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春風又綠江南岸 第423章 有錢,任性

黃台吉跟崇禎皇帝比,肯定是沒有什麼可比性的。

一個是富有四海,統御萬邦的天下共主,一個不過是普通的偏於一隅的叛軍頭子,往大了說也就是個藩王性質。

如果有人敢在崇禎皇帝面前摸自己腰間的刀子還順便瞪了崇禎皇帝一眼,不用想,轉眼之間就會有人把那傢伙砍成肉泥,事實還會追究到九族上下。

這種情況,隨著崇禎皇帝的威勢日盛,也越發的顯現出來——像崇禎皇帝剛登基時候那樣還有人敢拿刀子給崇禎皇帝來一下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再出現的可能了。

現在的崇禎皇帝,不說瞪誰誰懷孕,畢竟那是人家韃子皇帝能幹出來的事兒,起碼也是瞪誰誰嚇死——像祖大壽這種膽大包天的傢伙,都是只敢死撐著,也沒敢說出來投降兩個字。

哪怕是詐降。

由此可見崇禎皇帝如今在大明朝的文武百官之中的形象到底有多嚇人。

當然,民間的百姓則是沒有幾個真怕崇禎皇帝的,像崇禎征北,崇禎下陝西,崇禎下江南這一類的段子已經多不勝數了,百姓們願意怎麼傳就怎麼傳,根本就沒有人管。

主要是這些段子中,崇禎皇帝的形象都是正面的,都是光明的,都是偉大的,都是能發現了那些害民之輩然後與他們鬥智斗勇,一心為民的。

至於說出現了類似於正德下江南禍害人家大姑娘小媳婦的段子了該怎麼辦?

呵呵,錦衣衛和東廠會讓製造傳播這些段子的人知道什麼叫做切膚之痛。

至於黃台吉么,那就無所謂了,本來也沒有什麼形象,比如說段小榮編寫的那一本《布木布泰秘史》,那可是一本上佳的教材,最新出版的精美插圖版已經賣到了十兩銀子一本,卻仍是供不應求。

再加上八大貝勒議政的建奴制度擺在那裡,莽古爾泰有膽子在黃台吉面前亮刀子也就不奇怪了。

莽古爾泰的意思很簡單——你他娘的再逼逼,想要逼著老子去死,老子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匹夫之怒!

但是吧,就像大明總會有些人站在崇禎皇帝的對立面,也總會有更多的站死忠於崇禎皇帝,建奴也是一個鳥樣。

比如說跟莽古爾泰一個爹同樣也是一個娘生出來的德格類。

德格類一瞧莽古爾代打算拿刀子比劃比劃,乾脆上前去一拳就打在了莽古爾泰的臉上,怒斥道:「汝欲反耶?大汗面前敢亮兵刃?」

天可憐見,莽古爾泰雖然說一直在摸著自己的腰刀,可是這刀根本就沒有出鞘,如今被德格類這麼一說,倒成了莽古爾泰有意刺王殺駕一般。

被德格類扣了大帽子的莽古爾泰心中更是不爽,你娃不是說老子在大汗面前亮兵刃么?老子就亮給你看!

大怒的莽古爾泰乾脆把腰刀抽了出來,對著德格類冷笑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覺得你翅膀硬了?敢打你哥?」

德格類同樣不虛,冷笑道:「怎麼著?你御前亮刃,罪在忤逆,難道還有理了不成?」

莽古爾泰與德格類一奶同胞卻先內訌了起來,讓黃台吉更是鬧心,喝罵道:「繼福晉當年以盜藏金帛迫令大歸,你卻手刃生母以邀寵,當真以為天下人不知?」

黃台吉這是乾脆把富察·袞代被老奴努爾哈赤處死的事兒弄成了屎盆子然後扣到了莽古爾泰的頭上。

莽古爾泰大怒,喝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天地昭昭,你這般肆意栽贓,就不怕得了報應么!」

黃台吉還沒有開口,阿敏卻先跳了出來,躬身道:「大汗,奴才以為莽古爾泰失智,當罰之。」

說完之後,卻又用眼色示意了莽古爾泰一下。

代善此時也坐不住了。

老奴的繼妃袞代是怎麼死的?

