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悲傷紀元 第二十六章 圍殺

悲傷紀元元年,五月七日。

德瑪西亞首都楓葉雪,春季末尾的暖風暖暖的吹過城市內的街道,搖曳的雪白雪楓葉在樹梢上輕舞,幾隻鳥兒鳴叫著落在房屋上,互相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寧靜而祥和的城市內,是一國帝都清晨時分的朝氣蓬勃。

而在城外一座依靠著綿延的青山坐落在山腳的莊園中,卻已經空無一人。當名為易的白衣男子微笑著推開大門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個死寂的山莊。

「娑娜,我回來了……」

空無一人的山莊內,註定沒有人能回應他。

於是,笑容僵在了臉上。

……

……

「老師,你要去哪兒?」當沃里克背著他那大大的行囊關上實驗室大門,準備轉身離開的瞬間,那個靦腆的弟子從旁邊跳了出來,激動的攔在了他的身前,「你又要去諾克薩斯了對不對?」

沃里克怔了一下,搖頭失笑了起來,「是迦娜殿下告訴你的,對吧?呵呵……明明我都要求她幫忙保密了,沒想到就算是神靈也會有不守信用的時候嘛。」

青年卻是無視了他的輕鬆的語氣,激動的握緊了拳頭,臉漲得通紅,「你又要去幫諾克薩斯的那些人為非作歹了,對吧?你又要去幫助那些劊子手濫殺無辜了,對吧?」

「明明你……明明你已經答應過我了的,說再也不管諾克薩斯的事情了的。明明我們都已經說好了的,要靠自己的力量拯救祖安的,你為什麼要騙人啊?!」

說到最後,這個一向靦腆的青年已經泣不成聲。

「我會幫你的,迦娜殿下也會幫你的,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委屈自己去迎合諾克薩斯那些混蛋啊!」

「是!現在的祖安很混亂,其它幾個流派的鍊金術士也很強大,我們還不能對抗他們。可是有迦娜殿下在,有你在……還有我,我們三個人聯起手來,哪怕苦一點,累一點,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啊!」

看著淚流滿臉卻依舊倔強的盯著自己的弟子,沃里克嘆了口氣,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可是……我們等得起,祖安的民眾們等不起啊。」

指了指平台下方斑駁而髒亂的城市大街,沃里克輕輕的嘆息著,「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們祖安最大也是最豪華的城市,和大陸其它的國家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垃圾場。」

「那些混蛋肆意的在這片土地上宣洩著自己邪惡的慾望和實驗,如今的國民已經處在一種深淵的邊緣了,只要隨便一點來自外部的力量,就能將整個祖安都推入絕望的深淵。也許我們的確可以等下去,可以慢慢發展勢力,然後最後到能夠和其它幾個煉金流派抗衡的程度。」

「有天才的你以及迦娜殿下的支持,我相信那一天絕對不會太遠,可是……我們等得起,祖安的大家卻等不起啊。再找不到改變這個國家的方法,大家就都要無助的死掉了呢。」

手輕輕的拍在了辛吉德的肩膀上,沃里克微微一笑,轉身離去,「所以……為了我們大家的未來,祝福老師吧。我會為你們帶來勝利的。」

怔怔的看著老師離去的背影,辛吉德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挽留。然而最後那隻手,還是僵在了半空中,而那挽留的話語,也終究是沒有能夠說出。

在他的身後,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名金髮的少女。

一身聖潔的白裙,柔順的一頭金髮卻是奇怪的束成一束的立了起來,並沒有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然的垂落兩肩。美麗的容顏上帶著悲憫的低嘆,就算是最惡毒的人也無法對她心生惡感。

溫柔的拍了拍辛吉德的肩膀,迦娜輕聲安慰道,「不要傷心了,阿爾。我之所以把你的老師今天離開的消息告訴你,並不是為了讓你傷心的。我只是覺得像他這樣的勇士,若是在抱在那樣的堅持離開故鄉去奮戰的時候,就連他最親切的弟子都不能來送行的話,實在是顯得有些悲傷,所以我才瞞著他告訴了你這個消息。」

「作為他的弟子,你應該為他感到驕傲還有自豪。雖然他的行事手段我並不認同,但是他那高貴的靈魂卻是我數萬年的生命中僅見的,向你的老師致敬吧,阿爾。」

「正是因為有了他這樣的人存在,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更加的光明啊。」

「榮耀……嗎?」名為辛吉德的青年怔怔的站在實驗室的大門口,看著老師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下方髒亂的城市街道中,淚水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

