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剛剛方便完，一股香風便從後面撲來。他甚至不需要使用眼睛，僅用鼻子就能知道是阿妮娜跟著他進來了。也還沒等他回頭，阿妮娜的身子便從後面貼緊了他。她的身體很柔軟，軟得好像沒有骨頭，軟得好像全是奶油。
「阿妮娜，你……」夏雷哭笑不得，這是男性洗手間，要是進來一個人，看見阿妮娜和他摟在一起，而他都還沒來得及處理好身上的問題，人家會怎麼想？
「盧卡斯，你讓我獲得了自由，我想好好感謝你。」阿妮娜的呼吸很短促，聲音里也充滿了激動的意味。
夏雷哪有不清楚她所說的「好好感謝」是什麼意思，他頓時緊張了起來，慌忙拉上了拉鏈，「阿妮娜，談判還沒結束，我還想問菲利普一件事。」
「你想問他什麼？」阿妮娜不甘地道：「不都處理好了嗎？」
夏雷轉身過來看著她，「有個人將你在雷馬軍工廠的泄露了出去，所以菲利普才找上了門來。我要查出那個人的身份。這樣的事情，不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提出來。」
「可是我……」阿妮娜的臉頰一片燙熱和羞紅，她實在不好意思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夏雷笑著說道：「你現在恢複自由了，我說過要幫你實現你的夢想。去德國的建生產線的時候，我會帶著你，在你喜歡的地方修建一座中世紀風格的城堡。你的美好人生才剛剛開始，你有的時間去享受它。」
阿妮娜這才露出了笑容，「好吧，我聽你的。你是我的天使。」
夏雷帶著阿妮娜走出了洗手間，卻看到秦香站在洗手池旁邊洗手。
秦香用異樣的眼光掃了夏雷和阿妮娜一眼，用娘味十足的聲音說道：「哎喲，兩位的感情可真是好啊，上洗手間都一起上，不會是在裡面剛剛辦完事吧？裡面也太開放了。幸好我上的是女洗手間，不然看見裡面做那個……哎喲哎喲，肯定會生針眼。」
阿妮娜的臉更紅了，她羞憤地瞪著秦香，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個娘炮。畢竟，她追著夏雷進男洗手間，本來就是想和夏雷來一次激情釋放的，只是沒有得逞而已。這種類型的犯罪，與犯罪未遂，其實區別並不是很大。
夏雷也很尷尬，悶了好半晌才說道：「你怎麼會上女洗手間？」
秦香雙手叉腰，「阿妮娜都能上男洗手間，我上女洗手間，有問題嗎？」
夏雷，「……」
秦香咯咯笑了笑，「算了，不開玩笑了，我還是跟你說正事吧。我把工人都聚集到了大禮堂，裡面亂糟糟的，很多人在議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不敢亂表態，所以才來問問你該怎麼對那些工人說。」
夏雷想了一下，「你就去跟他們說，這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下的演習。」
「不可抗力的因素下的演習？什麼東東？」秦香眨巴著一雙畫了眼影的眼睛盯著夏雷。
夏雷沒好氣地道：「平時沒事多看看書，少化點妝不行嗎？不可抗力的因素下的演習，通常是指無法預知的重達災害情況，比如地震和恐怖襲擊什麼的，你隨便說。然後再跟他們說，今天算加班，雙倍工資。另外通知食堂，加餐。」
秦香笑道：「你這個老闆，難怪工人都喜歡你。沒事就發錢，就加餐。好吧，我去跟他們說。」
夏雷點頭，催促道：「去吧去吧。」
秦香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對了，工人們都聚集在大禮堂里，我可不可以組織工人們搞個聯歡活動，比如相親什麼的？」
夏雷，「……」
「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呵呵，工人們肯定會很高興的。我去了。」秦香扭著腰走了。
夏雷和阿妮娜卻還愣在洗手池前，好半晌都沒動彈一下。
談判直到傍晚時分才結束，夏雷離開之後，以凌浩為代表的團隊和以菲利普為代表的團隊談了差不多十個小時才將事情敲定下來。
按照雙方的約定，德國方面會派一支工程隊伍過來建設颱風戰鬥機引擎的生產線。當然，資金由這邊承擔，包括那支工程隊伍的工資和日常開銷也都由這邊負責。而這邊會向德國派遣一支工程隊伍，在德國建設XL2500狙擊步槍和疾風突擊步槍的生產線，以及為德國製造一台巨無霸綜合智能機床。而德方會負責這邊的工程隊的所有開銷。
錢，對於雙方來說其實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彼此的技術，這次合作是一個雙贏的合作。
談判結束，凌浩邀請德方人員就餐，但菲利普婉言謝絕了。
凌浩也沒強留人，畢竟這次交易是見不得光的。這些德國人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不去參加晚宴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夏雷送德方人員離開，走到停車場的時候，他將菲利普拉到了一邊，用德語低聲說道：「菲利普先生，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夏先生，你需要我為你做點什麼？」菲利普說道。
