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賜姓

賈昌朝問的沒錯,官家到底要如何阻止唐奕出朝,換句話說,他要怎麼才能留住唐奕這個輔政之臣?

不得不說,輔政輔到唐奕這個地步也就是在大宋朝,也就是他唐子浩,換做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出現這般荒唐的事情。

說白了,哪一個少年皇帝不想把拐棍扔掉,自己主掌大權?

唯有大宋這麼溫和的時代,亦唯有唐奕這般無私無畏的驚世之才,當然,再加上趙曙溫潤、閑淡的性格,才能讓他捨不得唐奕走。

可是,怎麼留住唐奕自然是個問題,而且是一個難解的問題。

介山之案是一個死局,正如前面所說,既無法偏袒了事,也沒法速戰速決。

而且,到了趙曙這裡,拖著也不行了。真拖到唐奕把外事都解決了回京,那不就正好讓他借這個機會脫身了?

所以,如果趙曙想留住唐奕,不但要速戰速決,而且還不能讓唐家的人受一點委屈。更要在唐奕回來之前,找到一個足夠讓他留下來的理由,讓他自己想走都走不了。

「……」

不得不說,擺在咱們正太小皇帝面前的任務,很是艱巨啊!

……

……

事到如今,不管是已經連成一氣的文彥博和韓琦也好,還是范仲淹、富弼和老賈也罷,都默契地選擇按兵不動。

無論是料定官家要繼續拖延的文韓二人,還是猜不透官家要怎麼把唐奕留下的范富賈三人,都只能等著,等著官家趙曙的下一步棋。

而趙曙這一步棋也確實不好走,用力過猛,會擾亂朝局;用力太輕,又不一定留得住唐奕。

更何況,一直在唐奕羽翼下受盡庇護的小正太趙曙到底能不能應對得了這樣的局面,都讓人懷疑。

只不過,大夥都忽略了一點,可愛正太那只是表象,趙曙還有另外一個人設不為人知,那就是:

他是唐奕一手教出來的啊!

若論起腹黑和奇招來,在大宋朝,第一是唐奕,第二就是他趙曙,第三……

第三才是唐雨那個小丫頭片子。

況且,唐奕那封信徹底激了趙曙一道。

他知道姐夫這是在激他,激他出手。

因為貿然出手就會犯錯,事情就會朝無可挽回的地步發展,到時候,誰就算想留,都留不住唐子浩了。

但是,正因為這一激,趙曙還偏要做給姐夫看看。

沒你,咱一樣能把事兒辦得漂亮!

……

……

第二日早朝,料想趙曙會有所動作的眾人果然如願。

只不過,小皇帝一出手,大伙兒就都傻眼了。

什麼鬼!?

這特么是什麼鬼!?

不按常理出牌啊!?

大殿之上,趙曙一反常態,主動提起介山一案,並明旨宗正寺與大理寺,同刑部,三衙會審,查辦此案。

更是敦促經辦之人,國法為重,公事公辦,不錯判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罪人。

「……」

不單是文彥博、賈昌朝他們懵了,連鉚著勁準備搞點事情的文官們也傻了。

小皇帝這一下,讓大伙兒有如重拳打在棉絮之上,有勁使不出,別提多難受了。

誰能想到,趙曙竟會絲毫沒有偏袒之意,要……要要要,要公事公辦呢!?

正當眾人不解,迷茫之際,誰也沒想到,更離譜的還在後面。

半個月之後,拖了四個多月的介山案……只用半個月就即將審結了。

讓人徹底無語的是,經三衙會審,案情徹底查明:

韓嘉彥所刺一刀,乃是黑子重擊趙宗球至死撞飛之後的誤刺,且韓嘉彥實為奪刀勸架,並無行兇之惡。不但無罪,反而有奮不顧己之功,當賞!

魏國公,經介山仵作初驗,刑部復驗,乃勞碌壽盡而亡,與本案並無直接關係。

文拓,雖夥同眾人行兇,然也是在盛怒之下的拳腳之錯,不曾持械,亦不能對趙宗球之死構成直接責任。且念在多次勸阻趙宗球惡語無果之下方有反擊,事出有因,特判無罪。

趙宗麒,雖無至死之責,然卻屬從犯無疑。念其皇族親王身份,不可以常罪罰之,遂交與皇室大宗正寺,另案處罰。

祁聖澤、范正平,亦屬從犯,也無至死之責。然范正平念及其為范公之孫,乃功臣之後,祁聖澤亦屬英雄遺孤,處以杖四十之刑,以儆效尤。

……

……

什麼鬼?

