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緩和

成為富豪,在享受著財富帶來便捷和榮耀的同時,也意味著普通人所擁有的絕大多數快樂正在逐漸離李牧而去。

對於普通人來說,很多人在婚後,甚至是婚禮當晚,就會盤點一下他們這場秀到底為他們掙來了多少份子錢,李牧就沒有這種快樂,對於李牧來說,掙再多的錢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自從駿馬集團將總部從斯普林菲爾德搬遷至紐約,李牧就沒有詳細計算過他手中到底有多少錢,因為很難算得清,李牧的錢每一分鐘都在增加,連增加的這部分都是普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掙到的。

當然新婚之夜這種東西對於李牧來說也是奢侈品,普通人在婚禮當天無論如何都會給小兩口留出足夠的空間,讓他們擁有一個難忘的新婚之夜,這對於李牧和格洛莉婭來說同樣不可能,畢竟賓客中有海斯、西爾維斯特,馬丁內斯·席爾瓦等等這些擁有足夠分量的重要人士,李牧也不可能把他們全部扔下。

實際上,幾乎整個新婚之夜,李牧都在忙著和人喝茶聊天,根本沒時間顧及到格洛莉婭。

李牧的婚宴同樣是在柯林頓城堡酒店舉行,婚宴的主廚一共有八位,分別來自清帝國和法國,他們共同為所有賓客製作一場中西合璧的饕餮盛宴。

只可惜,作為婚禮的主人,李牧卻沒有時間品嘗來自東西方頂級大廚的手藝,婚宴剛剛開始,李牧只來得及品嘗了一道餐前甜點,就被人請進宴會廳旁的小會議室。

「祝賀你里姆,你終於完成了你人生中的重要儀式,從此開啟一個嶄新階段,作為你的朋友,我為你感到由衷高興。」在會議室里等待李牧的人是海斯,他和李牧的確有很多話要說,而且並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

「總統先生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這讓我想起我們之間齊心協力的那段日子,那真是一段令人難忘的美好記憶,我們一起完成一件在其他人看來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提起海斯的成功當選,李牧至今依然很自豪,這也是李牧重生以來到目前為止令李牧感覺最具有成就感的事。

雖然就目前來說,貌似李牧和海斯之間的友誼並沒有持續下去,但這並不能淡化李牧對那段時間的記憶。

「是啊,那真是一段令人難忘的美好記憶……」海斯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既有留戀,又有惋惜,同時還有一絲期盼,這些情緒都直接反映在他的語調上:「我得說,之前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或許我根本沒有做好擔任總統的準備,如果不是你,我根本無法成功當選。」

海斯終於說了句公道話,不管海斯有沒有做好擔任總統的準備,是否具備擔任總統的能力,如果沒有李牧在幕後的運籌帷幄,還是確實走不到最後,甚至連開始的機會都沒有。

就像尤利西斯·格蘭特一樣。

「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我們要向前看,無論如何,我們都希望看到一個強大的美利堅,這是我們的共同心愿,在這個基礎上,我想我們應該求同存異。」李牧現在也想開了,大家都沒錯,都在為各自代表的群體爭取利益,當然方式還有待商榷。

李牧所代表的肯定是資產階級的利益,當然如果從深層次分析,李牧代表的是所有美籍華人的利益,這註定讓李牧在考慮問題時不會站在全局的角度上,從這一點上來說,李牧所代表的利益是自私的。

海斯身為美國總統,代表的是全體美國的利益,全體美國人的利益,所以海斯考慮問題會站在統籌全局的角度上分析,這和李牧的思維方式從出發點上就是有分歧的,所以海斯和李牧之間如果互不退讓,矛盾只可能是越來越大。

當然,不管是李牧還是海斯,他們考慮問題都有一個基本的出發點,那就是需要一個強大的美國作為基礎,李牧需要一個強大的美國保證駿馬集團的利益,海斯也需要一個強大的美國證明美國人民的選擇沒有錯,所以李牧和海斯之間的矛盾,同時又不是不可調和的。

當然,這需要某人的讓步作為催化劑。

很顯然,在李牧所代表的整個資產階級面前,海斯即使是貴為美國總統,也只能無奈選擇退讓。

「沒錯我們應該求同存異,這是解決一切矛盾的前提,理智的人都會這麼做。」海斯非常認同李牧的說法,沒辦法,總理就是偉大:「以前在當州長時,我認為尤利西斯·格蘭特總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總統,如果是我在那個位置,我肯定能做得更好,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的很可笑,我現在才理解到尤利西斯·格蘭特總統有多麼的偉大。」

