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陳立沒想到唐曉這個春節沒有回青泉,而是留在了浦江,更沒有想到還偏偏在這裡撞上了。要說他還有什麼事情擔心的,也就是唐曉跟鄭冰洋相見的一刻,他也沒有想到這一刻竟然猝不及防的撞上來,心想著他下午沒事提議逛什麼街啊,跟沈彤、鄭冰洋窩在家裡多舒服啊,這時候又不能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

看到唐曉走進來,鄭冰洋也是有些傻了。

細看鄭冰洋眉眼間還是跟唐曉有些區別的,唐曉五官給人的感覺更溫婉些,而鄭冰洋的眉眼則要更大氣明朗,但乍眼看去,特別是兩人還穿著同色的呢子大衣、同樣扎著高馬尾辮、同是驚訝的神情,就像是鏡子里看到另一個自己。

鄭冰洋下意識回頭看了沈彤一眼,看到沈彤畏畏縮縮的抬起手跟走進來的唐曉打招呼,她的美眸瞪得溜圓,難以想像沈彤認識這個跟她長得這麼像的女孩子,竟然都能一直熬住沒有跟她提起。

鄭冰洋也注意到唐曉剛進店裡看到陳立將要綻放的璀璨笑容,那是一種意外相見的欣喜,她又疑惑的朝陳立看過來,不知道陳立跟唐曉是什麼關係。

唐曉看到陳立身邊的鄭冰洋,也有些發懵。

她還是前年春節時期,在同學聚會時見到沈彤跟陳立在一起,知道沈彤是陳立的表妹,再看陳立、沈彤春節時期沒有回青泉,跟另外一個女孩子留在浦江,年初二就一起跑到商場來逛街,也知道這個女孩子的關係跟陳立應該很親近。

鄭冰洋雖然跟陳立沒有身體上的接觸,沒有挽著胳膊或者身體貼在一起,卻也是一個相當親密、彼此之間沒有絲毫疏離的接近,這是彼此已有好感或者說是戀人間才會有的距離。

自從她爸媽上次來過浦江後,唐曉就沒有跟陳立有過主動的聯繫,她心裡也早就想到這些年過去,陳立即便跟李夢沒有什麼關係,身邊也一定會有其他的女孩子陪伴著,而她跟陳立已經是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了,只是她沒有想到陳立身邊的女孩子,乍看上去,竟然就像鏡子里的另一個自己。

唐曉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唐曉,我剛才看到你前男友身邊的這女孩子,我還真嚇了一跳,心裡還想你怎麼吃錯了葯,怎麼又跟這傢伙和好了?我看了半天才確認不是你。想想,你前男友對你還真是痴情啊,都跟你分手了,新看上的女孩子,跟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錢麗走過來一把挎住唐曉的胳膊,將她往商場里拽,她的嘴巴跟吐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說個不停。

「我剛才打電話催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打小失散或者被人家抱走的姐姐或者妹妹什麼的。」

陳立手裡要有訂書機,一定會將錢麗這張削薄的嘴皮子給釘上。

看到鄭冰洋臉色有些僵,沈彤摟住她胳膊小聲求饒道:「我也是前兩年才見過她一面,我也一直暗示你說我哥不是個東西,不是沒有提醒過你。」

見沈彤趕在鄭冰洋跟她翻臉前,絲毫不講義氣的將他給賣了一個乾淨,陳立也是哭笑不得,朝沈彤瞪了一眼。沈彤吐了吐舌頭,倒是將鄭冰洋摟得更緊了,好像要是她在陳立跟鄭冰洋之間做選擇,毫不猶豫會選擇鄭冰洋。

「你是陳立的女朋友啊?你好,我是唐曉,跟陳立只是同學,剛讀大一的時候,開玩笑的處過一段時間,連手都沒有牽過,後來發現兩人真不適合在一起,就分開了。」唐曉走過來,朝鄭冰洋伸出手來。

「是啊,是啊。」沈彤忙不迭地在一旁肯定的解釋道:「反正我讀大學時,沒見過陳立身邊有什麼女孩子,我還一直跟你嘀咕呢,別是我哥生理或者心理上有什麼缺陷。」

「啊。」鄭冰洋也有些意外,有些猝不及防的伸出手,跟唐曉握了握,說道:「你,你別誤會,我跟陳立現在也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種關係。」

唐曉笑了笑,對鄭冰洋的話信也不信,回過頭跟錢麗說道:「趙總未必喜歡什麼玉石,要不我們到別的地方給趙總挑生日禮物吧?」她就想著趕緊將錢麗拉走,省得陳立繼續難堪下去。

「……」錢麗記仇心極強,她不僅對陳立記仇,也妒忌唐曉這段時間突然得到趙蓉蓉的重用,竟然將公司開發自身品牌、產品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分管過去,現在逮到機會能一下子治一治陳立跟唐曉兩個人,怎麼可能說走就走,笑道:「你說過陳立很懂女人心思的,他帶著兩個女孩子過來挑玉器,那顯然是認得的——漂亮的女人都喜歡玉石珠寶——只是聽這裡的營業員說,他們在這裡挑挑揀揀都有一個多小時了,都沒有選中什麼東西。對了,他跟你在一起時,是不是也是有選擇困難症,或者就是摳門,不願意買些好東西送給女孩子啊?」

