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間隙 第六十三章 斬

在棚戶區,瘸腿旅店發生爆炸前的一刻。

秦然放下了手中的蛋糕。

沒有在意周圍人的鄙夷目光,就這麼把手指放進嘴裡舔乾淨。

這對秦然來說,是最不浪費食物的做法。

至於衛生?

對普通人來說,有點不衛生。

對他?

真的不算什麼了。

以他現在的胃,大部分的生物都能夠消化。

無非就是他願意還是不願意吃罷了。

庫爾·沃頓也想要學秦然的模樣,但是目光觸及到自己的父親,他很明智的拿起了一塊手帕。

「我們去花園走走?」

庫爾·沃頓一邊擦拭著手掌一邊問道。

「可以。」

秦然一點頭。

食物已經吃完了,而他又不想面對一群陌生人莫名的目光。

遠離自然就成為了不錯的選擇。

沃頓侯爵的花園,就和對方的府邸一樣,更加重視的是精緻,而不再是奢華。

常青樹,是花園內主要的植物。

「夏天的時候,這裡會有不少花卉。」

「不過我認識的不多。」

「大部分都是管家來打理。」

庫爾·沃頓坦誠的說著。

對此,他並不認為有什麼可隱瞞的。

在艾坦丁堡的上層圈子裡,都知道他擅長的是劍術、射擊和軍事,而其它?

很抱歉。

他不是一個全才。

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風信子和蛇草花的區別。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士去做。」

秦然說著自己的觀點。

這樣的話語,立刻讓年輕的侯爵繼承人拍了一下手掌。

「不愧是我的好友。」

庫爾·沃頓笑著,然後,指了指花園的一角。

那裡有著一個涼亭。

在盛夏的時候,那裡無疑會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陰涼,而又愜意。

而在凜冬?

那裡也不差。

一個暖爐,和避風的對角院牆,足以讓人們在這裡駐足休息片刻。

顯然,打造花園的工匠早已經想好了一切,並且,這些工匠知道這裡會是誰來使用,因此,在暖爐的設計上別出心裁。

秦然剛靠近涼亭就感到了熱氣。

而走進去後,腳底就傳來了溫熱的感覺。

「暖氣?」

秦然問道。

「嗯。」

「是最早的款式,大約是在艾坦丁四世末期建造的。」

「不過,就算是放在現在,也不過時。」

小沃頓點了點頭,示意秦然坐下來。

當雙方都坐下來後,小沃頓沉吟了片刻。

「科林,很抱歉。」

「之前有一些事情,我隱瞞了你。」

「朋友之間是不應該有隱瞞的,所以我打算告訴……」

轟!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的話語被遠遠傳來的爆炸聲打斷了。

在他愕然看向那裡的時候,秦然已經從座位上消失了。

「很抱歉。」

「有些事情,我需要離開一下。」

秦然的聲音遠遠傳來。

「好、好的。」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點了點頭,怔怔的看著秦然聲音傳來的地方。

他沒有察覺秦然是多會兒離開的。

甚至,秦然不開口的話,他連秦然前往哪裡都不知道。

「差距這麼大嗎?」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低聲自語著。

然後,就是一聲嘆息。

他剛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告知好友秘密。

可沒有想到卻發生了意外。

下次。

下一次……

恐怕我說不出口了吧?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苦笑了一聲,不過,在聽到侍從的腳步聲後,他馬上收斂了情緒,當那侍從來到面前時,他很乾脆的問道。

「剛剛的爆炸,是發生了什麼?」

「是棚戶區……」

侍從馬上解釋起來。

「什麼?」

「邪異?」

「馬上召集人手,我要……」

「等等!」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的話語被老侯爵打斷了。

這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花園的老侯爵沖著侍從擺了擺手,侍從立刻領命,悄聲離開了花園。

「父親,您有什麼事嗎?」

「下七環的棚戶區正在遭受……」

「我知道。」

老侯爵很乾脆的回應著。

「您知道?」

「您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不派兵?」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一愣,隨後就是質問自己的父親。

「庫爾,我很失望。」

「到了現在,你都沒有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繼承人。」

「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在這個時候,你應該思考我為什麼這麼做,而不是我為什麼不去做。」

老侯爵沉聲道,臉上滿是失望。

面對著父親的失望,年輕的繼承人沒有任何的懊惱。

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激動起來。

「又是一次鬥爭嗎?」

「這一次是和誰?」

「老牌的傳統貴族?」

「還是從父親你手下分裂出去的新興貴族?」

「又或者是那位……」

啪!

老侯爵的耳光打斷了自己兒子激動的話語,他沒有再給自己兒子開口說話的機會,轉身選擇了離開。

同時,一道身影從陰影中漫步而出。

「庫爾少爺。」

「請跟我來。」

這道身影說道。

年輕的繼承人沉默不語,跟在這道身影的身後,走向了自己的院落。

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安排。

為了保護他。

也為了不讓他壞事。

暫時的禁足,是必須要的。

至於多會解禁?

那就要看這次事件持續多久了。

但按照剛剛他父親的反應來看,這次事件可能曠日持久,且……危險無比。

糟糕的是,他的好友殘餘進去了。

希望科林沒事!

坐在書房的椅子中,年輕的繼承人默默的祈禱著。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

也樂意做的。

因為,他很清楚,只有他的好友沒事,這件事情才會更好的解決。

畢竟……

那是「蛇派」啊。

……

三道身影向著下七環而行。

步履不快不慢。

甚至帶著一點晃蕩。

它們一個腦袋碩大,好像是斗。

一個雙臂碩長,早已拖地。

一個卻是雙腿修長,足有兩米。

之所以晃蕩,是因為雙臂碩長的騎在了雙腿修長的身上,而頭大如斗的則坐在了雙臂碩長的肩膀,每走一步,都要晃兩下。

「獵魔人真是麻煩。」

「脾氣臭。」

「骨頭硬。」

「沒有禮數,不會彎腰見人,只會按照那套狗屁不通的規則行事。」

「經歷了『黑災』陷阱,這麼多年都沒有滅絕,真的算是奇蹟。」

「不過……」

「現在卻要死絕了!」

三個類人模樣的「邪異」,邊走邊說,毫不遮掩。

它們早已經知道了棚戶區發生了什麼。

一個搗亂的獵魔人。

一個本該死了,卻又來搗亂的獵魔人……真的是找死啊!

「不過,我認為我們不應該這麼做。」

雙腿最長,腦袋最小的邪異說著。

「嗯。」

「我們應該蟄伏。」

「取得最後的勝利果實。」

雙臂修長地說道。

「可我們沒得選!」

「那些該死的傢伙!」

「早晚要吃了它們!」

頭大如斗的邪異陰森森地說道。

說到吃。

頭大如斗的邪異就覺得有點肚子餓了。

好久沒有嘗到鮮美的血肉了。

每日里只能靠著殘羹剩飯來混日子,如果不是為了那所謂的計畫,它早就跑了。

之前就有個傢伙忍不住跑了。

不知道離開艾坦丁堡的範圍沒?

聽說是在艾坦丁堡前往西卡城的哨所沒有了氣息。

估計是美餐一頓後隱藏起來吧?

說不定還想著回來,再搶食。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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