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龍冰的車子就來了。
夏雷提著一隻背包上了她的車。
「包里里裝著什麼？」龍冰好奇地道。
夏雷說道：「給你的東西，你拿回去再看吧。」
「錢嗎？」龍冰皺了一下眉頭，「你給了我不少了，我不要你的錢。」
夏雷笑了一下，「不是錢，你就別問了，拿回去再看吧。」
「不行，我想看看。」龍冰伸手過來要拿夏雷的包。
夏雷打了一下她的手，「小心開車吧，我告訴你。」頓了一下，他說道：「是余山河的房產證、貪污受賄的賬本，還有幾筆在海外的投資等等。」
龍冰愣了一下，忽然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我沒跟你開玩笑。」夏雷很認真的樣子。
「呵呵呵……」龍冰又笑了，「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余山河住的地方就連我都沒有許可權進入，需要想上面報批才行。我知道你有一個很會偷東西的好朋友，可就算是他也沒法進入余山河的家裡偷到什麼東西，更別說是他的犯罪證據了。你不告訴我也行，我回家去看，不過包里要真的是錢的話，我給你拿回來。」
夏雷一聲嘆息，「這年頭，我說什麼都沒有人相信了嗎？別人不相信我也就是算了，現在就連你都不相信我了嗎？」
龍冰忽然伸手在夏雷的腰上掐了一把。
夏雷乾脆伸手在她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兩人的手便在車裡鬥了起來，你掐我一下，我抓你一下，開始還講點禮儀，不碰不該碰的地方，但戰況很快升級，兩人的手也不管是對方的什麼地方了，該抓抓，該掐掐。車裡也蕩漾起了一片笑聲。
鬧了一會兒兩人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龍冰的臉頰微紅，眼神也有點而水汪汪的感覺，她說道：「如果不是趕著處理美容中心的案子，我現在就把你拉到樹林里去吃了。」
夏雷笑道：「你還沒吃夠嗎？你想吃，隨時都可以吃。」
兩人又說起了葷話。
兩人的其實早就情若夫妻了，只是少一張結婚證而已。龍冰雖然冷漠少語，但唯獨在夏雷這裡葷素不忌，什麼都敢說。很多時候，也是她主動調戲夏雷。也只有與夏雷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覺得她是一個女人。也只有與夏雷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感受到一個做女人的快樂。
「真的是恐怖襲擊嗎？」打情罵俏夠了，夏雷的心思也回到了正事上。
「上面是這麼定性的，他們有他們的一套判定的標準。不過我總覺得有些蹊蹺，這事不會那麼簡單，可是我又說不出來。」龍冰說。
「仍然沒有找到線索嗎？」
龍冰搖了一下頭，「沒有，101局的痕迹專家幾乎將整個健身中心都找了一個遍，可是沒有發現任何痕迹。可疑的腳印、指紋、血液、DNA等等一個都沒有找到。這一次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須找出兇手。不然，很多人都會受到懲處。」
專家成員組的死，健身運動員的死，現在又是美容中心的人離奇死亡。雖然還沒有看到美容中心的那些死者的情況，可夏雷卻已經有了一個預感，那就是在那個美容中心遇害的死者，他們的死因十有八九和專家組的成員和健身運動員的死因是一樣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晨的那個猜想又冒了出來，他的心暗暗緊張。
如果那個猜想是正確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雷子，你見多識廣，你告訴我，什麼東西能讓一個人的大腦失去水分並快速萎縮？」
「我不知道，死者的大腦萎縮了嗎？」
龍冰說道：「法醫解刨了幾具屍體，情況都是一樣的，大腦失去了絕大部分水分，然後萎縮和腐爛，就像是死了好幾個月一樣。」
她說的這些夏雷都知道，他比任何法醫都先知道，可是他沒法跟龍冰解釋他是怎麼知道的，所以就只能裝不知道了。不僅如此，他也沒法跟她說出他心中的那個猜想。那將是一個驚天的秘密，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炸彈，會把人炸得粉身碎骨！
「這麼大的事情，現在是誰在負責？」夏雷轉移了話題。
「釋老總親自披掛上陣，這也是他退休之前的最後一個任務了，希望他能給他的職業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吧。他讓我和梁思瑤當他的助手，梁思瑤已經在那個美容中心等我們了。」她說。
