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無恥的傢伙

沒錯,窩棚里這個邋遢大王一般的青年漢子,正是咱們的癲王唐奕,唐子浩。

他已經在島上窩了六七天了,別說換衣服洗澡了,這位爺就根本沒下過島,那叫一個凄慘。

對於炎達的好心提醒,唐奕吃味地抽了抽鼻子。

「那什麼,這島上的工程不比新城,重要的緊,我得自己盯著點兒。」

炎達聞聲哭笑不得,天天盯著我們伐樹開荒?

「這還沒開始建呢,殿下盯不盯有啥區別?」

「還是回家好好洗個澡,歇息幾日,等建出個模樣,殿下再來盯著也不遲。」

老漢就差沒說,您這都有味兒了,還不回家啊。

唐奕瞪時眼睛一立,「走走走,少管本王的閑事!」

特么的,我不知道自己都臭了?我不想回家?

可是,想到這裡,唐奕登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腳。

老子也想回家,可是……

可是特么的玩大了啊!

……

……

這事兒一點都不難猜,這貨用一段台詞忽悠了三個洞房。

你要是萬無一失還好,結果被抓了個正著,那三位娘子不和他翻臉才怪?

苦了堂堂癲王,在這孤島上窩了六七天,特么都快生虱子了。

罵走了炎達,唐奕又有點後悔了。

這老漢憨了一點,可是他一走,連個憨的都沒了,只留自己一人在島上望著夕陽苦嘆。

「誒,人生啊,都是坎坷!」

起身在窩棚邊兒上抱過一捆柴火引燃,今夜吃飯、取暖可就都只望這一堆火了。

「喲!!」

「咱們癲王殿下怎麼混的這麼慘?身邊兒怎麼連個使喚的婢子都沒有啊?」

「可不?」又一個聲音附和響起。「生個火都得自己動手。」

唐奕回身一瞧,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滾!」

只一個字,就再不理會徐徐而來的兩個人。

「喲喲喲!」曹覺一陣怪叫。「瞅給癲王氣的。」

一旁的范純禮則對唐奕道:「這你可怪不著我們兄弟,是吳相公發的話。」

「清官難斷家務事,讓你自己處理,我們誰也不能收留你。」

「呸!」唐奕狠淬了一口。「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少在我這兒晃蕩!」

要是沒這幫賤人落井下石,他也不至於一堵氣跑島上來遭了好幾天的罪。

「那我們可真走了啊?」賤純禮晃著手裡的東西。

「那這燒鴨子和仙醉釀可就也一併帶走了啊?」

「回來!」

一聽有燒鴨子和酒,唐奕立馬叫住范純禮。

「東西留下,人滾!」

「想的美!」曹老二順勢坐在火堆邊兒上,看著火上架著的半隻兔子。

「這也不錯啊,還有肉吃。」

「看來,這鴨子帶的多餘!」

「給我吧你。」唐奕一把搶過范純禮手裡的鴨子,抱著就啃。

塞的滿嘴流油方嗚嚕著道:「不是白水煮兔子,就是烤兔子,特么連點鹽面兒都沒有。」

兔子是早先就烤好的,現在只是放到火上熱一下,曹老二順手撕了一塊,嘗了嘗。

「不錯,手藝見長。」

「得,鴨子歸我,兔子你們了。」

說著話,又抱著鴨子大嚼大咽起來。

鴨子多好啊?有咸有淡有味道。

此時,范純禮也坐了下來,把酒罈子遞給唐奕。

「你說你這是圖什麼?哪兒不能住,非跑到這兒來作踐自己?」

說白了,整個涯州都是他唐奕的了,哪兒不能住?就算不好意思回家,也不至於跑到野豬島上來玩荒島餘生吧?

「你懂什麼?」

唐奕鄙夷地橫了二人一眼,「這叫夫妻之樂!」

「哪像你們,一公一母,見了面兒跟進了大雄寶殿似的,拜個沒完。」

「咱這多好,既把正事兒辦了,盯著工程,又能斗個小氣,添點小情趣。」

哈!

