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求和

哪怕巴哈馬公司是一家商業公司,並不能代表巴拿馬政府,但「開炮」也是實際意義上的戰爭行為,即使海地牌面上的實力比巴哈馬政府強上很多,也由不得卡斯帕·林賽不謹慎。

原因無他,巴哈馬是英聯邦的一部分,即使英女王可能並不重視巴哈馬,甚至連巴哈馬在哪兒都不清楚,巴哈馬畢竟也是英聯邦的一份子,而海地已經脫離法國的殖民地行列,失去了宗主國的支持,這時要開戰,肯定是需要莫大勇氣的。

所以卡斯帕·林賽選擇了「警告射擊」,嚴格說起來,這並不算是攻擊行為,而是迫不得已的例行公事,卡斯帕·林賽希望對面「哈珀號」的船長也是這麼認為。

20世紀中葉誕生了墨菲定律,其中最主要的部分是:如果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種選擇方式將導致災難,則必定有人會做出這種選擇。

如果給卡斯帕·林賽足夠的機會,那麼說不定未來卡斯帕·林賽有機會創造出一個「林賽定律」也說不定,因為事實正想著卡斯帕·林賽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發展。

不得不說,脫離了法國人的統治,海地的狀況確實是每況愈下,這一點在軍事方面表現的更加明顯,透過單筒望遠鏡,卡斯帕·林賽發現「海地號」發射的炮彈落在距離「哈珀號」至少300碼的海面上。

要知道「海地號」和「哈珀號」的距離不過一英里,也就是大概1760碼,距離如此之近,彈著點的偏差卻又如此之大,這看上去根本不像「警告射擊」,而像是一種另類的示弱,像是「海地號」再向「哈珀號」證明:我很弱,快來打我。

「哈珀號」的反應也很快,即使是海面風浪很大,卡斯帕·林賽也能清楚的看到,在「海地號」開炮的一瞬間,「哈珀號」船艙里很快跑出來幾十名水手,然後安裝在「哈珀號」船頭的兩門75毫米海軍型速射炮就以最快的速度脫去炮衣調轉炮口,直指「海地號」方向。

「上帝,他們不會開炮吧——」水手長一聲驚呼。

「應該不會,這是戰爭行為,應該不會這麼輕率。」輪機長喃喃自語,更像是安慰自己。

「準備迎接炮擊——」大副彼得·托尼聲嘶力竭的提醒,緊緊抓住駕駛室舷窗邊的扶手。

狹窄的駕駛室里頓時亂成一團,軍官們驚慌四措,自顧自發布根本不著邊際的命令,水手長大聲呼喝著要繼續攻擊,輪機長則建議暫避鋒芒,而作為船長的卡斯帕·林賽腦海中嗡嗡作響,只有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戰爭,終於又要來了——

為什麼說「又」?

這個念頭在卡斯帕·林賽腦海中剛剛閃過,距離越來越近的「哈珀號」上突然騰起兩股黑煙。

「哈珀號」開炮了!

三秒後,「海地號」後方距離不到50碼的海面上突然騰起兩團橘紅色的火焰,然後爆炸聲才轟然而至,即使隔了這麼遠,卡斯帕·林賽也彷彿感受到了火焰的烈度和衝擊波的強度。

這只是「哈珀號」的第一輪轟擊,卻已經形成跨射,雙方水手的素質差距非常明顯。

「上帝,他們使用的是高爆彈!」彼得·托尼的聲音里透著絕望。

好吧,真可憐,作為堂堂一個國家的海軍力量,「海地號」上的火炮使用的還是實心彈,這根本無法和「哈珀號」上的使用的高爆彈相提並論,考慮到「哈珀號」只是一家商業企業,這個事實真讓人難以接受。

「反擊,我們要反擊——」卡斯帕·林賽也感受到了絕望,下意識的使用了「反擊」這個詞,這分明是已經把自己放在弱勢地位。

天,這裡可是海地的領海!

速射炮對比舊式火炮最大的改進就在於發射速度,正常來說,速射炮每分鐘可以發射5-7發炮彈,而舊式火炮每分鐘只能發射一發左右,這還只是理論數據,而且只適用於小口徑火炮,實際上如果在實戰中,雙方的差距只會更大。

戰爭中,一點點微笑的差距都會被無限度放大,成為決定天枰走向的砝碼,更不用說差距大到讓人絕望。

雖然「海地號」想要反擊,但「海地號」還沒有完成射擊準備,「哈珀號」又成功進行了兩輪炮擊,其中第二輪炮擊中,又一發炮彈成功擊毀「海地號」船舷上巨大的明輪,這導致「海地號」失去動力,有變成活靶子的危險。

