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七月流火 第七十九章 不正常的反應

「因為我要帥一點?」這句話伊澤瑞爾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無論這是不是事實,這種囂張的話說出來終究是招人厭惡的。

「其實很簡單,」蕭沐雨淡淡的瞥了身邊的少年一眼,也沒有指望對方回答,「因為你看起來像一個好人。」

「因為我是好人她們就這樣倒貼過來?你這是什麼邏輯?」伊澤瑞爾皺起了眉頭,對於蕭沐雨的說法不敢苟同,「而且那兩個女人竟然還要給我打什麼五折,看她們那個倒貼的模樣,就像是從來沒有見過男人一樣……對於我這種看起來好說話的人,難道她們不應該抓緊機會大騙一次嗎?」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蕭沐雨面色冷漠的點了點頭,「雖然你長著一張『我就是傻子、我就是好騙、快來騙我』的臉,不過對於大多數的妓女來說,相比於其它那些明顯就不是好人的傢伙,你這種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人反而更受歡迎。」

伸出手抓住了街邊的某個站街女,蕭沐雨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伸手拉開了這個女人的衣襟,頓時,上半身就這樣暴露在微冷的夜風中。璀璨的霓虹燈下,街道附近來來往往的人們的略微有些驚訝的目光中,女人就這樣顫巍巍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做什麼!」看到蕭沐雨的動作,伊澤瑞爾瞬間跳了起來,右手指著蕭沐雨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冰冷的目光沒有停留在那對在冷風中微微顫抖的乳房上面,蕭沐雨僅僅只是面色冷漠的將幾枚銀幣塞給了這名妓女,然後就這樣拉著上半身幾乎赤裸的女人面向了伊澤瑞爾,「看著這裡。」

「看你個頭……呃。」正準備破口大罵的伊澤瑞爾猛地愣住了,他有些驚訝的看著女人腰間的一處淺淺的刀痕,那種傷痕他在醫院裡見過,一般來說,在這個位置的這種刀痕,只有那種捐獻過腎臟的人身上才有。

也就是說,有過這樣刀痕的人,身體里往往已經少了一個腎了。

原本被蕭沐雨在大庭廣眾之下幾乎剝光了上半身的衣服的女人雖然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當蕭沐雨把銀幣塞給了她後,她也就坦然了起來,任由自己的酮體幾乎半裸在了清涼的夜風中還有大街上眾人的視線里。

可是此時注意到了伊澤瑞爾的眼神,女人的表情又有些不自然了,她微微低著頭不敢看身邊的冷漠男人,怯懦的張了張嘴,因為不知道蕭沐雨的意圖,所以她試圖為自己的這道傷口爭辯著,「那個……這是以前的傷口了,不影響我們……呃……」

沒有理會這個縮著身子,有些害怕的為自己的生意擔憂爭辯著的女人,蕭沐雨在確定了伊澤瑞爾已經將對方腰間的那道傷口看清楚後,就鬆開了手,轉身離去了。

走入來往的人群中,沒有在看後方無措的女人一眼,蕭沐雨冷冷的問道,「看清楚了嗎?」

「呃……看……看清楚了,」跟隨著蕭沐雨的腳步,伊澤瑞爾不時回頭看看後面的那名站街女。很顯然,對於蕭沐雨這種塞給了她銀幣卻僅僅只是讓她脫幾秒鐘衣服的這種行為,那個站街女還是有些奇怪,「那道傷口怎麼回事啊?」

「如你所見,」蕭沐雨面色冰冷的說道,「那個女人少了一個腎。」

「那個女人捐獻過腎?」伊澤瑞爾皺著眉頭看了看蕭沐雨,問道,「還有你怎麼知道那個女人少了一個腎的?」

「看她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來,」蕭沐雨面色冰冷的說道,「在這種地方有一種藥劑專門治療這種少了一個腎的情況,只要服下那種定期服下那種藥劑,少了腎的人除了偶爾會刀口一陣劇痛之外,幾乎不會對生活照成多少影響……當然,這種葯畢竟只是劣質的煉金藥劑,服多了總會有些影響的。」

面色淡然的看了看身邊的少年,蕭沐雨的聲音很平和,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平凡的小事,「你若是仔細看,可以看到她的眉心有一道淺淺的綠線。」

「這種藥劑……在這裡很多?」伊澤瑞爾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有些疑惑的問道,「難道這裡的人大多數都只有一個腎?那麼他們的另一個腎跑到哪裡去了?」

