全身冒汗,大口喘息,眼底滿溢駭然。

若是自己沒猜錯,恐怕一品品級的韓東,真的擊殺了宏石,所以才有直面師尊盧征洋的強勢底氣。

……

「啊!」

前台女子抬起雙手,緊捂朱唇,目光充滿了茫然與畏懼。

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瞄著練武場內的情形,當看到韓東靜靜佇立一旁,才鬆了口氣,暫時擱置報警的想法。

……

更衣室內。

那些練武青少年們盡皆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偷瞧。

嘭。

一個男生靠在門框上,驚詫低呼:「廉叔可是一品品級,竟然不是那韓東的一合之敵?」

實際上,他們盡皆崇拜廉布。

畢竟廉布具有兩千多斤的巨力,偶爾展露的能耐,已經算是比較強橫。但在此刻,崇拜情感全數崩塌。

建立形象,需要大量的時間。

而將之摧毀,只在短短瞬息。

咔咔。

那秀髮似黃似棕的女生,急匆匆地拿起手機,向爸媽詢問蘇河市是否存在一位名為韓東的習武人士。

至於武者,卻不可能。

雖然他輕易擊潰廉布,但假如韓東乃是與盧館主平齊的武者,廉布肯定不是忌憚、而是敬畏恭謹。

「我們怎麼辦?」

她發完消息,忽然感到一股心悸:「難道只能在更衣室里等著?我有點怕,這韓東未免太野蠻了,不由分說,上來就給廉叔打的癱在地上。」

另外一個男生連聲道:「沒事,沒事的。這可是法治社會。」

話雖如此,但他們仍然止不住的互相對視,心裡慌亂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

練武場。

韓東背負雙手,隨意打量奢華武館。

他耳朵一動,皺了皺眉,看向廉布:「讓那些孩子先離開,還有武館其他工作人員。你應該清楚武者的破壞力。」

「是,是。」廉布一怔,連忙感激應道。

饒是韓東的用詞有些古怪。

譬如「那些孩子」里,有三四個孩子的年紀比韓東還大,已經是大學生。又或者韓東只是一品,卻以武者自居。

但廉布還是由衷的鬆了口氣。

幸虧韓東沒有仿照寧墨離的乖戾性格。倘若換成寧墨離,恐怕這武館上下,定當雞犬不留。

「你們快快離開。」

廉布一瘸一拐的走到更衣室門口,帶著那些面色慌亂的青少年,匆匆走向武館正門。

「等等。」韓東皺眉,看了過來。

「韓,韓先生,您可說過讓這些孩子離開的啊!」廉布心裡猛地攥緊,聲音都有一絲顫抖。

他怕。

萬一韓東殺性大發,自己擋不住。

「閉嘴。」

韓東眯著眼睛,一躍而出,猶如羽毛漂空,兩三步之後便站在了這些青少年的面前。

「唔。」

他低吟一聲,微微歪著腦袋,全神貫注地凝視那位秀髮似黃似棕的女孩,盯著,緊緊盯著,好似在尋找什麼。

女孩急忙垂首,眼睫毛一閃一閃的,單單觀察外表,都能知曉她的情緒劇烈。

可是。

那玄奇感知,卻怎麼也感應不到女孩的善意或惡意。

韓東不禁皺眉,走到另一個男生的面前,緊盯著他,可玄奇感知仍然沒有出現。

但當他看向廉布,卻隱約可查。

與剛剛大有不同,韓東在廉布身上感應到了一絲絲善意。

啪嗒。

啪嗒。

韓東皺眉,繞著他們轉了兩圈,暗暗疑惑。

一品後出現的玄奇感知,究竟是什麼,能夠感應到廉布與錢高的善意,卻感應不了這些普通人。

殊不知。

他繞這麼兩圈,當場嚇壞了青少年們。

尤其是在更衣室埋怨韓東比較野蠻的女孩,駭得淚珠打轉兒,瑟瑟發抖的站在原地,一聲不吭,也不敢動彈。

良久之後。

韓東瞥了眼欲言卻止、臉色發白的廉布,淡淡道:「好了,你們速速離開。」

「先生寬厚。」廉布急忙道了句。

緊跟著。

他帶著這些青少年們,忙不迭的走到武館門口,順便遣散了前台女子。

……

略顯樸素的武館正門口。

