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守在牆頭的小校抽刀劈砍，將剛要翻身的敵兵斬殺於城牆外沿。
莫小白依舊沒有動手，只是靜靜的關注著整個戰場。
如果只是一兩架小木梯，每次派出個幾百人的衝鋒小隊過河，莫小白有自信能把所有漢軍逐步消耗在城外。
但現實情況卻未必如莫小白所見，當遠處幾十米外的敵將再度後退，越來越的兵卒開始過河。
攻城梯也從一架增設至三架、五架。
若非洺水城外的那一小塊土地，就只能容納這樣的規模，莫小白相信那位差點被釘死的敵將肯定會把全部兵馬都壓上。
腳下踩著盾牌，一具具屍體都被堆積在最前方。
在付出了陣亡近三百兵卒的代價後，漢軍先鋒的攻勢也開始步入正軌。
城池外，幾乎擠滿了攻城兵卒。
莫小白這時還是招呼眾將校悠著點打，弩箭暫時停下，慢慢的放那些小卒衝擊城頭。
在莫小白有意放棄弓箭打擊之後，一眾漢卒的攀爬速度也快了不少。
漸漸地，有那麼一兩個小卒能夠踏入城頭，但很快又會被徐晃等人趕下去。
一刻鐘。
半個鐘頭。
一小時。
隨著時間的推移，城外堆積屍體卻是越來越多，已然超出了五百之數。
在這五百具屍體之上，還站著將近四百餘人。
「火候差不多了，飛將隨我出城衝殺，將城外兵馬殺散！」
莫小白開口之餘，終於抽出了自己的長槍。
來到木梯旁邊，居高臨下猛然發動攻擊。
槍尖連點，帶動了一道道精氣罡風往下衝擊。
僅過去幾秒，整個長梯連帶著攀爬的敵兵一齊被罡風斬斷，就連下方兵卒都不自覺的後退。
莫小白見狀，立刻翻身跳了下去。
不過是兩丈高的矮城牆，認真算起來還沒兩層樓高，以莫小白現在的身手，跳下去都不帶眨眼的。
下一刻，雙腿穩穩落地。
直接踩踏著漢軍屍體，莫小白手中長槍化作棍甩，槍尖精準的划過一名名小卒咽喉，將周身一丈以內的敵兵盡數擊殺。
就在莫小白成功清理出一片空地後，李廣也跟著跳了下來。
兩人一左一右向前衝刺，精氣光閃也跟著不斷飄飛。
二人這麼一出手，北門外的場面便是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只看見莫小白和李廣向河岸衝擊，然後敵兵不是當場當下，就是被逼退不得不往河裡跳。
「洺水城竟還有這等悍將駐防？」
「撤，都跟我撤。」
河對岸，站在更遠處的敵將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大家都是掌握了戰訣的將領，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與李廣、莫小白的差距。
就算此刻自己衝上去，也無力改變頹勢。
眼見短短片刻又死了近三百兒郎，他深知自己兵力耗損過半，再打下去也是徒勞，立刻下令撤兵。
撤回去與將軍稟告，將軍或許能有克制之法。
原本攻城氣勢洶洶的漢軍在這一刻倉皇后撤，又有不少人跌落冰河。
在這種惡劣天下去跌入河內，大部分人註定了無法再回到岸邊，只有少數幸運兒能游回去，至於會不會凍傷，莫小白可管不著。
「都下來，清掃戰場。」
莫小白沒興趣去追趕敗兵，望著那些人逃走後，就示意將士們出城：「令明你帶五人去東面看看，若他們需要支援便出手相助一二。」
「喏！」
龐德領命離開，莫小白則帶著其餘人開始打掃城外戰場。
還能用的石塊、木塊都重新推回去，漢軍的屍體則往河裡扔，莫小白現在可沒空去焚化，至於那些兵刃、盾牌、散亂的破甲箭之類的，全都收撿起來。
一面大盾少說也有十幾二十斤，砸人是夠用的。
當莫小白這邊清掃的差不多，龐德也帶著小校趕回，與他一起來到還有紅粉骷髏，剛見面就開口道：「感謝大神分兵相助，我們幾十個人剛才守城真的是太緊張了。」
「不必多謝。」
莫小白稍稍搖頭，開口問道：「有事找我？」
紅粉骷髏點頭：「嗯，我來是想問你，接下去要怎麼辦，這才剛過去半個上午，多撐兩天我和兔子都擔心會失敗。」
「涼拌。」
莫小白當即聳肩，他現在的實力可以稱得上百人敵，但要他直接帶著幾十號人殺進漢軍營地，那差不多也就是和找死一樣了。
或許，漢軍將領更希望自己主動出城。
主動出擊不現實，莫小白只能守著洺水城這一畝三分地。
「咬牙堅持下去，說不定會有轉機。」
「好吧，我知道了。」紅粉骷髏無奈點頭，轉身準備迴流氓兔那。
……
「將軍，洺水唐軍實力不可小覷。」
劉黑闥的漢軍前營，當被逼回撤的將領帶著一臉愁容回到大帳，第一句話就是如實稟告莫小白等人的實力。
看上去大唐援兵來的不多，可每一位都是強將之資，就沒有比他弱的。
聽著自己的部下把兵馬折損過半的整個攻城過程說出來，高雅賢又望向另一人：「文恢，東門情形如何？」
「東門守軍實力亦是不弱，好幾員大將鎮守城頭，難有良機破敵。」
另一位負責攻取東門的驍將附和開口，流氓兔麾下將領雖然沒有大夢城將領那樣的高屬性，但勝在已經灌注戰訣，體內精氣充沛的情況下，可不比高覽他們差。雙方的差距只差在流氓兔沒莫小白那麼奢華，除了擁有強將以外還有堪比准強將的基層武官。
「出兵才一個時辰，你們便折損了近千兵卒。」
高雅賢說出這話的時候，目光很是不善，要知道前幾天和羅士信過招，三天累計傷亡才堪堪過千而已，其中真正戰死的也就半數。
可今天呢？
唐軍真有這麼厲害？
寥寥百人鎮守兩面城牆，竟能給自己造成十倍傷害？
兩名敗將這時都耷拉著腦袋沒敢吭聲，他們知道是自己出兵不利。但高雅賢也沒繼續數落他們，而是開始思索究竟要怎麼破敵。
漢東王只調撥了七千兵馬，之前已經折損近千，眼下又損失許多，自己的先鋒營還剩五千餘可堪一戰的將士。
手握五千兵馬，卻在頭疼如何擊敗一百人。
高雅賢自己都覺得十分荒謬，可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