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春風又綠江南岸 第453章 向張狗少學習

原本崇禎皇帝覺得自己就算是倒霉,崇禎七年的時候應該也差不多了吧,總不能年年月月的倒霉下去。

然而事實證明了一件事兒,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在長期的乾旱之後,廣東東南部的海豐縣終於下雨了——然而這十是紅色的,看起來跟血水一般。

然後民間就開始了謠傳,說是鄭芝龍殺的鯨太多,鯨血染紅了海水之後化而為雨。

事情的結果就是彈劾鄭芝龍擅殺的奏章一本接一本,甚至於鄭芝龍本人都上了奏章請罪。

對於這些彈劾的奏章,崇禎皇帝根本就是打算拿來燒火的,對於鄭芝龍下詔安撫一番也就算了。

但是操蛋的事兒總是一件接著一件。

陝西又開始大旱,從崇禎六年的八月開始到崇禎七年都沒下過一滴的雨,三邊總督楊鶴還有陝西布政使外加上陝西諸府知府的頭髮都是一綹一綹的掉。

如果不是崇禎五年六年在陝西打的井足夠多,別說是種別的糧食了,就算是以抗旱著稱的番薯也得完犢子。

為此,楊鶴還有其他的各府知府什麼的什麼招都想過了,連民間的神棍神婆求雨的事兒都幹了。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什麼鳥用,該不下雨的照樣不下雨,該旱的還是接著旱。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崇禎皇帝自從登基之後到了崇禎七年,這幾年裡一直沒有停止拿著國庫和內帑的銀子買糧食,要不然的話別說是陝西了,山西也好還是江南也罷,都得慢慢的跟著亂起來。

就在崇禎皇帝鬧心巴拉的琢磨著是再拉幾個貪官出來砍了祭天還是說自己下個罪己詔的時候,又出來了兩個事兒讓他接著鬧心。

先是魯王朱壽鋐上書給崇禎皇帝,表示鐵路是個好東西,自己也願意捐些銀子給國家給上一份力,但是這破玩意能不能繞個道,別走魯王朱檀的寢陵邊上?

朱檀是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第十子,依著記載就是洪武十八年就籓兗州。好文禮士,善詩歌。餌金石葯,毒發傷目。帝惡之。

在崇禎皇帝看來就是個傻逼,沒事兒跟那些個魯儒走的那麼近,好的沒學會還學會了嗑藥,最後眼睛都特么嗑瞎了,朱元璋要是能看的上這個兒子才叫見鬼。

最後混了個荒的謚號也就算了,後代也基本上都是一個尿性,就像是這個朱壽鋐一樣,捐銀子捐了不過萬兩,然後就想讓鐵路改道?

然後翻了翻關於魯王一系的記載之後,崇禎皇帝就冷笑道:「魯王讀書讀傻了,有了火車這等物事,荒王可往孝陵見太祖高皇帝也。」

沒提魯恭王怎麼怎麼樣,而是直接就把魯荒王給拎了出來,而且說這傢伙可以去孝陵見朱元璋,等於是指著朱壽鋐的鼻子說你就是個傻逼,有傷魯恭王遺德。

這話傳到朱壽鋐的耳朵里之後,朱壽鋐難得的沒有犯傻,連忙再次上書,表示能讓荒王去見太祖高皇帝,乃是孝,這事兒必須得支持。

自己身為代當魯王,為了魯恭王的遺德考慮,所以捐銀二百萬兩給崇禎皇帝,不管是加速鐵路修建還是用來賑濟災民,都是大功德一件。

接著就是黃台吉那邊兒的消息,這個消息既是好消息,也是個壞消息。

黃台吉這傢伙可能沒錢了,或者覺得建奴自己家裡都沒有錢了,所以乾脆出台了一個新政策——喪祭焚衣葬殉法。

「自貝勒以下,牛錄額真以上,凡有喪喪者許焚冬衣、春秋衣、夏秋衣一套,不足此數者聽之,如舊衣不足,毋得新制充數。若逾定數及無舊衣而新制以焚化者,被人告發、俱坐應得之罪。夫死其妻許殉,仍行旌表,若妻不殉而強逼侍妾殉者,其妻論死。其違律自殉者,棄其屍,仍令其家賠婦人一口入官。」

反正意思就一個,大金國的達官貴人們死就死了,但是不能再禍害東西,別人死了還要把衣服都給燒了,那樣兒太浪費錢了。

這日子還是得省著點兒過。

然後還不知道額哲已經徹底倒向了明國的崇禎皇帝,黃台吉覺得自己家的日子不好過,可以去搶林丹汗的兒子額哲。

反正之前出使林丹汗的戴磊一去之後就沒有回來,正好也算是個名頭,不至於師出無名。

找了建奴幾大貝勒神馬的商量了一番之後,黃台吉就帶著自己的手下繞過了大明控制的地界,從奴爾干都司與遼東之中的地方直接穿過去,然後直奔察哈爾就去了。

黃台吉在準備出兵的時候,崇禎皇帝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然後暗中指使孫承宗對其視而不見,放黃台吉過去。

然後黃台吉帶著自己家的雙花紅棍和一群手下的馬仔們頂風冒雪的跑到了察哈爾之後,發現察哈爾已經沒了。

這下子樂子大了。

千里迢迢的跨了省懟人,結果要懟的人還有附近的人都沒有了,懟誰去?