唐曉又不知道沈彤正學著鑒賞玉石成色,疑惑地看了陳立一眼,而錢麗的話說得有些尖酸刻薄,她想幫著陳立說話,也不知道要怎麼應接。

「說不定趙總也在外面逛街呢,要不我們打電話喊趙總親自過來挑,趙總看到陳立身邊的那個女孩子,肯定也會嚇一跳。」錢麗唯恐天下不亂,想著將趙蓉蓉都拉過來,都不等唐曉阻止,拿起手機就要將電話給撥出去。

「你們對這件蓮枝南紅還滿不滿意,要不先讓別的客人過來挑選?」看到陳立他們這般情形,玉器行的經理有些不耐煩了,想著請他們稍稍往外挪一挪,不要影響到他們開門做生意。

陳立他們看上去是氣度不凡,但陳立陪沈彤、鄭冰洋在這裡挑挑揀揀一個多小時,愣是沒有選中一件玉器,很多營業員早就不耐煩了,經理在裡間也看得一清二楚。

而錢麗剛才走進來,氣勢洶洶,但等著她們將鎮店的蓮枝南紅拿出來,錢麗頓時畏縮的神色,也叫經理看在眼裡,就知道在眼前這夥人手裡做不成什麼生意,這會兒就嫌他們礙著地方了。

「你是嫌我們礙著地方了,還是怎麼著,就知道我們一定買不起。」錢麗的性子尖酸而潑辣,登門逛街還沒有被店家開趕過,立時就反駁回去,「你這件南紅料子看著不說什麼雕工、什麼成色,開口就要四十六萬——你們店是怎麼定價的,是不是當我們一點都不懂行情啊,還問我們滿不滿意?」

「這位女士,您可能誤會了,我們真不是這個意思。」經理虛情假意的謙笑道:「這件蓮枝南紅雕工、成色可能你還看不入眼,但也是我們店最好的南紅擺件了。今天大年初二我們鼎玉搞活動,新老顧客登門都可以打六八折,要是您真喜歡,我可以給你打個五折,二十三萬成交。要是你嫌這蓮枝南紅不夠顯檔次,在那邊的專櫃,我們店還有更高檔的祖母綠、翡翠供您挑選。」

聽著經理軟釘子磨人的話,錢麗有氣也使不出來,而且她又確實沒有大方到聯合幾名高管買件幾十萬的珠寶送給趙蓉蓉當生日禮物,氣勢就有些弱了下來,有些發怯的叨叨道:「你說你們這一行的利潤多恐怖,動不動就打五折,不知道打過五折還有多少虛頭,照我看,打兩折都貴了。」

「真沒有這麼多的虛頭,我們提供的是國鑒所的鑒定證書,而且我們店對出售的玉器,都承諾至少九折回購——之所以九折回購,而不是原價回購,是我們店經營也需要成本,需要給員工開工資的……」店經理說道。

看到錢麗跟玉器行的經理糾纏上,走又走不了,唐曉看著陳立也是尷尬地笑笑,鄭冰洋則與沈彤低頭假裝看櫃面上的玉器,要不然也不知道怎麼化解眼前的尷尬。

不是猜不到陳立有可能跟其他女人有感情上的糾纏,鄭冰洋也不是沒有想過她真要選擇跟陳立在一起,有可能會被別人分割掉一部分的情感,但卻沒有想過她有可能會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然而再想想,除了家人的誤會,她跟陳立又並沒有真正的走到一起,想難過卻又難過不起來,只能拿眼前這些色潤溫膩的玉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心神恍惚,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櫃檯上有一隻羊脂玉雕的觀音像擱在托盤裡,她的袖子掛到托盤角上,往外一帶,將托盤往外帶出一些。

櫃檯里剛才招呼陳立他們的那個女孩子,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將托盤摁住。

要是這女孩子不摁還好,托盤只是一角被帶出櫃面,不至於滑下來,但她猛然一摁,托盤裡的那隻羊脂玉觀音就被震跳起來,歪倒下來,就往托盤外滾出去,陳立伸手都沒能抓住,眼睜睜看著那枚羊脂玉觀音「啪」的摔地上,摔碎成好幾瓣。

那女孩子臉色嚇得慘白,一件標價九萬八的羊脂玉掛件摔成一堆碎玉,就算打五折也要抵她一年的工資,她倒沒想要迴避責任,臉色慘白,聲音有些發抖的跟店經理說道:「經理,是我不小心,以為托盤要被帶下去。」

店經理狠狠的剮了她一眼,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探頭往外看了一眼,朝鄭冰洋說道:「小姐,你也看到了,不管我們店的員工攔不攔,這羊脂玉觀音肯定會摔下去——我們也不會讓你照原價賠償,這樣好了,我們負責幫你將這幾個碎玉儘可能拼成完整的觀音像,你以五折價買下來就是了。」

鄭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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