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春風又綠江南岸 第498章 深度火力不足綜合症發作

崇禎皇帝已經不太掩飾自己的喜怒了。

穿越之初,自己一個小白,想要防止大臣們對於自己想法的推測,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那些小鮮肉們的唯一演技——面癱。

但是當廠衛雄起,京營和新軍雄起,再加上手裡的銀子越來越多,崇禎皇帝慢慢的就不再玩面癱那一套了。

有了底氣之後的崇禎皇帝根本就不介意自己的想法被大臣們看出來——朕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誰有意見?

反正有意見也得忍著!

所以面對著趙研東所說的這些狗屁不通的理論,崇禎皇帝乾脆反問道:「朕來問你,鐵路之下,可有我大明百姓的屍骨?白骨夜哭?你可聽到了大明百姓在哭?」

趙研東拜道:「不曾。然則陛下殺戮過重亦是事實。」

點點頭,崇禎皇帝笑道:「沒錯啊。朕所殺的那些人,捆起來挨個殺掉,裡面肯定有那麼一個兩個冤枉的。可是隔一個殺一個,卻又不知有多少漏網的?趙研東,你來告訴朕,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被朕殺了的混賬東西裡面,哪個貪的少了?哪個害民害的少了?」

趙研東卻又接著道:「縱然如此,嬰兒何辜?」

崇禎皇帝被這句嬰兒何辜給問的心裡一哆嗦,然而立即又反問道:「百姓家嬰兒何辜?」

崇禎皇帝不是心理變態,自己前世和穿越過來之後都有孩子,所以對於嬰兒,崇禎皇帝心裡其實有著不忍之心。

然而大明律就是大明律,自己再怎麼玩法外施恩,也不過是把這些嬰兒交給錦衣衛撫養長大,成為新的錦衣衛,不合格的也會被處置掉。

沉默了半晌之後,崇禎皇帝才開口道:「這個問題,留待以後再說吧。爾等在遼東落草也不曾降了建奴,這份氣節倒是不錯,以往之事,朕也不願與爾等再計較。不過,今日你等說朕是昏君之事,卻不可能這般輕易的放過,朕倒是要讓爾等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昏君!」

孫甲與陳諱的心裡已經罵了趙研東無數次——作死也不帶你這樣兒的!當著皇帝的面噴皇帝,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現在好了,自己兩個人從見到皇帝就一句話都沒有說,結果還得跟著你一起倒霉!

崇禎皇帝根本沒有理會三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而是直接吩咐道:「把這三個混賬東西都帶上,等到攻城之時,讓這三個混賬東西都好好看看什麼是戰爭!」

一直跟在崇禎皇帝身邊的朱剛躬身應了,隨即便示意錦衣衛把這三個倒霉蛋給帶了下去。

三個倒霉蛋對於大軍的影響基本上等於零——連行軍速度都沒有影響。

崇禎皇帝終於帶著自己手底下的雙花紅棍和馬仔們來到了瀋陽城下。

時間是大明崇禎九年六月二十日,宜出行,動土,投票打賞。

曹氏叔侄和吳氏父子帶兵去布置攻城等事宜,崇禎皇帝則是那副風騷無比的打扮端坐於馬上,以馬鞭指向瀋陽城,對著張惟賢和朱純臣道:「十年!朕等了十年!自今之後,世上再無建奴禍害遼東!」

張惟賢笑道:「賴陛下洪福,臣有生之年得見建奴平定,此生無憾矣!」

朱純臣也是唏噓道:「十年啊!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放在十年前,誰敢相信能用今日?建奴平定之後,我大明百姓的日子可就好過的多了!」

崇禎皇帝卻是似笑非笑的盯著朱純臣,開口道:「是啊,總會比以前好過一些。」

如果說單純的懟死建奴之後,大明百姓的日子就會好過起來,這種屁話也就是哄哄孩子罷了,至於大明朝堂上下,其實並沒有人相信。

原因很簡單,大明的問題不在於建奴,不在於爪哇,甚至於不在任何的外部環境和天災。

崇禎皇帝登基之前,建奴也沒見得翻出來多大的浪花,邊軍縱然再怎麼糜爛再怎麼廢物,可是守還是能守的住的。

就算是拿人去硬拼,建奴或者其他的蠻子們對於大明也造不成多大的威脅。

天災同樣很可笑。

小冰河氣候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光崇禎皇帝趕上了小冰河,劉野豬也趕上了。

然而兩個皇帝的下場截然相反。

劉野豬懟死了匈奴,成就了千古一帝的不世威名,讓漢這個字成為中原百姓的代名詞,更是創造出了一漢當五胡的神話。

崇禎皇帝卻是唱了涼涼,帶著漢人最後一個王朝的骨氣,走向了煤山的那棵老歪脖子樹,留下了「朕薄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諸臣之誤朕也」這麼幾句話。

