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巧哥差點被他氣哭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兒,「我,我怎麼喂啊?」
跺著腳,指著唐奕,「哪有你這般當爹的?」
「呃……」
唐奕大窘滿頭黑線,好像還真喂不了……只道養個孩子還真是費勁。
無法,轉頭對曹覺和秀才道:「去,叫乳娘!」
「不去……」曹老二、陳志揚異口同聲,抱著個膀子腦袋直搖。
「誰攆走的誰去。」
開玩笑,我們就是來看熱鬧的。
唐奕一陣無語,大脖筋直疼,求助的眼神看向賤純禮。
這貨乾脆往地上一坐,「站累了,我得歇歇。」
「你們大爺!」唐奕大吼出聲。
又掃了一圈,沒辦法了,剩下的更大牌,支使不動了,只得硬著頭皮自己追了出去。
追上一問,這下可好,乳娘是誰?正是剛剛「可是」的那個婦人。
心中暗罵,也是日了狗了,怎麼倒霉事兒都讓老子趕上了?
低眉臊眼,好言好語,又把那婦人請回。
還行,乳娘畢竟是下人,不好和一個王爺斤斤計較,縱有不憤,也只得從命,和唐奕又折了回來。
看著唐奕綠著臉回來,大伙兒這個高興啊,今天是過足了眼癮。
這麼多年也沒見唐奕如此難堪,一下子就把從他身上受的氣都找補回來了,那叫一個過癮。
而唐奕還行,沒氣糊塗,正愁怎麼進去呢,趁著乳娘入室的機會,也跟了進去。
看著他的背影,大伙兒立時討論開來。
「能不能打起來?」
「應該不能,只要君大嫂不出手,公主和巧哥小嫂子不至於。」
「那多沒意思,還當有好戲看呢。」
「那也未必!」吳老頭兒竟也加入到年輕人的討論之中。
高深地一撇老嘴,「三妻並娶,齊人之福,是那麼好享的?」
孫郎中接道:「嘖嘖嘖,本來只需解釋一次,現在卻是要三次。一次不過,全都不過,大郎哦……」
「這就是找罪受!」
潘豐最是八卦:「這都是小事兒,更難辦的還在後頭。」
「嗯?」大伙兒立時被其吸引。
潘國為道:「你們就想吧,就算今天這關大郎有驚無險,可是以後呢?」
說到這晨,潘國為玩味一笑,「某家只問一件,洞房花燭之夜,大郎是要先進誰的門?」
「……」
「……」
眾人當場石化。
原來最賤的是這為老不尊的潘國為,琢磨人家洞房那點事兒,你也好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啊!
三妻並娶?
什麼叫三妻並娶?就是三妻平等,不分大小先後。
但是,生活中哪來的平等?光洞房這一關都過不去。
洞房得有先有後吧?先進誰的門,先起誰的蓋頭,先上誰的床,自然而然就分出了大小尊卑、榮寵先後。
「這麼說來……」吳老頭輕輕一笑。「老夫倒是真的很期待大郎的喜酒了。倒要看看,他這絕世的腦袋兒怎麼解決這個難題。」
哐當!!
正賊溜溜準備進門兒的唐奕聽到身後的議論,一個趔趄差點沒磕門檻上,你們特么敢再損點嗎?
……
……
眾人正嗨的不行,哪管唐奕的窘態?
「對了……」
說到這裡,吳育想起一個正事兒,「男孩,女孩?」
一下船,大伙兒光顧著吃驚了,倒是把正事兒忘了,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
「對啊!」
站在門口的唐奕也回過味兒來,特么三魂七魄都嚇丟了,卻還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
怔怔地衝進屋內,「兒子,還是……」
話都沒說完,外面曹佾也還沒來得及做答,屋裡就猛的傳來唐奕變了調兒、撕心裂肺、狂喜癲笑一般的嚎叫:
「帶把兒的!!!」
「快看!!帶把兒的!!」
「哈哈哈哈……老子有兒子了!!!」
得,外面一眾人等想聽不見都難,不用問了,男孩。
吳老頭更是一捋鬍鬚:「還行,是個小瘋子!」
辜胖子也是一怔,隨即更是扁嘴吃味,「這貨一定是吃藥了,不然哪有那麼準的!」
「一下就有了,一下就是男孩,好事兒都讓你趕上了。」
而屋內,唐奕本來衝進來要問,正見乳娘攤開襁褓,小傢伙胯下只有一丟丟的小肉丁正對著唐奕。
霎時間,什麼害怕,什麼難堪,什麼尷尬,都扔九霄雲外去了。不但狂叫,甚至是手舞足蹈,滿身上下的零件兒都不知道擺哪兒好了。
可把蕭巧哥氣的不輕,與那紅妖精勾勾搭搭也就算了,這下連孩子都有了,卻還敢在我等前面顯擺?