這到底是什麼鬼?

韓嘉彥、文拓無罪,魏國公與本案無關……

趙宗麒移送宗正寺?特么宗正寺管事的不是他叔叔就是伯伯,最次也是一個姓的遠房親戚。這算什麼處罰?頂多就是禁足悔過就完事了。

祁聖澤、范正平,更特么離譜,四十大板?

就這兩人的身份擺在那兒,刑部行刑的差役要是敢打破一點皮兒,都得嚇的一宿一宿睡不著覺,更算不上什麼處罰了。

這算什麼公事公辦,王法為先?

可是細想之下,這裡面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

該放的放,該偏袒的偏袒,唯獨……

唯獨唐家的三個,還有黑子,公事公辦,王法為先了。

你說這是官家的迂迴之策,先把別人摘出去,再慢慢撈唐家的人?

不對!

摘誰也不應該把韓嘉彥摘出去,他沒了事,韓琦還會和唐奕站在一條船上嗎?

況且,文拓都能用一堆聽著就牙疼的理由放了,那為什麼不順手把唐吟、唐風、唐頌也用這個理由摘出來呢?

那是怎麼回事?

官家把別人放的放,定罪的定罪,唯獨唐家的人沒定罪,這是用的緩兵之計?想藉機穩一穩朝臣,等唐奕回來?

可是賈昌朝知道,絕對不是啊,趙曙不想拖,這也絕不是緩兵之計。

賈相爺心說,行!皇帝這人不大,心思連他都猜不透了。

怔怔地看著富弼,「官家不會是……」

「不會是因愛生恨吧?」

對此,富弼只能回以苦笑。

這回,他也讓趙曙給弄懵了。

……

……

接下來幾日,朝中可為是亂做了一團,誰也不明白官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猜什麼的都有,甚至有人認為,少主成年,是想藉機收回權力,把唐子浩徹底清除。

而緊接著發生的一件大事,倒是暫緩了因介山案帶來的影響。

地中海戰報:涯州軍已於近日在巴爾幹半島登陸,大宋火神炮無往不利,預計半月之後與十字軍、西薩克斯聯軍匯合,兩月之內兵臨君士坦丁堡城下。

這封捷報,一下子讓很多人緊張起來。

唐子浩在歐洲大顯神威,對於那些希望他倒霉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威懾。

此時此刻,揣測官家聖意到底是拖延,還是真的要打倒唐奕,更成了朝臣的要務。

每天每日,甚至是每時每刻,都恨不得從趙曙的隻言片語之中,揣測出點什麼。

然而,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過太久,刑部、大理寺、大宗正寺對介山案——定案了。

這日早朝,大宗正趙允弼親自宣讀結案陳詞。

「介山案,趙宗球雖惡語在先,卻是唐吟率先動手行兇,是為主犯。」

「唐風、唐頌雖是從犯,然身為兄弟親族不知勸阻,亦縱容幫協,罪加一等,當以主犯論罪。」

「黑子毆擊趙宗球胸口至其喪命,當以主犯論罪。」

「是以,本案之中,唐吟、唐風、唐頌、黑子,冒犯皇族,毆人性命,罪無可恕,皆應以主犯論罪,從重從嚴,以正……」

「王法!」

「亦因趙宗球乃已故汝南王之子,趙氏子孫,此事關乎國法,亦關乎皇室威儀,當論罪何刑,交陛下定奪。」

「還望陛下匡扶社稷,斧正朝綱,踐行王法,免於行私,從嚴從重,還天下百姓一個清明法度!!」

哦操!

哦操操!

哦操操操操啊!

四個人一個沒免,連十幾歲的孩子都要從嚴從重?

怎麼從嚴從重啊?特么殺人償命唄!

趙宗球那個無賴,居然讓四個人給他陪葬?

現在不光是賈昌朝、富弼臉色傻白,本來已經事不關己的文彥博、韓琦目瞪口呆,連那些看不上唐家的文官都有點瘮得慌。

沒錯!不光是瘮得慌,甚至有人開始腿肚子轉筋,這要是官家真把唐奕三個兒子都咔嚓了,那……那……

唐瘋子還不徹底瘋了?他能把這一殿的人都咔嚓了。

此時此刻,有一部分人已經開始後悔了,甚至生出勸一勸官家,放唐家一馬的心思,畢竟那可是唐瘋子。

當然,有害怕的,自然也有膽大的,從趙曙的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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