理由雖然是「以盜藏金帛迫令大歸」被處死,可是實際上,袞代是因為與代善有一腿,這才惡了老奴,之後被勒令大歸處死。

也就是說,代善在老奴努爾哈赤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給老奴的腦袋上面戴上了一頂帽子,綠油油的,就像是呼倫貝爾大草原一般的綠。

老奴要是連這都能忍,估計這世間也沒有什麼事兒是老奴忍不過去的,所以袞代被處死。

至於代善,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尤其是在褚英被老奴給下令處死了之後,代善就成了長子,再加上建奴實際上對於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兒並不是太在意,所以代善倒是活了下來。

但是代善也失去了繼承汗位的資格。

如今黃台吉把這事兒給翻了出來,已經不單單是給莽古爾泰扣屎盆子那麼簡單的事兒了,同時也是給代善找不痛快。

原本自己就已經惡了黃台吉要小心做人,如果再把這事兒給翻出來,自己估計也得跟著莽古爾泰那個混賬東西倒霉。

心中不爽的代善無奈之下只得躬身道:「奴才附議,莽古爾泰雖然一時衝動,卻也難恕其罪,奴才以為當罰。」

現在多爾袞是站在黃台吉一夥兒的,自然無所謂莽古爾泰是不是倒霉了,當下也是躬身附議。

多爾袞一附議,阿濟格和多鐸自然也沒有異議,同樣也是躬身附議。

真正說的上話的幾大建奴,除了濟爾哈朗還沒有回來,或者說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剩下的基本上一致認為莽古爾泰的借殼壞掉了,應該處罰,至於處罰的力度,那就完全看大汗的心情了。

而莽古爾泰原本是打算趁著黃台吉兵敗,真正死忠於黃台吉的濟爾哈朗不在時向著黃台吉發難來著。

可是代善和阿敏還有多爾袞等人的作派,可就讓莽古爾泰傻眼了。

他娘的,多爾袞這小癟犢子什麼時候跟代善搞一起去了?不是上次廢立黃台吉之後兩人已經撕破了臉?

如今看來,倒是只有阿敏才是心中向著自己的?

如今形式比人強,莽古爾泰在自己的實力明顯懟不過黃台吉,又沒有人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情況下就十分光棍的認栽了。

一時之間莽古爾泰頗為有些心煩意亂,卻也知道眼前這幾個人加一起,絕對不是自己能抗衡的了的,乾脆光棍的認栽:「奴才失禮,請大漢處罰!」

不止是草原上認同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就算是大明同樣也認同這個道理,只是有些喜歡在這個道理上面再披上一張遮羞布。

同樣認同的還有建奴。

黃台吉冷哼一聲,見莽古爾泰已經認慫了,倒也不為己甚——畢竟現在是在逃跑的階段,後面還有明國蠻子的追兵,自己人先內訌起來實屬不智。

也只能讓莽古爾泰先逃過一劫,以後再說了。

心中打定主意以後要好好炮製莽古爾泰之後,黃台吉便開口道:「既然如此,奪去莽古爾泰和碩貝勒爵位,降為多羅貝勒,另削五牛錄,罰銀萬及甲胄、雕鞍馬十、素鞍馬二。」

等到對於莽古爾泰的處罰說完之後,黃台吉又環視了一圈道:「諸位對於本汗的處置可有不同看法?」

其他人能有什麼看法?

除了莽古爾泰以外,剩下的幾個傢伙都表示大汗您覺得可以就沒問題,反正只要不罰自己就行,至於莽古爾泰,他自己作死,怎麼樣兒處罰都是應該的。

唯一一個對於這個處罰有不同意見的就是莽古爾泰,但是這時候莽古爾泰說話還有個鳥用?

莽古爾泰有些喪氣,乾脆低頭道:「大汗英明,奴才認罰!」

黃台吉卻又笑道:「不過是一時罷了,以後好好為大金國效命,這些東西還不是轉眼又回來了?」

莽古爾泰心中大怒,卻又有些無可奈何的意思。

黃台吉這癟犢子說的倒是輕巧,可是實際上呢?

對於莽古爾泰來說,什麼和碩貝勒或者是多羅貝勒,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罰銀萬兩及甲胄、雕鞍馬、素鞍馬也沒有那麼重要。

這些東西都是死的,不管是銀子還是馬,都有的補充。

重要的是五個牛錄。

依著老奴定下的規矩,五個牛錄為一甲喇,五甲喇為一固山。

固山也就是旗的意思,等於是把自己正藍旗五分之一給削了去,拿到了黃台吉那個王八犢子自己的手裡。

這麼一來,自己的正藍旗可就只剩下了四個甲喇了,而且還沒有補充的可能性——別管是黃台吉還是其他人,誰會同意自己擅自補充夠五個甲喇?

至於被削的那五個朱錄,進了黃台吉的嘴裡還想著有朝一日能拿回來?

反正莽古爾泰對於這一點是不抱什麼希望的,換誰來誰也不會抱著希望。

除非是二傻子。

莽古爾泰正鬱悶間,卻聽得帳外喊聲響起,濟爾哈朗也隨之進了帳中。

先是向著黃台吉行了一禮之後,濟爾哈朗才隨手抄起一碗茶水大口的喝了下去。

呸的一聲吐出了口中的茶葉沫子之後,濟爾哈朗才長舒了一口氣道:「大汗,後邊的情勢不太妙。」

聽到濟爾哈朗這般說法,正在美滋滋的抽著福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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