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幾十個小窟窿

從大廳側面上樓,可以清晰看到酒樓背面的街道,片刻後步入三樓的一間卧室,莫小白剛進去就知道這裡不會有什麼發現了。

因為整個房間已經重新打掃過,莫小白自問不是那個見證一集死一人的萬年小學生,在眼前已經沒有明顯痕迹的房間內,他是找不出什麼線索的。

既然找不出來,莫小白也就不去費勁了,隨便往床榻一坐,問道:「縣令經常一個人來喝酒?」

「不,縣令很少來,每次來都是和他家兄弟一起,也從不走前門進。」

「兄弟?」

莫小白挑眉看向說話的小姐姐,眯著眼睛開口:「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從縣令踏入你們這的那一刻,直到你最後見他,之間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是,大人。」

隨著妙齡小姐姐娓娓道來,莫小白掌握的信息又多了一條。

縣令其實並不常來,真正常來的是縣令堂兄周仃,也是縣內有名的富戶豪紳。兩兄弟每次有事商量,既不在縣衙也不去周家,總會選在這家酒樓內。

而在兩天前,兩兄弟又一起來了,並且發生了一些爭執。

之後都喝了不少酒,周仃因為酒醉,直接是被僕人抬回去的,而縣令卻沒走,反而重添了些吃食,把服侍自己的小姐姐趕走後,吃著吃著就被人……幹掉了。

期間沒有任何掙扎,沒有任何驚叫,就這麼低調的來,低調的去。

在這家「酒樓」內,唯一數次和縣令打過照面的,就只有開口說話的小姐姐。但莫小白怎麼看都看不出來,她有殺人的實力,雖然她有一對細長的纖纖玉臂。

而另一位當事人,縣令的堂哥周仃,是在縣令死前就已經離開了的,他想殺人也沒那機會。

這事,就很奇怪了!

雖然談不上密室殺人那麼驚奇,但現在連一絲一毫指向兇手的證據都沒有,無證殺人也算是偵探界另一個境界的難題。

從酒樓出來,郭嘉也在低頭思索,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只能開口道:「主公,是否往周府走一趟?」

「去周府有什麼用?我們沒證據把矛頭指向周仃,他大可用酒醉掩飾一切。」莫小白搖了搖頭,翻身上馬道:「走吧,我們先回縣衙。」

當莫小白等人回到縣衙內,此刻正堂除了董甄以外再無其他人。

「大人可問出什麼線索?」

「什麼有用的都沒問出來,白跑一趟。」

莫小白拍了拍屁股,隨後招手示意一名衙吏進來:「我問你,當日發現縣令屍身後,是否有仵作驗過屍?」

「回稟大人,有的。」

「那仵作何在?去給我把他找來。」

滿腦子都在琢磨著類似的辦案套路,莫小白現在完全是照葫蘆畫瓢。

衙吏得令離開,沒一會便把一個瘦老頭找了來。

瞧了瞧瘦老頭,莫小白凝神開口:「你就是本縣仵作?干這行多少年了?」

「回稟大人,小老兒家中世代都吃這碗飯,打小就看著屍體長大,真要算起來,小老兒今年已過天命,怕有五十年咯。」

仵作世家?

莫小白眉頭一挑,繼續問道:「你是如何確定,周縣令死於丑時?有何憑證?」

「嘿~老兒驗屍無數,大人還怕我看走眼?」

小老頭似乎有些不滿,口氣也變得生硬:「縣令的屍身,老兒仔細看過,也不知得罪哪方仇家,下手狠辣無比。小老兒不是沒見過慘狀,可像縣令那般,臉上、肚皮上被刺出幾十個小窟窿,沾著木屑的腸子都流出來的,幾十年來還是頭一回見。」

小老頭一邊說著還一邊比劃,莫小白光是聽他說,都已經被噁心到不行。坐在旁邊的董甄更是頻頻蹙眉,幾次都想起身離開。

「行了行了,你還是說說憑證吧。」

「憑證就是我一早趕到驗的屍,卻在周縣令的胃裡瞧見了飯粒。以我的經驗來看,那飯粒該是丑時前後吃下的,若是子時之前用飯,胃裡怕是不會有飯粒了。」

飯粒?

這是說胃部還沒完全消化?

莫小白對這方面不太懂,模稜兩可的點了點頭,便讓小老頭仵作退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再讓他杵在自己面前,保不齊又會來點噁心人的段子。

「按照仵作所說,縣令周倚死在丑時應該沒問題。」

當仵作離開,莫小白望向郭嘉、李廣,喃喃道:「而從酒樓那邊得到的消息,周家兄弟分開的時候,更夫剛好路過酒樓附近,很多人都聽到了是三更鼓,也就是半夜子時。周家兄弟吃飯是在子時前,然後兩人喝了不少酒,縣令酒量稍好,等堂兄離開後又叫人重新送了飯菜進去。」

「會是誰下的手?又怎麼逃過酒樓內那麼多雙眼睛的?從三樓房間內的另一邊窗口外,飛進來殺人然後再飛出去?可能嗎?這又不是武俠片!」

把腦海中這些不切實際的設想拋之腦後,莫小白有些苦惱的撓頭。他是真沒當偵探的天賦,這時莫小白很想再次回到凌煙閣召喚的那一刻,把李績給換成狄仁傑!

有傳說中大名鼎鼎的神探狄閣老,這次的任務估計就好做多了。

可惜重生一次已經是中頭彩,還想再來一次?

簡直做夢!

莫小白無奈,郭嘉也沒了主意,一旁李廣想了半天,突然蹦出半句話:「末將琢磨許久,也沒想明白兇手用的是何等兇器,才能在肚皮上扎出幾十個窟窿,這等武器怕也不太常見。」

兇器?

聽到李廣所說,莫小白嘴角微扯,郭嘉更是笑著搖頭。

李廣見二人表情怪異,立刻追問道:「主公,軍師,你們這是何意?莫非已經知道兇器是什麼?」

「奉孝,你告訴他吧。」

「是,主公。」

郭嘉稍稍點頭,隨後取下了自己的發簪:「飛將可知此物?」

「當然知道。」

「之前酒樓女子有言,每個窟窿都與木箸般大小,而方才仵作也說了腸子上沾著木屑,兇器其實已經昭然若揭,即便是不是木簪,也是細尖的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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