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殺一還百

本來黎人也沒想到船上會衝下一群活閻王,雖有短暫呆愣,卻也很快反應過來。

瓊州畢竟是他們的地頭兒,有底氣得很,何曾怕過誰?

幾個健碩大漢已經迎了上去,就不信他們敢動手。

……

動手?

曹老二不但要動手,而且要殺人。

長刀收在胸前,刀尖指前,暮地提速向黎人沖了過去。

直到此時,黎人這才感覺出不對,提起兵刃本能地斜砍。但是,已經晚了。

曹覺眨眼衝到近前,眼見賊人的刀光已到,卻絲毫不肯避讓,腰身猛然一縮,有如蓄勢待攻的豹子,刀刃堪堪擦著頭皮掠了過去。

曹覺混不在意,刀尖兒往前一送,噗……

碰!!!

……

先是鋼刀入肉的瘮人聲音,隨後是沖勢太猛,撞錘一般的鐵肩頂在賊人胸口的悶響。

那黎人尚不知發生了什麼,就讓長刀懟了個透心涼,掛在了刀上。隨即又被巨力一撞,打橫飛了出去。

眨眼不活。

不說刀傷如何,單是胸前那一撞,胸骨就已經塌了下去,足見曹老二這一下子有多狠。

「@$%」

瓊州都老到現在也不信,中原來的漢人敢當場行兇。這可是瓊州,他的地盤,還沒有一個漢人敢在這裡撒野。

可是,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已經死人了,立時哇啦大叫。

怒不可揭地招呼手下格殺「兇徒」。

可是,兇徒哪給他格殺的機會?曹覺一擊得手,絕無遲疑,刀鋒順手一撩。

噗……

另一黎人也是稀里糊塗地就覺脖子一涼,喉頭漏氣了。隨後,血如泉涌,噴出一丈來遠。

……

連殺兩人,曹老二略有停頓。這也是戰場上養成的習慣,絕不冒進、多看少動。

恰逢秀才和閻王營的惡鬼們也就到了,這也足見曹覺動作有多快。

他前腳下船,秀才後腳跟上。可是,等秀才追上他,地上已經躺了兩個了。

……

直到此時,黎人才算是魂鬼歸位,那邊都老一聲格殺號令也才剛剛下達。

「¥%@……」

嘴裡嚷嚷著聽不懂的蠻話,除了近身護衛都老的幾個黎兵,其餘盡數嗷嗷叫著向曹覺這邊衝殺而來。

要說,黎峒兵勇也不是吃素的。嶺南窮山惡水養出來的蠻兵,論起好勇鬥狠,絕不輸漢人。

……

曹覺抹了一把臉上濺到的鮮血,頓時五條血印子橫在臉上,映著額前金印,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一雙鷹目泛著紅光,直射正前面的瓊州都老,「殺!」

「殺!!」秀才等人震天一喝,立時蓋過黎兵的吼叫。

本能地以曹覺為首,拱衛左右,如出鞘利劍,朝著黎人所在直插了過去。

兩方人馬有進無退,眨眼撞在了一起。雖只是百人械鬥,竟弄出了有如千人衝殺的陣仗。

……

可是,黎兵就算再勇,又哪裡是這幫活閻王的對手?

閻王營,那是在戰場上幾度生死歷練出來的大宋第一軍。一身本事更是用人命喂出來的,是真正的殺人之技,根本沒有任何花哨。

簡單、粗暴,一招制敵!

只是數息之間,高下立判。黎兵的兵刃連對手的衣角都還沒沾著,己方就已經倒下六七個了。

曹覺沖在最前,左右絲毫不管。眼見旁側黎人兵刃直砍而下,曹老二連躲都不帶躲的,只顧眼前之敵,只是一門心思地往前沖。

兵刃離頭皮不足一尺,鐺!!

關鍵時刻,秀才長刀一探,把必殺曹覺的一刀生生攔了下來。

這就是閻王營的厲害之處,他們不但可以把後背交給兄弟,甚至左右之兵、加身之刃,亦可放心置之。

因為,兄弟永遠都在身邊!

只要兄弟不倒,戰陣不破!