然後又衍伸成了文臣皆可殺這麼一句名言。

真正的問題在於財富分配不均,土地不夠用,上升通道被堵死,武將體系徹底被文官體系壓制,當成豬養的藩王們不斷開枝散葉等等問題。

這才是真正的讓崇禎皇帝涼涼的原因之所在。

所以說朱純臣說什麼以後大明百姓的日子會更好過一些,崇禎皇帝也只是呵呵一笑置之。

大明百姓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這是肯定的。

畢竟收回了遼東之後,光是遼東和奴爾干都司的土地都能安置幾千萬的百姓。

而幾千萬的百姓有了地,就等於是硬逼著大明的士紳們將地租降下來,百姓們的日子自然就會好過一些。

但是百姓的上升通道問題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問題加起來,也讓百姓的日子變化根本就沒那麼明顯。

說白了,矛盾因為土地的增加而得到緩解,而不是根本性的解決。

拍馬屁的話聽聽就得了,誰要是當真,誰就得掛到煤山的那棵老歪脖子樹上去。

正閑聊間,負責安排曹氏叔侄和吳氏父子準備攻城的祖大壽就跑了回來,以馬上向崇禎皇帝行躬身行禮道:「啟奏陛下,攻城之事已經準備妥當!」

崇禎皇帝點了點頭,吩咐道:「開始攻城罷!」

在祖大壽領命而去後,朱剛就已經吩咐人把趙研東等三個渣渣拎到了陣前——陛下說了讓要這三個渣渣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戰爭,那這三個渣渣就必須得睜大眼睛看著。

很快,趙研東他們三個就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戰爭場面。

隨著軍令一層層的傳達下去,負責指揮的小旗每一次將手中的旗子用力揮下,都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響——現在是大炮發言時間。

城頭上負責守城的建奴覺得這事兒不對——怎麼這炮聲響起來沒完沒了?

包括負責城頭防務的,黃台吉最忠實的走狗濟爾哈朗都覺得懵逼。

以前不是沒有見識過明軍的大炮,可是從來沒有見識過今天這種規模的玩法!

從早上到中午,又接著從中午到下午,崇禎皇帝手裡的那些火炮都因為炮管扛不住而更換了數次,可是炮聲一直就沒有停息過。

至於在這個過程中傾瀉了多少發炮彈,花費了多少銀子,崇禎皇帝表示完全不在意。

有錢,任性。

更何況這裡面很多錢都是黃台吉買福壽膏的銀子,用起來就更加的不心疼了。

任性的崇禎皇帝早就從馬上下來了,連一個上午的時間都沒有過去,崇禎皇帝就失去了繼續觀戰的性質。

只要自己這個皇帝的御輦還在這裡,像征著自己的大旗還在這裡,自己是端坐於馬上還是回到御輦裡面睡覺,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兒。

至於張惟賢等人都看的津津有味的火炮集射場面,崇禎皇帝表示太洒洒水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後世兔子的大炸逼屬性你們是沒機會看到過,朕現在玩出來的這套,估計連兔子最低水準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畢竟那是有著東風洗地的火力不足綜合症晚期大炸逼。

然而回到了御輦裡面的崇禎皇帝也是無聊的緊——聽著炮聲入睡,那是戰場老兵們的專利,不是自己這個皇帝能學會的技能。

至於看書什麼的,更是看不下去,太吵了,沒心情。

掀開帘子,看了看日頭已經往西而去,崇禎皇帝才從御輦裡面鑽了出來,重新回到了馬上。

止住了行禮的張惟賢等人後,崇禎皇帝才問道:「將士們可都用過飯了?」

張惟賢拱手道:「陛下放心,臣早就命將士們分批用飯食了,斷然不會讓將士們餓著肚子攻城。」

崇禎皇帝卻是嘿嘿笑道:「攻城?攻什麼城?繼續打炮,告訴將士們,打到天黑為止,晚上繼續圍著瀋陽城,明兒個繼續!」

作為當初大明建立的瀋陽城,後來被老奴和黃台吉當成大本營來用心經營的瀋陽城,城牆的堅固性不是鬧著玩的。

依著現在的火炮威力,就算是轟了整整一天,四面城牆也沒能完全轟塌。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現在城門已經被炸爛的瀋陽城已經向著明軍敞開了懷抱,就像是一個小娘們兒的腰帶已經解開了一樣,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崇禎皇帝一點兒派兵攻城的打算都沒有——朕就是要把大炸逼事業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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