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毫無滯澀的掠過了松石的身軀,沒入地面。
地面隨即一震,發出了一聲悶響。
在周圍地面的抖動中,松石的身軀「啪」的一聲,就如同是一個肥皂泡般,消失不見了。
秦然一皺眉。
在他的感知中,當巨劍劈下的時候,就已經找不到了對方的存在。
此刻,更是沒有一丁點對方的氣息。
對方就好似是完全沒有出現過一樣。
「秘術?」
秦然眉頭一皺,轉身向著被捆著的泰迪走去。
秘術,之所以被稱之為秘術,自然是有著其獨特的地方。
不過,秘術也不是萬能的。
至少,他還能夠從其他地方下手,查到對方的下落。
「她是誰?」
解開泰迪身上的繩索後,秦然直接問道。
「松石!」
「就是我之前住在松石旅店的老闆娘。」
「真正的老闆娘!」
泰迪很乾脆的將之後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松石?」
秦然眉頭一挑。
他並沒有忘記之前貝恩對松石的描述。
「我們的人」「不想招惹那位大人」這樣的話語,很自然的浮現在了秦然的心中,也讓秦然略微改變了主意。
轉身,秦然向著餐館走去。
泰迪好奇的看著秦然。
這位警長雖然和秦然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卻深知眼前的男人不是什麼心胸開闊的人。
遭到了那個的女的挑釁,不可能就這麼的算了。
除非……
有利可圖!
或者準確的說是,有更大的利益。
事實上,也是如此。
在確認對方是那位「松石」後,秦然就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做了。
東區的「放牧者」很明顯積蓄並不多,但是他所看到的南區卻不同,不論是衣著打扮、還是武器使用,南區要高了至少兩籌。
貝恩既然稱呼「松石」為大人。
南區的人,自然不會例外。
也就是說,他要補償的話,東區掏不出來,南區理應補上。
甚至,北區、西區也得出一份才行。
至於能否達到這一程度,就要看「松石」這位大人的含金量有多高了。
當然!
這並不代表秦然會原諒對方。
對方敢向含羞草下手,就得有被他剝了皮做成圍脖送給含羞草的心理準備。
正好天亮了。
狐狸圍脖應該很暖和的。
不過,那是之後的事情了。
現在?
他還算是放牧者一方。
和對方算是一個陣營。
但,也就是暫時的罷了,一旦完成了冬夜戰,他的實力再次解封后,就是該清算的時候了。
想著這些,秦然的目光看向了廚房。
含羞草端著一個砂鍋從廚房走了出來。
還沒有揭開砂鍋蓋,秦然就聞到了羊肉、山藥和蓮藕的味道。
頓時,秦然的目光就被吸引了。
「八珍湯,羊肉、山藥、蓮藕為主,我加了黃芪、煨面、羊尾油,黃酒、酒糟我也替換過了。」
帶著笑意,含羞草輕聲說著。
一邊說著,含羞草拿起湯碗替秦然盛了一碗。
跟在後面的泰迪聞到香味,不由自主的咽了個唾沫。
但是,很明智的,泰迪沒有在這個時候湊過去,而是默默的走到了角落中,艾美也是這樣。
她也很眼饞那個聽也沒聽過的八珍湯。
不過,凱麗卻告訴她,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過去。
除非……
想死!
乳白彷彿是麵糊一樣的八珍湯從含羞草的手中遞到了秦然的手中。
「等等!」
「還有一樣東西!」
說著,含羞草跑進了廚房,接著,端著一個小碟子跑了出來。
綠意蔥蔥。
「韭菜?」
秦然一愣。
「嗯。」
「腌制過的韭菜,配醋剛好。」
含羞草笑著點了點頭,另外一隻手拿著的壺微微一點,黑色的汁液落在韭菜上,立刻散發出了濃濃的醋香。
秦然拿筷子夾了一點韭菜,放在了八珍湯中,微微一攪,頓時,帶著香味、藥味的湯汁就出現了一抹清香感,特別是那種淡淡的酸味,更是讓秦然胃口大開,沒有猶豫,秦然端起碗就是一口。
糯糯的湯汁,滿是羊肉的精華,軟綿的長山藥和脆口的蓮藕,更是讓秦然雙眼一亮。
「再來一碗。」
兩口喝完一碗的秦然,將碗遞給了含羞草。
含羞草再盛了一碗遞給秦然後,就再次返回了廚房。
片刻後,含羞草端著一個碩大的盆出現在了大堂,將盆放在地上後,含羞草拍了拍手。
啪、啪!