「你知道在黑市上面,一個健康的活人的腎能賣多少錢嗎?」蕭沐雨面無表情的問道,卻是扯起了另一個看似不相關的話題。

瞬間,伊澤瑞爾愣住了。長街之上,金髮的少年目瞪口呆的指著蕭沐雨,雙手顫抖不已,「你……你是說……」

「啊……沒錯,就跟你想的那樣,」蕭沐雨面色冷漠的點了點頭,漠然的聲音擊碎了少年的最後一絲僥倖,「反正只要不鬧出人命,這些妓女就算被人割了一個腎又如何?誰會願意為了一個骯髒的妓女得罪那些黑暗中隱藏的傢伙?」

「那麼那兩個女人……」想到了之前糾纏著他的兩個女人,結合著蕭沐雨說的這件事情,伊澤瑞爾似乎明白了什麼,有些口乾舌燥。

「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那兩個女人之所以對你那麼熱情,其實僅僅只是因為你和這裡常年混跡的流氓混混不同,身上沒有那種尖銳的戾氣,」蕭沐雨冷冷的說道,「雖然由於那種藥劑的存在,人類就算缺少了一個腎也不會死,但是偶爾刀口發作的疼痛也絕對不會是人樂於體驗的事。」

「所以,那兩個女人才會對你那麼熱情,而對我卻視而不見,」蕭沐雨面無表情的說道,「因為在她們看來,做你這單生意也許賺到的錢不多,但至少安全……當然,你這張臉也加分了不少。」

「我……我……」回想著自己之前還在憤怒的罵著那兩個女人,少年的心一時間亂得如同一團亂麻。

面色冰冷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蕭沐雨輕鬆的看穿了對方的想法,「後悔了嗎?開始有些同情她們了?」

「我……」張了張嘴,伊澤瑞爾吶吶無言。

「其實你不用後悔,也不用同情她們,」蕭沐雨面無表情的說道,「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你之前並沒有罵錯她們,她們那妓女的身份並不會因為她們的處境而改變……而且,既然選擇了走上這條路,那麼她們自然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可是既然她們做妓女這麼危險,那麼她們為什麼還要繼續?」伊澤瑞爾皺著眉頭,問道,「隨便去找點其它職業不行嗎?」

「這你就得問她們了,」蕭沐雨冷冷的說道,「也許是她們已經習慣了這種只要張開腿就能拿錢不用勞作的職業,所以看不上其它需要辛苦拼搏的職業;也有可能是因為因為她們就喜歡當下賤的妓女,被人鄙視;當然,也有可能是被人脅迫的……但無論原因是什麼,你既不是她們的父母,又不是她們的親人,你管得著嗎?」

「我……哼!」伊澤瑞爾瞪了蕭沐雨一眼,加快了腳步,「說來說去,你這傢伙說了半天其實就是在說廢話,說了半天,到最後還不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不是廢話,」蕭沐雨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也有更多的事情就算是你知道了也無法做出任何改變的。」

「一如這些有點可憐的妓女,一如……彌海月。」蕭沐雨揉了揉眉心,說道。

風,從長街的另一邊吹來,將男子灰白交雜的髮絲吹得飛舞起來,讓對面的少年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那話語中的一絲惆悵,卻讓他有些奇怪。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這是這個一直冰冷而無情的男人第一次顯露出了人類應有的情緒。

回想起天心城內時,那張在屠殺數十萬無辜的平民時也依舊沒有絲毫波動的面孔,再感受著此刻蕭沐雨聲音中的那絲惆悵,他頓時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

「彌海月,就是金克絲,」目光嚴肅而坦然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蕭沐雨的眼神沒有絲毫的閃爍,「無論你樂不樂意見到這件事,但它就是事實,絕對不會因為你的抗拒而有所改變。」

皺著眉頭看著眼前似乎終於有了一絲人類應該的感情的男人,伊澤瑞爾的心中是濃濃的疑惑。這疑惑是如此之深,以至於當他聽到了蕭沐雨一如既往的堅信著彌海月是金克絲這件事時,他卻沒有如往常一般的生氣,「你似乎一直都很肯定這件事……那麼,你的證據呢?」

「證據……你會見到的,」隨著兩人在五十二區內逐漸深入,那座華麗的巨大白色建築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街角,漠然的看著眼前這座通體由白色的大理石建造的巨大宮殿一般的建築,蕭沐雨冷冷的說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夠暫時把你的力量借給我。」

「借給你?你要幹什麼?」伊澤瑞爾皺著眉頭問道,雖然由於剛才的一番話讓他對蕭沐雨的感官稍微有些改變了,但此時蕭沐雨突然向他借力量的行為,還是讓他下意識的有些防備。

「若是想要證明彌海月就是金克絲,首先就得保障她的性命安全,」蕭沐雨冷冷的指著前方那座宮殿一般的夜總會說道,「所以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去這裡面把彌海月從薩科的手裡救出來。」

「切……原來是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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