自己家的日子本來就難,出征一次更是要花費無算,結果要懟的目標沒有了?那這次的花費上哪兒找補回來?

大金國可不是明國那些蠻子,蠻子們有錢,能找補回來的地方挺多的,大金國可上哪兒找補回來去?

商量了一番之後,還真就讓黃台吉想出來上哪兒找補回來了——蠻子有錢,而且這時候大金國的精兵突然出現在宣大,不得嚇死他們?

然而離著宣府還有幾十里的距離,黃台吉的前鋒部隊,杜度就一臉懵逼的看到了前面一桿秦字大旗。

秦字大旗下,是一匹白馬,馬上一員身著鴛鴦戰袍的老將,雖然已經滿頭銀髮,精神卻是顯得極為清健。

老將抄起手中的一根白桿大槍,遙遙的指向了杜度,喝道:「老身在此恭候閣下多時了!」

這員老將,別說是杜度了,基本上建奴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認識——秦良玉。

秦良下的白桿兵,與大金國的過節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在渾河之戰中,白桿兵就給大金國的精兵造成了極大的麻煩,甚至於一時之間聞秦而色變。

眼下又在這宣府之外幾十里的地方遇到了冤家對頭,就像是杜度的腦子再怎麼不好使,也知道大金國很可能是被人算計了。

但是當杜度看了看秦良玉身後的白桿兵,再看看自己身後的兩個甲喇,心裡又有了些底氣。

白桿兵人數多了點兒,看樣子得三千左右了,可是自己身後的兩個甲喇加在一起也是三千多。

就算是他們白桿兵再能打再能砍,自己身後的也不是三千頭豬,好歹也是原本的正黃旗換成正白旗的馬甲,怎麼著也不可能就因為看到白桿兵的大旗就跑路吧?

在這種對比之下要是不戰而退,自己回去後怎麼向大汗交待?其他的貝勒們會怎麼看自己?

是因為自己無能還是因為自己膽小怕死?

然後杜度就被秦良玉給教做人了。

實際上,還沒等著杜度下令進攻,秦良玉就已經搶先一步帶兵沖了過去。

杜度覺得秦良玉都五六十了,眼看著半截身子都埋土裡去了,還帶著兵衝鋒?自己能慫?

但是不慫也沒有什麼鳥用,杜度手裡的長刀明顯不如秦良玉手中的白桿,只一合就被秦良玉挑飛了長刀,順便在胳膊上面開了個口子。

這不合理!

杜度覺得不如先退回去,等回到大營裡面找了順手的傢伙再回來殺了秦良玉這個老娘們兒算了,但是手下的兩個甲喇卻已經跟白桿兵絞殺在一起。

策馬繞了個小圈子之後,杜度乾脆選擇了帶著手下跑路——那些該死的白桿兵將手中白桿揮的有如瑞雪飛舞、梨花紛飄,鋒刃所過之處,大金國士卒不是頭落地就是手腳分家,這還打個屁?

一路帶著殘兵敗將跑回到了大營之後,杜度就尋到了正在商量著怎麼進攻的黃台吉等人。

一碗茶水進了肚,呸的一聲吐出了嘴裡的茶葉沫子後,杜度才開口道:「這事兒不對勁,明國蠻子很可能知道咱們的動向了。剛才我就遇到了白桿兵。」

黃台吉卻是有些不以為意:「遇到就遇到,大軍行動,又是向著宣府而來的,蠻子們一點兒動靜都不知道才是不正常。」

杜度卻問道:「那咱辦?跟蠻子們在宣府這裡硬碰?」

黃台吉笑道:「要讓蠻子以為咱們是打算在宣府跟他們硬碰。今兒晚上咱們就分兵,你跟著你十四叔他們留在宣府,剩下的本汗自有安排。」

代善躬身道:「大汗,奴才也覺得不太對勁。現在宣府那邊出現了白桿兵不說,這漠南的蒙古蠻子們也都不見了。倘若分兵而蠻子們又有了防備,我大金國可是折騰不起?」

黃台吉依舊不怎麼在意:「那些蠻子們同樣以為本汗不敢分兵。但是,本汗這一次還真就要分給他們看。宣府、大同這兩個地方各留一旗佯攻,剩下的隨著本汗去打永平。」

代善一聽,心中更是不願:「大汗三思,宣大離著永平可不近,首尾不接則易斷,到時候被蠻子們截斷了宣大這邊兩旗的歸路,大金國可就真的完了!」

濟爾哈朗卻冷笑道: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