分散在四周的「惡犬」們,迅速的衝到了盆前。
不過,卻沒有一擁而上。
而是,任由精英惡犬叼走了最肥美的那一根羊蠍子後,這才開始搶食。
當然,這樣的搶食只是小範圍的。
沒有任何的食物散在地板上。
事實上,在餐館的一側,就放著六個狗食盆。
最大的那個是精英「惡犬」的,剩下五個則是普通「惡犬」的,它們叼著骨頭到了直接的狗盆前,馬上埋頭其中,搖著尾巴開始進食。
泰迪、艾美耳中聽著骨頭被咬碎的聲音,看著美滋滋喝著八珍湯的秦然,頓時覺得唾液一陣分泌。
下意識的,他們將目光看向了含羞草。
期望心軟的含羞草能夠給他們也來一份。
可惜這個時候的含羞草雙肘撐在吧台上,下巴放在雙手上,眼睛眯得彎成了月牙狀,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然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目光。
秦然或許注意到了。
但這個時候,也裝作沒看到。
開什麼玩笑。
這是他的晚餐。
為什麼要分給別人?
又不是無法無天或者含羞草。
泰迪、艾美只覺得不僅胃部傳來了飢餓感,心也十分的累。
而在這個時候,門外腳步聲響起。
東1區的負責人懷崔克帶著兩個人出現了,秦然抬頭掃了一眼,發現除去熟識的懷崔克外,還有一個是他見過對方,對方沒有見過他的霍恩,而另外一個人,秦然則是沒有見過。
確認了來人的身份,秦然就再次低頭喝起了最後一點八珍湯。
帶著兩人而來的懷崔克沒有直接進門,他站在門口,看著碎成片的大門,和有些凌亂的大堂,嘴角不由露出了苦笑。
秦然不是一個好打交道的人。
不是說秦然多麼的不講理。
相反,秦然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講理的。
一切事情都有著自己的認知和底線。
但,正因為這樣,懷崔克才明白自己這次任務的艱巨。
因為,秦然用自己的是非觀看待著這個世界,並且堅持著自己的底線。
這樣的堅持,很難動搖。
至少,懷崔克沒有把握。
但,他不得不來。
一想到那位大人剛剛出現在面前,狼狽的模樣,懷崔克看向秦然的目光中就多出了一分驚訝。
他承認秦然很強!
只是,他從沒有想過秦然會這麼強。
再聯想到那位大人嘴中的「殺神轉世」,懷崔克這個時候面對秦然,心中也是一陣打鼓。
轉世一說,在放牧者中是公認的。
因為,有不止一次轉世的例子。
可懷崔克,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轉世。
是……
殺神!
歷史上的殺神,有多個。
但能夠被那位大人稱之為殺神的,自然是最厲害的那一撥人中,最為拔尖的那一撥。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羅閻是哪個?
不過,無論是哪一個。
都將是極為難纏的和必須要小心應對的。
坑殺。
食人。
滅族。
屠城。
一想到歷史上那些殺神的壯舉,懷崔克這位頭髮花白的老人站直了身軀,抬手敲了敲門框邊的牆壁。
咚、咚咚。
聲音傳了進來,人更是清晰可見。
但是,秦然卻置若罔聞。
他需要的是話語中的主動權,為了這份主動權,他不介意使用一些技巧。
懷崔克苦笑的看著秦然。
他知道不容易,但是沒想到這麼不容易。
一開始就遇到了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