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乾脆

授勛是不可能了,清帝國現在根本不承認有李牧這個人,哪怕駿馬集團在美國的權勢再大,清政府也不會對駿馬集團投入哪怕一絲一毫的關注,除非李牧擔任美國總統,否則清政府大概是不會對李牧進行任何宣傳。

李牧是華人,出生在清國的華人,根本沒資格競選美國總統,所以,除非是李牧主動去遠東,否則有關李牧的信息就絕對不會出現在清國的土地上。

這一點李牧很清楚。

「如果你想做點什麼,那麼你首先要做好犧牲的準備,我不想強調推翻清政府統治有多難,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那比在美國總統選舉時決定支持誰難得多。」李牧在總統選舉這件事上有明確的發言權,其實任何一個國家元首的產生都不容易,光緒皇帝當初即位就是順理成章嗎?

不可能,光緒皇帝之所以即位不是因為光緒有多麼的王霸之氣,只是因為光緒皇帝的年齡足夠小。

「我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是不是我去,我可沒有為了民族解放流血犧牲的覺悟,革命肯定是要犧牲的,但是我不想做炮灰。」嚴順也是狡猾狡猾的,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和李牧一樣,沒有赤膊上陣的覺悟。

其實赤膊上陣這種事,一般情況下都是炮灰,這麼說可能對革命先烈是不尊重,但是仔細想想,就是這麼回事,政治永遠是殘酷的,陳勝吳廣舉起了反秦的大旗,但是最後勝利的卻是劉邦。

「你最好這麼想,我為什麼不回清國,因為我知道,和清國那些老狐狸相比,我就像是冬天雪地上的兔子,沒有任何自保能力,所以我只能做到現在這種程度,記著,如果誰說你推反了清政府,那麼就應該擔任清國的皇帝,那麼你最好毫不猶豫的幹掉他,千萬別猶豫,否則,你會理解華人千百年來的政治智慧,這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李牧給嚴順最後的忠告,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會從天上掉餡餅,如果真有餡餅掉下來,那麼餡餅里一定有毒藥。

很簡單的一個事實,遠的不說,就說清國的那些督撫,很難想像,他們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會和清政府保持同一陣線,其實現在就有人私下聯繫李牧,希望李牧為了推翻清政府而努力,但是對於這種事,李牧從來就沒有動心過,和清國的那些老狐狸相比,洛克菲勒、J·P·摩根、或者是阿瑟更好說話,美國的兩黨制雖然漏洞百出,但是美國人遵守遊戲規則,贏了就是贏了,不會把對手趕盡殺絕,輸了就是輸了,不會因為輸掉選舉而不承認選舉的公正性。

這和二十一世紀的4V是天壤之別,4V最擅長的就是倒後賬,民主,只是作惡的合法通行證,沒有人在乎民主的公正性,至於選民,呵呵,那只是一群人云亦云,沒有絲毫主見,指揮見風使舵的選舉機器,必不能反應真正的民意。

李牧對嚴順的期望也就是這樣,李牧不希望嚴順名垂千古,只要嚴順能平平安安,不讓初雪擔心就夠了。

「里姆,我是認為你太謹慎,只要你願意,推翻清政府統治易如反掌,別說那些地方督撫,他們早晚有一天會壽終正寢,到那時我們還有機會。」嚴順的想法有點多,大部分李牧都不贊成,但也不是全無價值,某些時候,嚴順的思維還是很敏銳的。

「機會永遠都存在,等待有準備的人去把握,咱們不管做任何事,都要考慮一個性價比,如果性價比不樂觀,那麼就是我們的決定出了問題,這一點很重要。」李牧肯定不會涉足清國內部事務,說太多別的都沒有意義。

「但是里姆,如果這些事我們不去做,那麼有又誰會去做?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地方督撫上,他們是既得利益者,根本不會改變現狀。」嚴順看透了地方督撫的真面目,對於那些手握大權的地方督撫,嚴順沒有絲毫的好感。

一個很奇怪的事實,二十一世紀的共和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流行某些「家書」之類的東西,誠然,這些「家書」中有很多關於安身立命的道理,但是大多數時候,「家書」反映出來的都是君君臣臣、皇權至上,這些思想可能契合了某些特殊歷史時刻的思想要求,但是總體上說,這些「家書」反應的基本思想都是不合理的。

很難想像,當一個封建王朝逐漸沒落、面臨外辱內患,這個封建王朝還是異族統治的時候,但是居然還有人要求君君臣臣,聖賢書是怎麼讀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難道都忘記了嗎?