這個有點兒用詞不當,尤利西斯·格蘭特的所作所為,和「偉大」兩個字絕對不沾邊兒,尤其是在和他的前任林肯作比較的時候。

當然了,這一點李牧肯定不會說,在美洲銀行最新發行的新一版美元上,五十美元的頭像使用的就是尤利西斯·格蘭特,一百美元上的是起草了《獨立宣言》的富蘭克林,至於亞伯拉罕·林肯,他的頭像被印在五美元面值的鈔票上。

這個安排肯定是有一定私人感情作祟的,如果按照任期內的成就排排坐,林肯的頭像即使不用在百元大鈔上,起碼有資格競爭五十美元幣值,至於尤利西斯·格蘭特,恐怕一美元面值的鈔票上也輪不到他。

海斯之所以不得不面對現實,和海斯這段時間的接連碰壁也有很大關係。

在成為總統之初,海斯就發誓要建立一個「廉潔、高效」的政府,進而建設一個更加「公平、公正」的社會,這個出發點當然是好的,但放在時下卻有些不合時宜。

總統大選更換的只是總統,隨之更換的或許還有總統身邊的一些工作人員,但這個更換並不是徹底更換的意思,海斯甚至都不可能將身邊的工作人員換個遍,更不用提其他政府部門,哪怕是總統換了人,但那些部門不管是主事的還是跑腿的,還是之前尤里西斯·格蘭特當政時的那些人,根本沒有任何改變。

海斯要建立「廉潔、高效」政府的本意是好的,但這同時也意味著是對尤利西斯·格蘭特當政時期的徹底否定,言外之意就是之前的美國政府既不高效,也不廉潔,在這種前提下,可想而知,海斯正在推行的各種改革,有多麼的舉步維艱。

擔任總統還不到一年,海斯因為想民主黨示好,幾乎得罪了大多數共和黨人,同時又因為要釐清稅費,得罪了當初把他一手捧上台的資產階級,現在則因為實施政府機構改革得罪了所有政府僱員,而這些人原本應該是海斯的左膀右臂……

說起來在得罪人這方面,海斯絕對是人才,這傢伙能活到現在確實是不容易,大概海斯自己也已經意識到,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麼的話,大概他是無法平安度過這四年任期的。

「成長的標誌就是學會站在其他人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妥協,不得不退讓,但那並不代表我們軟弱,我們只是在尋找另一種解決問題的可能……」李牧盡量選擇委婉的方式提醒海斯,畢竟身為總統,海斯有自己的尊嚴,李牧要是話說的太重,恐怕結果會適得其反,那就和海斯犯了同樣的錯誤。

客觀上說,海斯想建立一個廉潔、高效的政府,想建立一個公平、公正的社會並沒有錯誤,那都是一位總統應該做的事。

海斯錯就錯在操之過急上,站在海斯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應該更全面,選擇方式也應該更謹慎,如果換一種方法,選擇更加溫和的方式,或許會取得更好效果。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糟。

「是的,我現在已經意識到了,我的確是有些太過激進,所以接下來我會換一種方法,看看能不能開創一個新局面。」海斯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更難能可貴的是,海斯勇於承認錯誤,並不迴避自己的失誤,這種性格很容易獲得他人的好感。

西方政治就是這樣,政治家不怕犯錯,犯了錯就要承認,很多時候甚至要勇於承擔錯誤,把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這樣會讓自己看上去更有擔當,才能更容易獲得公眾的原諒。

反之,如果出現問題一味推諉責任,為了逃避責任甚至說謊,那就等於是犯了原則性錯誤,將錯誤直接上升到品格層面上,這對政治家的聲望將會造成毀滅性打擊。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這和東西方的傳統思想有關,東方對於「父母官」要求極為嚴格,大禹那樣「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形象才符合東方人對於官員的定位,而西方普遍在這個問題上做法更加人性化,官員犯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對錯誤,有時候出現污點反而並不是壞事,只要不是原則性錯誤,只會讓政客的形象看上去更加接地氣,更加親民。

如果從更深層次上分析,通過對錯誤的容忍程度,就能夠看出東西方對於權力的態度,相對來說,東方人在權利面前表現得更加勇敢,而西方人在權利面前表現出更多的則是服從。

「我相信總統先生你一定可以的,實際上你的做法也更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得到應有的理解。」李牧這句話真不是恭維,在原本的歷史上,海斯在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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