二人立時笑出了聲兒,這貨倒還真能往臉上帖金。

曹老二一撇嘴,「俺們還真就不太懂。」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唐奕聞聲,眼睛一立,「當然是她們三個來求著我回去,老子才能回去!」

「不對!求我回去,我都不回去。不求個五七八遍,哭出個感天動地,休想讓老子離島!」

曹老二哭笑不得,「有這個必要嗎?」

「有!」唐奕篤定。「非治治這臭毛病不可,還敢跟爺使小性子了。」

「行,你牛!」

「不過,差不多得了啊,外面還一堆事兒等著你呢。」

「啥事兒?找你大哥便是。」

曹覺道:「還非得你不可。」

「石全海、石全安那兩萬禁軍你回去瞅瞅,不行都發回去算了。」

「怎麼?那兩兄弟又想跑?」

「那倒不是,就是兵源太差,不堪一用。」

「五六成是年過四十的爺爺兵,剩下一小半也沒多少好貨色。」

「我看過了,還不如都發回去,省得還落挺大個人情。」

唐奕一皺眉,說起正事兒了,卻是不能再玩鬧了。

想了半天,「那也留著吧,把老弱殘兵都挑出來,能剩多少是多少。」

曹覺無奈地搖了搖頭,「行吧,那就將就著用吧。」

這就是官家無論對遼,還是對西夏,甚至是對內改革,都沒底氣的原因所在,大宋軍隊確實已經爛透了。

別覺得有一大半的爺爺兵是趙禎或者石家故意帶過來的,其實這在禁軍之中是常態,有的地方比這還差,還達不到這個水平。

「你真該琢磨琢磨怎麼先實行兵改的問題了。」曹覺認真地對唐奕道。「再這麼下去,不用人打,咱們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對了,你知道石家兄弟名義上是帶了多少人過來嗎?」

「多少?」這個唐奕明白,所謂名義,其實就是兩人帶了多少編製過來。

來的是兩萬人的實數,可是這個兩萬卻不代表兩人統領的是兩個整編軍。

大宋除了閻王營,還有殿前司的一部分軍隊,就沒有滿編這回事兒,不然哪來的空餉可吃?

空餉是什麼?空餉就是有坑沒人。一萬人的整軍,朝廷在冊是一萬人,可是實際發餉的兵肯定不到一萬。這裡面那些只有名字沒有人的空額,自然就進了領兵人的口袋。

「這兩個傢伙帶來的是五個軍!」

「也就是五萬人的編製!」

「靠!」唐奕差點沒噴了。

五個軍實際上就兩萬人?

他知道禁軍空額嚴重,但這也太離譜了吧?特么六成的空額。

也就是說,朝廷六成的軍費進了私人的口袋。

放下鴨子看了曹覺一眼,「你們將門玩的太大了,得收斂一點了,不然必是大禍!」

「呵。」曹老二乾笑一聲。「你覺得,我曹家缺那點錢嗎?」

長嘆一聲,「實在是痼疾難除,身不由己啊!」

「你不讓下面吃飽,他們會造反的。」

這事兒不但曹家知道,楊家知道,潘家知道,朝廷知道,甚至官家也知道。可是,大宋的軍制有先天的弊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誰也不敢動大手腳,否則必亂。

不光是趙禎,北宋幾代皇帝都想到禁軍,都想消減空額,可是收效甚微,多數最後都是以不了了之收場。

無它,不敢動。

其實,文官瞧不起武人,這裡面也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在他們眼裡,武人都是國家的蛀蟲,沒一個好東西。

殊不知,大宋的軍隊就是一個絕症病人,不治是死,治了也得死。將門縱有報國之心,可是根子已經爛了,誰也沒辦法。

看向唐奕,「你不是有招兒嗎,趕緊使出來。只要可行,我曹家第一個擁護你!」

「……」

唐奕一陣沉默。

「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是時候?」

「給我點時間,起碼要等辜家形成氣候。」

其實,唐奕比曹覺更著急,他知道的比曹老二知道得更多。

曹老二還只是擔心禁軍爛透,必出大禍,而唐奕是真真切切的在史書上看到了禁軍到底爛到了什麼程度。

北宋末年的禁軍戰力還不如廂勇和農民軍,不然也不能讓金蠻玩似的就佔了大宋半壁江山,把皇帝都抓了回去。

南宋能苦守百年,靠的也是重新整編的廂軍和起義軍。大宋花七成財政養起來的禁軍徹底靠邊站,淪為輔兵,只能運運輜。

可想而知,禁軍已經爛到了什麼地步。

可是,正如曹老二所說,痼疾已成,輕易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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