「你身上不是背著一個限時的案子嗎？那麼大一個案子，只給了你那點時間，現在還把你調到別的案子中去，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夏雷其實心知肚明，這讓他很不舒服。
龍冰苦笑了一下，「沒關係，我能理解。我走對誰都好，如果這一次需要有人來背黑鍋的話，那就我來吧。」
「不行！」夏雷氣道：「你能理解我不能理解，哪有這樣排擠人的？你熱愛這份工作，他們沒有權利這麼做，這對你不公平。」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公平。」龍冰苦笑了一下，「好了，不說我的事情了。你和凡凡進展得怎麼樣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和凡凡是假的，就算結婚，那也是假的。哦對了，我去，我怎麼把她給忘了？」夏雷忽然露出了笑容，「她跟上面是能說上話的人，我讓她幫忙求個情，讓你留下。另外，你把余山河的案子破了，大功一件，誰還能把剛剛立了功的你趕走？」
「那案子我沒有半點信心，破不了，不過你要是能讓凡凡幫我說幾句好話的話，事情或許有轉機。」
「我說破得了就破得了，你破不了，我幫你破。」夏雷說。
「那……就麻煩你了。」龍冰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真正的笑容。
夏雷笑道：「你跟我還客氣嗎？你這個人啊就是太實在了，你心裡其實是想讓我請凡凡幫忙吧，可你就是不說出來。」
「那個，我不好開了口嘛，她是你未婚妻，你開口最好。對了，她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知道。」
「啊？你她還會幫我嗎？」
「我和她有約定在先，就算我跟她領證了，我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她管不了我，也不會管我。」夏雷說。
「這樣也行？」
夏雷笑道：「是啊，因為我是夏雷。」
「臭美。」龍冰忽然尖叫了一聲，「別摸我，我在開車啦！」
「你還說不說我臭美？」
「臭美！」
「你是故意的吧？」
「嗯……」
重返市區，夏雷來到了那條街道，他看到了那家西餐廳。距離這家美容中心其實不遠，也就兩分鐘路程而已。
「你們總算是來了。」梁思瑤快步走了過來，沖著夏雷和龍冰笑了一下，「在路上幹什麼了？這麼長時間。」
夏雷尷尬地道：「大清早的，說什麼呢你。」
龍冰很乾脆的瞪了梁思瑤一眼。
梁思瑤卻指了一下夏雷的腿間，聲音小小，「拉鏈沒拉上。」
夏雷低頭一看，褲子上的拉鏈果然是開的。這一剎那間他都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龍冰的臉也唰一下紅了，「那誰，釋老總呢？」
「在裡面，你們跟我來吧。」梁思瑤表面上倒是輕鬆淡定，可眼裡卻有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她是比較傳統的女人，看到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親熱，她的心裡始終不舒服。這也是她和龍冰的區別，換作是龍冰，龍冰肯定不會在乎夏雷跟她親熱。
三人往美容中心走，夏雷的視線卻忽然移到了那家西餐廳的後牆上。
他看到了一扇窗戶，那窗戶是打開的，玻璃也碎了。
他忽然回想起了昨晚在西餐廳里聽到的那一個類似玻璃打碎的聲音，而那個時候恰恰是朱玄月在衛生間里的時候！
「你們先進去，我去那邊看看。」夏雷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要去哪裡？」梁思瑤好奇地道。
「你別管了，先進去吧，不然釋老總會發火的，我馬上就過來。」夏雷也沒有多說，邁步就向那家西餐廳的後牆走去。
「他去幹什麼？」梁思瑤看著夏雷的背影說。
龍冰說道：「不知道，他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你的男人，你不了解嗎？」
「我暈，我的男人你還跟他搞？」
「思瑤，我們之間是心知肚明，你不是淑女，我也不是淑女，放下包袱你會活得更輕鬆愉快一些。」不等梁思瑤說話，龍冰已經攀住她的香肩擁著她進了美容中心。
梁思瑤卻還是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到牆角下的夏雷，然後她小聲地罵了一句，「花心大蘿蔔！」
西餐廳牆角下，夏雷的左眼微微一跳，牆裡牆外的景象，所有的痕迹一股腦地湧進了他的左眼的視線里。
牆厚是女衛生間。
打碎的玻璃已經被清理掉了，但牆角下還殘留著一些玻璃碎片。在一塊玻璃碎片上粘著一條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