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怒急拆爐

我趕著要做的工作卻不是煉銅,而是建牆。

這個基地就算一時半會不能成為一座新城,但作為「工業基地」,基本的防禦能力是需要的。這一個月里,不斷見到狼群、豹子、野豬、熊,讓我對工作環境的安全性極為擔心。

所以新來的技術人員主要工作首先放在基地「村」的建設上。

很快,又一個月以後,一道牆厚達一米左右,高度兩米五的圍牆圈起了大約邊長為兩百米的一個正方形,石壁成為天然的一道牆,所以這道圍牆只建了三邊。正方形建在一個山坡上,所以圍牆的頂上也是一條曲線。

而且由於按我的要求圈進了一條小溪,還專門在下坡方向靠近村門的地方,用山腳的碎石搭了一個下水道。

看著緊張施工的土房,我又找回了數年前當村長的感覺。

另一項建設工作也在同時進行,同樣不是煉銅,而是燒磚!

煉銅需要能產生高溫的爐,而這樣的爐應該需要能耐高溫的爐壁,所以我先得燒制一批高質量的青磚!

兩座專門用於燒制青磚的豎窯也在緊張的施工中。

還有一座專門燒制高溫陶器的陶窯也已經著手在建設。

就算用礦石煉不出來銅,我手裡的天然銅也已經有近十公斤重了,只要銅爐一建成,應該有足夠的溫度可以融化銅塊吧,我記得銅的融點比鐵要低幾百度,所以後世的奴隸社會匠人才會先發現銅的可冶性,鐵的使用就晚得多了。

但銅的融化溫度應該也不會低於制陶所需要的溫度吧!

所以我需要能耐高溫的陶器來做坩堝,才能在裡面融化天然銅塊。還要燒制很長的陶柄,不然沒法子把融化了的銅汗汁倒出來。

對了,我還需要大量的炭。現在煤還沒有大量開採並運過來,我想先使用木炭,早期的煉銅應該就是使用的木炭。

但這一次我採用的制炭方法要做一點改進,純粹靠堆燒大量木柴來制炭的話浪費太大。我讓負責伐木的騎兵們給我將樹榦砍成一米來長的段,二十根左右砌成一堆,用黃泥糊在外面封成一個土堆,頂部留一個出氣孔,然後在周圍堆起樹枝點燃。兩天以後打開。除了最中心那部分以外,基本上都炭化了。

有了這個經驗,工業村裡燒起了十來個火堆——我需要的炭非常多。

工業建設在蓬勃發展,後勤工作也要跟上。馬齊那邊已經得到通知,大量的粟米正在通過騎兵運來。現在大元四城裡隨便哪一個,都比我這個族長所在的太昊城更富裕。

一晃就到了太昊三年的二月底,再過三個月,就是我到這個世界的第十一個年頭了,終於能從石器時代進入到青銅時代,看著眼前風風火火的建設場面,我對時間的流逝有一種隱含的恐懼。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我的伙食條件比較好,或者繁忙的工作鍛煉了我的身體。應該近二十八歲左右的我竟然沒有呈現出這個時代同齡人所應有的老態,這一點也在其他騎兵身上得到體現,騎兵們的身體狀況一般要好於絕大多數同齡人。

但我還是有一點緊張。

要是在我掛掉之前,還沒有能培養出能熟練的煉銅和鑄銅匠人,那人類的青銅時代不是得又推遲許多年?

還好,建煉銅爐所需要的青磚,陶坩堝和陶柄、陶勺(盛銅汁用的)都已經在燒制中,我下令儘快加大找礦力度,儘可能多找到一些天然銅塊。

坩堝是一個陶罐。直徑二十厘米左右。深度近三十厘米,帶有耳柄。

現在我的主要工作是設計一個煉銅爐。

按我的記憶,後世的煉鐵所用的煉鐵爐是用電流產生的高溫,鐵礦在裡面完成還原過程以後,產生的鐵水是通過一個可以開關的閘門流出來的。大躍進時在農村時到處都有土法煉鐵的小鐵爐。那時的水平都能煉出鐵來,相信煉銅應該還容易些吧。

所以我設計的煉銅爐是一個「大磚桶」:斷面是一個D字形,其中的直邊大約一米二,弧邊最遠距離直邊有一米左右,深度是一米二左右,底部是斜的,在D字形底部的圓弧頂端,也就是斜底的最低處,爐壁上開了一道「門」,高十厘米,寬二十厘米,「門」外用一塊活動的陶磚堵上,陶磚帶耳,可以通過過長陶柄操作開或者關。

「門」外還緊接著放了一個五十厘米長陶制的明槽,用於導流將要流出來的銅汁,明槽出口下將用來安放坩堝。

三月十日,青磚和陶制煉銅工具都已經做好,我也早已經讓騎兵帶信到太昊城,讓風余和木駝負責今年的春播工作,特別是選種工作繼續加強,看看這邊的工業生產,我是沒辦法這時回去了;兩座按我設計施工的銅爐很快建設了起來,並在三月二十一日完成了內部的硬化燒結。

二十二日早上,近兩百斤木炭倒入一個銅爐,數十塊礦石投了進去,再鋪上近兩百斤木炭,我從活動陶門的地方點上火,把陶門保持打開。

很快,「轟隆隆」的火聲從爐中響起,所有人都立即退後,一米外都能夠感受到爐體發出的灼熱。

我和木殼一人拿一根陶柄,前面勾住那塊陶門,就等看到銅汁產生,然後把門關上。

可是等到近兩個小時過去,炭已經燒得差不多了,按我的經驗,也已經應該達到高溫陶所需要的溫度了,銅礦應該能夠煉出銅汁了吧?

可是就是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出來。

到中午時,火已經燒盡,餘熱未消,我讓人給銅爐澆上水,跑到爐邊往下一看:

靠!所有的礦石全堆在爐底部,的確是出現了凝結的銅,卻是將這些礦石都粘結在了一起,甚至跟爐壁也生了根。

這下子我傻了眼。

燒也燒不動,取也取不出。

兩天以後,幾名渾身炭黑的騎兵傻乎乎地站在我面前,看今天還要不要下到爐子里去刨那幾夫該死的石頭。

我臉紅了半天,氣急敗壞地吼道:「拆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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