……

……

施雄都看傻了。

他在軍中廝混十餘年,自認什麼樣的悍卒都見過,可壓根就沒見過這樣兇猛的兵。

四五十人,對手也是四五十人。

可是,偏偏就給人一種滴水不漏、不可戰勝的感覺,偏偏讓你覺得對決的是百人、千人。

絕望!

那種感覺叫絕望。

即使是自己那一整營的水軍,陸戰與之為敵,依然要面對這種絕望,依然不可敵。

……

一晃神兒工夫,施雄更是咋舌。

他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

還不到半盞茶啊!?

四五十人如一人,組成一把利劍,生生在黎兵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口子。

此時,那個頭頂金印的煞神已經把刀架在了都老的脖子上。

可惜,施雄又想錯了。

都老雖已經被拿下,可戰鬥卻還沒結束。

……

……

瓊州都老。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番茂(姓)叫德拉海,因為不需要知道,「都老」二字就代表了一切。

在瓊州,甚至在大島以北,只要提到「都老」二字,人們想到的就是他德拉海。

他是大島以北不折不扣的霸主。

在這裡,他就是天,他就是一切!

皇帝?

在都老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很遙遠、很飄渺的存在罷了。

只要他一句話,皇帝派來的知州連飯都吃不飽;皇帝的軍隊連岸都上不了;皇帝治下的漢人連狗都不如……

更別說是什麼皇親國戚,什麼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又不知為什麼被貶到這兒的癲王了。

所以,曾公亮派人來送信說是什麼癲王駕到,德拉海就根本沒放在心上。加之北邊有人送了信兒,要他賞人情,「關照」一個癲王。

德拉海更是順水推舟,想給這個什麼癲王一個下馬威。

可惜……

當還在滴血的殺人之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德拉海才明白到底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到底什麼是,大宋瘋王。

當死亡逼近,德拉海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顧不上了。面若金紙,兩手下意識地虛舉起來,沖著曹覺聲調都帶著顫音。

「壯士!別衝動!」

「呦!」曹老二玩味出聲兒。「會說官話啊?剛才不是端的挺好,罵人都不讓老子聽懂。」

「會會!」德拉海忙不迭地應承,現在可不敢再端著架子了。

「小老兒會說官話,壯士有話好說,我這就叫手下停手。」

說著,德拉海當真扯開嗓子要喊:「住……」

「噓~~!」

曹老二中指抵在唇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生生把德拉海的話給噎了回去。

「誰讓你喊停的?」

「這……」德拉海不懂了,不應該停嗎?

卻見曹覺貼了上來,扳著他的腦袋看向場中,陰森的聲調在耳邊響起:

「我比較喜歡死人……」

……

死人!?

當然是死人,若是停下來,活人還怎麼變成死人?

這種狀況下,曹覺比任何人更懂唐奕的心思。

惡匪橫行之所,蠻獠亂舞之地,又是初來乍到,不見點血怎麼好立威?

不留下幾條人命,怎麼讓他們知道唐瘋子的作派?

什麼懷柔之策、循序之舉?全他媽是扯淡。這就是個比誰拳頭大,比誰心腸狠的地方。

很不幸,顯然德拉海低估了唐瘋子的狠勁兒,更低估了曹覺要殺人立威的決心。

從下船那一刻起,除了這個勞什子都老,曹老二就沒打算留活口。

……

於是乎,德拉海混身冰涼地眼瞅著手下數十黎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一個一個的倒下。

到了最後,黎兵已經被殺破了膽,哪還有一戰之勇,丟下刀兵跪地求饒。可是,那幫惡鬼好像根本沒有惻隱之心,照殺不誤。

……

「好狠啊!」德拉海忍不住顫抖出聲。就是黎峒各部最嚴重的世仇相殺,也沒有這般絕決。

「呵……」曹覺一聲輕笑。「狠嗎?」

「既然已經開了殺戒,那索性就殺到怕,殺到再也不敢呲牙!」

「你說是不是?」

……

「曹老二!」

卻是那邊陳志揚已經結果了最後一個黎兵,打斷了曹覺的話。

「你跟他廢什麼話!?船上的都還等著呢。」

曹覺這才看了眼船上,咧嘴一樂,拎著德拉海的脖領子就要往船上拖。

「等會兒!」陳志揚又把曹覺攔下了。

看了眼德拉海,壞笑道:「唐哥說了,留口氣就行。」

「呃……」

曹覺一怔,也低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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