「升起風帆,我們不能失去動力,向『聖馬可號』發信號,我們要返航——」卡斯帕·林賽以最快的速度下達命令,力求抱住這艘海地海軍的旗艦。

「該死的,『聖馬可號』已經跑了——」彼得·托尼的聲音讓卡斯帕·林賽驚恐萬分。

面對實力強大的對手,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鋼鐵般的意志,更何況一直處於動亂中的海地,這樣的國家根本無法讓人生出為止獻身的念頭,逃跑就成了唯一選擇。

話說回來,當「海地號」中彈的時候,卡斯帕·林賽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也是逃跑,所謂的「中彈」只是一個借口而已。

遺憾的是,「哈珀號」沒有給「海地號」逃走的機會,螺旋槳推進的優勢在這一刻顯露無遺,「哈珀號」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飛快接近「海地號」,當距離近到足夠讓卡斯帕·林賽看清楚「哈珀號」駕駛室里那位滿臉絡腮鬍子的船長時,「哈珀號」上的火炮再次開火。

距離如此之近,卡斯帕·林賽只看到「哈珀號」炮手放肆的笑容以及刺眼的中指,然後一切就被劇烈的爆炸吞沒。

按說,對於木質輪船來說,燃燒彈似乎是更好、更經濟的選擇,但「哈珀號」上似乎根本沒有裝備燃燒彈,即使是距離近到幾乎可以引起誤傷,暴躁的「哈珀號」依舊選擇了高爆彈。

劇烈的爆炸將本已陳舊不堪的「海地號」從中折斷,緊接著「海地號」的殘骸以驚人驚訝的速度沉入海底,「海地號」上的水手們甚至來不及解開被固定在船舷上的救生船,一時間海面上到處是零星的木板和愛好的水手,彷彿世界末日。

「哈珀號」並沒有為落水水手提供救助的意思,一臉冷酷的魯賓遜指著驚慌四措逃走的「聖馬可號」要趕盡殺絕,「哈珀號」拉響汽笛,就像是吹響了衝鋒號,飛快的向「聖馬可號」接近。

好吧,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聖馬可號」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所以「聖馬可號」的自私行為就像是面對死神時絕望的掙扎,沒有絲毫用處,對於海軍來說,「聖馬可號」的行為近似侮辱,只可惜他們領悟這一切太晚。

兩天後,紐約總督島,李牧終於收到相關戰報。

「海地政府對於巴哈馬公司的攻擊行為非常憤慨,要求巴哈馬公司撤出海地角,並賠償相關損失,而且還要交出相關責任人,否則海地政府決不罷休。」駿馬集團法務部主管梅爾維爾·福勒向李牧彙報。

「決不罷休?那麼我們的皮埃爾總統又能做些什麼?」李牧很好奇,不知道海地政府能做到哪一步。

「大概會把巴哈馬公司告到日內瓦國際法庭,或許尋求國際幫助,不過這些方面能獲得的支持都極為有限。」駿馬集團高級顧問尤利西斯·格蘭特根本不認為海地政府有「決不罷休」的實力。

國際法庭!

好吧,李牧原本還以為,海地至少會找個類似「國聯」一樣的組織主持公道,哪知道才是「國際法庭」而已,那就算了,李牧沒有站上被告席的愛好。

相對於二十一世紀,十九世紀的世界仍然是個「蠻荒世界」,雖然二十一世紀的「聯合國」也只是個擺設,仍然是拳頭大了有理,但並不像十九世紀表現的這麼赤裸裸,國聯要到1914年才會出現,甚至國聯的前身「各國議會聯盟」也要到1889年才會出現,目前這個階段要解決國際紛爭,除了真刀真槍干一架,大概就只有《日內瓦公約》及《海牙公約》中的精神可供借鑒。

注意,僅僅只是「精神」而已,《日內瓦公約》和《海牙公約》對於國家之間的戰爭並沒有絲毫約束力,只對某些戰爭行為有諸如「建議性」的條款。

看,僅僅只是「建議」而已,採納或者是不採納權利並不在《日內瓦公約》和《海牙公約》。

至於海地方面可能尋求的國際幫助,這更有點可笑,巴哈馬是英聯邦的一部分,海地在獨立過程中,通過對法裔的屠殺又徹底得罪了法國人,法國人不派軍隊和巴哈馬公司組成聯軍就算比較寬容了。

同時得罪了英國人和法國人,要說海地總統也是心大。

「哦,里姆先生,約翰·馬歇爾·哈倫先生希望能得到一個和您見面的機會,他現在就在炮台公園的碼頭上。」梅爾維爾·福勒笑容滿面,如果海地政府真要告巴哈馬公司,那肯定會提高梅爾維爾·福勒在駿馬集團中的地位。

約翰·馬歇爾·哈倫,肯塔基人,擔任過軍人和律師,前任肯塔基州總檢察長,據說有可能被海斯任命為最高法院大法官,是梅爾維爾·福勒的同行。

雖然站在炮台公園碼頭就能看到總督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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