「老師,加油!我也會努力的……用我的方式。」

……

……

贊達拉城外的平原上,有一座破舊的祭壇,那是過去神話時代遺留下來的神殿遺迹,平日里少有人至,然而今天卻是顯得無比的熱鬧。

閃爍著湛藍色光芒的巨大魔法陣以神殿中心的大祭壇為原點,向四面八方鋪展開去。而在祭壇之上,一道凝如實質的潔白光柱從空中直降而下,光柱中有一個籠子,籠子里坐著一個人。

在僅僅穿著一套單薄的白色囚衣,背靠著鐵籠的欄杆,菱角分明的鋼鐵深深地陷入他後背的肌肉里,只從這個鏡頭,便能看出那白色光柱的力量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壓力,一條腿曲坐起來,兩隻手平放而下,因為那壓力的關係,他現在根本連動彈都不可能。

而那隻詭異的烏鴉,則依舊寸步不離的站在他的肩頭,用那種詭異的冷漠目光注視著自己的主人。

「那麼……你現在終於意識到了,你背叛達克威爾的行動有多愚蠢了吧?」

光柱之外的祭壇欄杆上,名叫卡茲克的怪物難得的化作了常人的造型,面色輕鬆地坐在那兒,一面拿著一瓶酒自斟自飲,一面對著鐵籠之中的人發出感嘆。

「不但對阻止事情的發生於事無補,反而還將自己陷入了這種尷尬的境地。原本以你過去這些年來守住諾克薩斯軍部不崩潰的功勞,應該能夠得到達克威爾的大加讚賞的吧?結果卻被你給輕鬆的毀掉了……你不覺得你做了這麼多,都是毫無意義的嗎?」

隨後,也得到了鐵籠內那人的回應。

「不是毫無意義的……至少,緋紅女王的叛亂,成功的拖延了你們的腳步。不然這個計畫在四個月前就該實施的了。」

「呃,怎麼說呢……」卡茲克將白銀酒杯放到唇邊,一飲而盡,「就我個人而言,覺得你做的實在到位。關於你的事情,我也是聽說了很多的,在達克威爾和杜·克卡奧消失的這段時間裡,你和德萊厄斯兄弟一起成功的維護住了軍部的威嚴不崩潰,幫達克威爾守住了老家。」

「並且還在中下層的士兵心中有了相當高的聲望,甚至就連達克威爾想要處決你,都必須封鎖消息害怕引起嘩變,對外只是宣稱你暫時離職。以你的聲望,等達克威爾那傢伙厭倦了爭鬥退下來的時候,下一任的諾克薩斯大將軍十成十的就是你了?你何苦要……呃……」

他翻動幾下手掌。一時間似乎很難找到合適地形容詞,鐵籠里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僵硬的一笑,虛弱地說道:「所以說,做人要安份,當屬下……也得認清自己的位置,如果想要更多,咳咳……就會出事了……」

「唔,說得很有道理,」卡茲克點了點頭,「如果有機會。我會讓你這句話伴隨著我的回憶錄流傳後世。」

「謝謝。」

「哎,對了,我說你幹嘛不躺下來?光柱的魔力禁錮很厲害,我試過。十倍於自身的重量,雖然說你肩膀上這隻噁心的噬魂烏鴉能夠減低你受到的壓力,可是我們大家都知道,就算是噬魂鴉也減低不了這種法陣的。躺下來,至少好受些。」

「咳……咳咳……謝謝你的好意,」籠中的囚犯輕咳幾聲,淡淡的說道,「只不過諾克薩斯的軍人一向站地直坐的穩,從不輕易屈服。現在我也沒有力量站直,那就只有……咳……坐穩了……」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謝謝……」

「那麼……討論下有意義的事情吧。如果那位美麗動人的娑娜小姐真地能夠在明天晚上趕過來,你覺得我們的機會……當然。只是閑聊,你騙騙我也無所謂了……你覺得我們真的有機會抓住她嗎?」

「為什麼不能是今天晚上?」

「時間上太急了,沒可能的,」卡茲克搖了搖頭,說道,「根據情報來判斷,就算她的速度再快,要真正反應過來,趕到這裡恐怕也得明天天亮。而白天太難跑掉了,所以她應該會等到天黑……當然,如果不是索娜小姐,今天晚上能來救你地就只有德萊厄斯那傢伙的人,那傢伙因為你被無情的抓捕,最近可是蠢蠢欲動的,對達克威爾相當有意見的呢。」

「而沒有娑娜小姐那樣層次的強者,在這裡鬧出的動靜肯定會被抓到線索。到時候,最多一個月後,諾克薩斯就不會再有德萊厄斯兄弟了,我們也可以順理成章地,把你們兩個這些年來培養起來的死忠份子輕鬆剪除了……當然,那傢伙在他弟弟死掉之後,也許會因此而憤恨你也不一定,所以他未必回來救你的。」

見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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