斜眼看著唐奕,「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娃娃,某人心裡都樂開花了吧?」
「呃……」
唐奕脖子一縮,立時泄氣地停了下來,受氣包兒一樣往牆角兒一站,大氣都不敢喘了。
兒子跑不了,可是三位娘子這關卻是還沒過呢。
抻著脖子,戀戀不捨地遠遠又看了兩眼,口不對心道:「小孩兒嘛,也就那麼回事兒。」
蕭巧哥一翻白眼,這傢伙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剛剛還我兒子這個那個的。
正想擠兌唐奕幾句,卻是乳娘出聲把眾人的心思引了過去,「好叫殿下與三位娘娘知道……」
「臨下船剛剛餵過,不是餓著了。」
一扯嬰兒的小腳兒,露出襠下,只見裡面濕乎乎一大片。
「小傢伙這是尿了。」
「你輕點!」唐奕不幹了,立時大怒。
這「惡婦」扯著他兒子的小嫩腿兒提的老高,「要是扯壞了,老子和你拚命!」
說著話,人也離開牆角沖了過來,嚇的乳娘臉色煞白,心道,這癲王的脾氣還真是說變就變,孩子不都是這麼帶的嗎?
而唐奕一把掃開乳娘的手,親自下手,把孩子抱了起來。
借著搶孩子的當口,聲若蚊蠅地在乳娘耳盼嘟囔一句,「回頭去領賞錢。」
乳娘差點沒笑出聲兒,知趣地退到一旁。
看著咱們的癲王殿下終於把兒子抱在了懷裡,也不管小娃娃襠下還濕濕的一片蹭污了衣袍。
「兒子!!」
「哈哈哈……」
「兒子!」
「來,給你爹我笑一個!」
三女看他那個賤相,猛翻白眼,這傢伙分明就是借著乳娘的話頭兒想上來抱抱兒子。
蕭巧哥順勢問了一句,「喜歡嗎?」
唐奕眼睛一立,「我兒子,誰敢不喜歡!?」
說著,抱著小唐奕一陣嘚瑟,「瞅瞅,多像我!」
「將來也是個迷倒一片嬌娘子的風流小子!」
「那你這個當爹的又迷倒了幾個呀?」
「呃……」
得意過頭兒了。
「沒,沒幾個……」
「沒幾個是幾個呀?」順勢與福康,還有君欣卓往那一坐,頗有幾分威儀。
「說說吧,與那紅妖精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奕抱著孩子不撒手,更弱幾分,「沒怎麼回事兒……就是那天喝多。」
「哦……」蕭巧哥有模有樣地點著頭。「酒後亂心,倒還是說得過去的。」
「對嘛!」唐奕順桿就爬。「喝多了,誰想到就出來這麼檔子事兒?」
不想,蕭巧哥接了一句,「早就有賊心了吧?」
「沒有沒有!」這唐奕哪敢承認。「老子看她就來氣,哪還有什麼賊心?」
蕭巧哥不依,哪肯信他,「借酒壯膽?」
「沒有沒有……」唐奕繼續強辯。「你是知道我的,膽子這東西咱可是一點都不缺。」
「所以就把孩子都生了?」
「……」
「可惜啊!」蕭巧哥長嘆一聲。「某人海誓山盟、言之鑿鑿,說什麼三妻並娶,誰也不辜負。」
「只當他真有那般情義,原來,原來是外面還有解悶的紅顏知已,不急著兌現承諾呢。」
「……」唐奕是百口莫辯。
而院子里一眾吃瓜群眾看著廳中三女正襟危坐,唐子浩抱著個孩子低眉順眼地往那兒一站,那場面別提有多精彩,此時就缺一個賣瓜子飲料礦泉水的大媽點綴一下了。
「嘖嘖……」
賤純禮歪頭看著裡面,由衷感嘆:「妻綱整肅,家風嚴整啊!」
曹覺更賤,攬著辜胖子的肩膀大讚:
「這事辦的不賴,當浮一大白。」
要不是這賤胖兒足足憋了兩個月,大過年的哪見得著這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