哦,或許是忘記了,因為「家書」的作者也是既得利益者。

嚴順不是既得利益者,離開清國的時候,嚴順還是一介王府的小廝,小胖子當初一句話,就能決定嚴順一家人的生死,別人或許會淡忘清國的一切,但是嚴順肯定不會忘,如果沒有當初李牧的慷慨解囊,嚴順一家人墳頭的草都已經兩丈高了,還能有後來的這番際遇?

做夢吧!

「里姆,我們不能任何時候都用性價比來衡量得失,當初我們為了幫助阿克斯·阿克曼,和艾米斯針鋒相對,幸好我們贏了,如果我們輸了,現在會是什麼樣?」嚴順了解李牧的一切,提出的問題也很有針對性。

如果嚴順不提,李牧都快想不起來阿克斯·阿克曼是誰了,那段時間確實是很危險,李牧和威爾被艾米斯堵在駿馬武器工廠里連門都出不去,阿克斯·阿克曼視而不見,要不是李牧破釜沉舟,和艾米斯生死相搏,現在也沒有李牧的風光。

當然這也是兩回事,艾米斯不是清政府,李牧也不是毫無勝算,艾米斯的勢力再龐大,李牧躲在駿馬武器工廠里也是安全的,所以這是兩碼事。

「不管你怎麼說,現在我不允許你回清國,我們都知道,清政府的統治很腐朽,對我們華人是全方位無死角的壓制,但是現在還不到時機,清政府還有苟延殘喘的理由,再過一段時間,過一段時間,如果你還沒有改變決定,那麼我就支持你,要什麼我給什麼,錢、人、或者是武器,只要駿馬集團擁有的,你都可以調用。」李牧給嚴順的條件非常好,只是再等一段時間而已,嚴順沒理由拒絕。

嚴順確實也沒有拒絕,李牧和嚴順談過之後,嚴順在沒有提起返回清帝國的話題,但是李牧知道,嚴順肯定沒有放棄,再過幾個月,或者再過幾年,嚴順肯定會舊事重提,到時候李牧就再也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嚴順。

幾年後的事,等幾年後再說,短時間內,李牧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幼童出洋肄業局身上。

清政府果然是鐵了心要撤銷幼童出洋肄業局,陳老頭向光緒皇帝上了摺子,希望能再給幼童出洋肄業局兩年時間,到時候陳老頭可以保證,清政府能夠獲得一批棟樑之才,那些美國留學生能在各行各業發揮自己的作用,更加穩固清政府的統治。

但是很遺憾,光緒皇帝並沒有採納陳老頭的建議,八月底,有關撤銷幼童出洋肄業局的旨意還是傳到美國,這時候,任是陳老頭上下求索,也終究是無力回天。

但是還有人不死心,同樣是八月底,旨意剛剛來到斯普林菲爾德,容閎來到紐約請見李牧,李牧原本不想見,但是容閎走了愛德華·傑弗里的關係,李牧也不好推辭。

「兩年,我們只需要兩年,現在我們只有兩名學生完成了學業,等到兩年後,最少會有五分之一的學生完成學業,到時候即便他們回到清國,起到的作用也是現在的十倍,乃至百倍,里姆先生,你創辦了駿馬附屬學校,創辦了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那麼你應該理解教育的力量,那些學生只需要兩年時間,倆年後,他們就能證明,清國為他們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容閎話里的意思,和陳老頭別無二致,都是希望李牧用自己的影響力,推遲那些留學學生返回清國的時間。

「容大人,很遺憾,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半個月前陳大人來找我,他的目的和你一樣,我只能說,抱歉,你們做不到的事,我一樣做不到。」李牧不想攬那麼多事,這和能力無關。

確實沒關係,站在陳老頭和容閎的角度上,對幼童出洋肄業局的學生們確實是寄予厚望,但是對於李牧來說,幼童出洋肄業局的學生成績並不算是特別出色,東海岸和西海岸的駿馬附屬學校學生加起來上萬人,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和醫學院的學生加起來數千人,他們每個人都有不遜於幼童出洋肄業局學生的天賦,再加上李牧不計成本的投入,可以說再過兩年,單單是一個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院,培養出來的人才就能數以千計,幼童出洋肄業局那幾十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這是站在李牧的角度上考慮問題,站在陳老頭和容閎得角度上就不一樣,斯普林菲爾德理工學培養出來的人才再多,和陳老頭、容閎都沒有什麼關係,幼童出洋肄業局才是他們關注的對象。

其實有些話李牧也沒好意思說,幼童出洋肄業局之所以被撤銷,吳家山和陳老頭難辭其咎,容閎的問題也很多。

作為留美學生的始作俑者,容閎對美國教育的優劣顯然是爛熟於心,當年陳老頭擔任幼童出洋肄業局學業監督的時候,容閎和陳老頭還能相得益彰,他們一個人抓學業,一個人在斯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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