夏雷壓低了聲音，「我想知道是誰將阿妮娜的秘密泄露給了你們，能告訴我嗎？」
「這……」菲利普頓時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夏雷說道：「菲利普先生，我知道這個請求會讓你感到很為難，可是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們現在是合作的關係，等於是盟友。那個人的動機很明顯，他要對付我。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為你們建造XL2500狙擊步槍和疾風突擊步槍的生產線，也只有我能為你們製造你們想要的綜合智能機床，你不想我出什麼意外吧？朋友的敵人就是敵人，你難道要為一個敵人對我保密嗎？」
菲利普猶豫了一下，「跟我來吧。」
夏雷跟著菲利普上了一輛賓士轎車。
菲利普將他的手機掏了出來，調出了一個音頻文件，然後將手機遞到了夏雷的手中，一邊說道：「夏先生，告密者是一個女人。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我接到她的電話之後覺得有必要錄音，因為這也是一個證據，所以我就把與她的通話的內容錄了下來。」
一個女人？
夏雷本來猜測的是木劍鋒和葉坤，但菲利普卻說是一個女人。這讓他感到很意外，一時間他也猜不出那個女人的身份。
夏雷打開了那個音頻文件，手機里傳出了那個女人的聲音，用的是英語，「菲利普先生，很高興你能接我的電話，而我向你保證，你會因為這個電話而獲得巨大的利益。」
「請問你是誰？」菲利普的聲音。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說的事情。」
「你究竟想說什麼？」菲利普的聲音。
「請你聽清楚，我要告訴你，你們之前一直在尋找的德國機械師阿妮娜，她就躲在雷馬軍工廠里。她與夏雷一起設計了疾風突擊步槍和XL2500狙擊步槍，她和夏雷的關係非常親密，她掌握著這兩種武器的核心秘密。只要你們將她帶回德國，你們就能獲得這兩種武器的技術。」
「等等……你究竟是誰？」菲利普的聲音，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激動的意味。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誰並不重要。稍後一點時間，你會受到一隻包裹，裡面有阿妮娜在雷馬軍工廠的證據。有了我給你的證據，夏雷無法抵賴，你們一定能將阿妮娜帶回德國。」
「你說的事情對我們確實很有價值，謝謝，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卻連名字都不願意說。」菲利普的聲音。
「注意接收包裹，就這樣吧，再見，菲利普先生。」女人掛斷了電話。
賓士轎車裡，菲利普說道：「夏先生，這就是我知道阿妮娜在雷馬軍工廠的原因。一個匿名的告密電話，一隻包裹，於是我就來了。那個告密者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幹什麼。」
夏雷卻彷彿沒有聽見菲利普的聲音，他的腦海里還在回憶著那個女人的聲音。這一刻，他的大腦彷彿是一台電腦，正用強大的能力分析和比對著他所聽過的所有女人說話的特徵。這並不是簡單的回憶那些聲音，而是他的大腦之中確確實實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女人說話的聲音，阿妮娜的，管靈珊的，龍冰的，申屠天音的，唐語嫣的，茜拉米的，街邊賣早點的阿姨的，甚至是高中時代的音樂老師的……
這看似一個非常複雜和龐大的大腦運作活動，可是從開始到結束，也就兩分鐘的時間而已。兩分鐘後，他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還有她的名字——古可文。
大腦分析和比對的結果出來了，可夏雷卻怎麼都不敢相信這個結果是真的。因為古可文已經死了，一個死人是沒法撥打告密電話的。可是，音頻文件里的女人的聲音又確確實實是古可文的聲音！
「這……怎麼可能？她已經死了，龍冰親手幹掉了她，以龍冰的身手，她不可能連古可文都搞不定吧？」夏雷的心中一片困惑。
「夏先生？」菲利普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夏雷，「你沒事吧？」
夏雷這才回過神來，「沒事，我只是在想她是誰。」
「你連你的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