那女孩問道:「廉,廉叔,我們要報警嗎?」

她眼眶泛紅,內心怕的不行,但總算站在門外,勉強給了她一點微不足道的勇氣。

「報警?」

廉布迎著黃昏日光,苦笑一聲。

面對上三品以下的習武人士,報警是最佳方法。但韓東乃是一位不是武者、卻勝似武者的可怕存在,破壞力恐怖。

除非動用重型槍械進行圍剿,否則根本無濟於事。

而且韓東身為寧墨離的弟子,誰敢圍剿他?簡直開玩笑,哪怕在蘇河市真能找到配備槍械的軍隊力量,也毫無意義。

武術世界的恩怨,終歸要以武力解決。

「快回家吧。」

廉布沉聲勸道,深深看了眼寒顫連連的女孩兒,提醒道:「他與館主屬於同一級別的存在,別不甘心。他能恩准你們離開,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啊!

女孩瞪圓了杏目,小心思煙消雲散。

……

太陽划過天穹,落下地平面。

黯淡的黃昏餘光,勉強照耀蘇河市。街道兩旁的行人,也比下午多了些,或是準備吃晚飯,或是隨意閑逛。

名浩武館之內。

韓東雙腳略彎,站著完整版陽極樁。

即使置身於盧征洋的武館,他內心也冷靜異常,照常練武,無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感。

嘎吱。

正門打開,旋即閉闔。

一位臉龐陰翳的鷹鉤鼻中年男子,穿著一身休閑裝,面帶微笑地走進武館,站在練武場邊緣。

「師尊!」

廉布驚喜喊道。

韓東鬆開陽極樁,目光匯聚:「盧征洋?」

鷹鉤鼻男子頷首,示意廉布別靠近,站得遠些,隨後微笑道:「我是武者盧征洋。初次見面,韓東你好。」

「宏石已死。」

韓東活動了兩下手腕,漠然道。

盧征洋嘆了口氣:「我曉得,死了也好,一乾二淨。他惡意針對你的策劃,我絕對沒有參與。」

「哦?」

韓東眯著眼睛。

單憑這句話,還不夠。

而且按照盧征洋的用詞,他大約早已知曉宏石對自己圖謀,只是懼怕寧墨離,不敢參與。

「我沒有惡意。」

盧征洋聲音有點苦澀:「宏石總是異想天開,甘冒奇險。而我本想將他的計畫,透露給你,可惜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

韓東沉默。

盧征洋皺了皺眉,繼續道:「請你相信我。有寧老先生作為你的師尊,我可不敢對你生出什麼企圖。」

「宏石只有一個情人。」

「而我的孩子們都在上初中,我怎麼敢平白犯蠢?」

他這些由衷真摯的言語,讓遠遠站在邊緣的廉布錯愕萬分,不敢相信這是平日里威嚴莫測的師尊。

韓東總歸仍不是武者,至於嗎?

廉布當然不理解盧征洋的心情。

雖然盧征洋長相陰沉,可有著一對雙胞胎女兒,只想完成武術世界的基礎義務,陪伴女兒一路成長。

至於其他,盧征洋不想理會。

當聽到宏石已死的消息後,盧征洋立刻明白……至少在武術道路上、韓東必定成為第二個寧墨離。

惹不得。

千萬不能招惹。

一品逆殺武者,堪稱極限天資,再往上便是蓋世天資。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皆非他能抗衡。

最終。

盧征洋嘆了口氣:「韓東,我真的不清楚宏石的計畫。」

「哦。」

韓東淡淡應道:「你可知,我為何殺他。因為他想拿我的爸媽脅迫於我。」

盧征洋一怔,旋即大驚失色:「什麼?武術世界的爭端,非血海深仇,不準牽連普通人!宏石竟敢犯下這等蠢事?」

他心底咯噔一聲,面色都變了。

若是真與這事扯上關係,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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