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東遊入海

以前,馴鴿是我最大的消遣。

進入十二月以後,第一挑滿五月齡的鴿子成為我的最愛。十二月十七日,我用籠子把這批小鴿子裝上,帶到了大楚城。

梅梅正在工地上組織後勤工作,看到我提著兩個鳥籠,猜到是我們一直在飼養的那些鴿子,高興地跑過來跟鴿子打招呼,這些小傢伙在籠子里也認出了女主人,咕咕叫著跟她交流。

「怎麼會把鴿子帶過來?」梅梅一邊逗弄鴿子一邊問我。

「呵呵!好玩的東西才開始呢!」我掏出一把布條,每根布條上都寫了字。

「我回家了?什麼意思?」梅梅好奇地翻看這些布紙。

等我把這些小鴿子從籠子里一個個抓出來,在它們的腿上栓上這些布條,再放飛到空中,梅梅開始明白我的意思。

「它們不會跑掉,真的會飛回去嗎?」梅梅開始擔心起來。

「放心吧,等一下我就會回去,看它們有沒有回家,你去不去?」我對這些鴿子歸巢還是頗有信心,畢竟這才不到二十公里,從鴿子飛去的方向看,應該是向著大楚碼頭的方向,加上又是沿江飛行,應該都能回巢。

「真的?那我得回去等這些小傢伙!」梅梅也來了勁。

到了晚上,結果是令人振奮的,放飛的十一隻鴿子回來了十隻,雖然有一隻的布條搞掉了,還有一隻入夜還沒有回來。卻也基本達到了我的訓練要求。

梅梅這才明白我所說的「好玩」是什麼意思了。

第二天。那隻「失蹤」的鴿子也帶布條返回了鴿舍。

從這天起,幾乎每天梅梅都要求玩這個遊戲,鴿子們也不負所望,每天都帶著不同的字條飛回鴿舍。為了體現空中通訓的作用,我和梅梅開始試驗在大楚城和碼頭之間傳遞不同的消息,每次都獲得了成功。

十二月底,大楚號和湘楚號已經進入最後的裝修階段。

這時鴿子的訓練已經能夠保證在大楚城到碼頭間正常往返,為了將來的遠程探索,我決定把鴿子的訓練範圍擴大。這一次是把鴿子帶到大楚村。

近兩百里的路程對鴿子們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從大楚村放飛起,最快回鴿舍的鴿子第二天就返回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放飛。」

二十五日,在鴿舍里發現這隻鴿子所帶的布條上寫的這行字,我和梅梅舉杯歡慶。最後一隻鴿子是在四天以後才回來的,這讓我和梅梅擔心了四天,深怕其他的猛禽將我們的鴿子當作了一頓美餐。從十一月到十二月的訓練,我們只損失了一隻鴿子,總體上還是比較滿意。

太昊九年的大祭,我仍然沒有回太昊城,而是在大楚碼頭舉行了簡單的儀式,並且是把祭祀的地點放在了船廠里。

「大楚號和湘楚號。將載著我們沿大江向更加廣闊的地方探索,太昊的文明將隨著我們的大船傳播到大江兩岸,我們的造船者無愧於太昊的祖神!」我在儀式上對這些辛苦終年的族人不吝隘美之辭。

接下來是緊張的準備工作,兩艘大船建好後,我的探索大計具備了實施的條條件。

是時候向大江的下游進發了。

上海!蘇杭!我來了!

太昊十年元月八日,大楚號和湘楚號終於下了水,按我的要求。元月二十日前要完成在大楚碼頭到湘楚之間的五次試航,然後才能開始我們的長途航行。

元月二十七日。所有的準備工作全部就緒,終於到了登船的時候。

這一次遠航意義非凡,我讓碼頭上的族人準備好足夠多的鼓號,為我們的探索之行壯行。

二十七日上午十時許,碼頭上鼓聲雷動,人頭樓動,五十名船員和家人依依惜別。

我和梅梅站在碼頭上。彼此心意相通,已經不需要再過多的說明。眷戀之情都在不言中。

「起航!」鼓聲中,我站在大楚號船頭,下達了升錨的命令。為了節省銅材,兩艘新船都採用了石質的錨,有了青銅工具,開鑿幾個石錨已經不在話下,卻大大節省了銅的使用。

石錨緩緩離開水面,大楚號和湘楚號終於離開大楚碼頭,順水東去。

在岸上頗為高大的兩艘新船,眼下行進到江心,在天地間顯得渺小而脆弱,由於是順水而下,不需要辛苦荊槳,族人們得以放鬆下來,一路飽覽大江兩岸的風光。

入夜前,為了安全,也為了能夠煮一點熱食,我們在大江右岸宿營。在岸邊拋下石錨後,我讓水手們在岸邊釘下木樁,將兩艘船再用纜繩固定在木樁上,才放心地在岸上宿營。

如此曉行夜宿,一路上我們多次在岸邊搜索,十多天時間轉瞬即逝卻沒有發現人蹤。

二月五日,我們到了江面特別寬闊的地方,這段水路我們再靠大江左岸行駛,這兩天卻根本看不到右岸。時間有限,我們已經沒辦法去探索右岸的情況。

這些天在江邊行進,順水東流,無非見到兩岸叢林茂密,連野獸都不容易見到一隻,水手在船上都已經悶出鳥來。

我卻在那裡回顧,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長江的這一段應該進入鄱陽段了吧,怪不得江面如此之寬。

這一段的枯燥在我的預料之中,我的目標卻不在此,而在大江的入海口。

今天的上海,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崇明島已經有了么?

這些問題只有到了海面上才會有最終的答案。

讓我失望的是,直到二月十二日,江面越來越寬,我們已經只能靠左岸航行,卻一直沒有見到上海的一絲跡象。

大江右岸早已經不見蹤影,有時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已經到了海面上。

要不是船下的水仍是淡水,我真的已經想放棄了繼續往東進的念頭,但一再的確認,船下仍是淡水。

如此苦苦堅持,到了二月十八日,算來我們已經在江面上漂浮了近三十天,船下的水才開始變咸。

「我們到了海上了!」我向船員們宣布,引來一陣歡呼。

可是後面這幾天我們明明已經在向北行了,我要找的上海卻蹤影全無,崇明島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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