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六章 蘇庭現身,號令八方!

大周京城。

司天監中。

國師此時並未修鍊,而是翻閱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消息。

他近些年來,實則處境並不算好。

儘管他是半仙,卻也是大周國師,與大周氣運息息相關。

而今新朝作為大周的心腹大患,而玄天部也是他的心腹大患。

當初他將來自於西土的明世法王當作了對手,將同樣建立於京城的南山寺,當作了面前的大敵,未能過多重視玄天部。

可他卻也未曾想到,就在他與明世法王明爭暗鬥,爭奪朝堂尊位時,玄天部竟是得獲金蓮,氣運所集,發展壯大,快得驚人。

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到了如今,南山寺還未有多麼令人心驚,但是玄天部已經可以跟司天監分庭抗禮。

「新帝登基,比起先帝來,更為信任司天監,已算頗多器重,但也未有怠慢明世法王所在的南山寺。」

國師暗嘆道:「玄天部又是氣運所在,已成心腹大患。」

按道理說,玄天部既然得了金蓮,氣運所集,他作為守正道門弟子,應當順應天命才是。

然而,數百年前,大周也曾有叛亂,也曾有金蓮落於叛軍之中,但最後還是大周平叛,恢複盛世。

得獲金蓮,便得獲氣運,可增益無數,但不見得就是一舉定功。

昔年鹿食金蓮,天下共逐之,大周得獲金蓮,便得獲氣運,但當時的大周,本已是兵強馬壯,在中土各方爭鬥消耗之後,佔據上風,再得氣運相加,終得天下。

而如今的新朝,卻並沒有直接壓過大周朝廷的跡象。

因此他這司天監的國師,卻也沒有放棄大周朝廷的意思。

守正道門掌教,也看不出天命在於何方,故而未有改變之意,暫且維持原狀。

「一個玄天部已經足夠讓人頭疼了,如何還出了魔患在此?」

國師放下了手中的簿冊,暗道:「以往魔患也只在北域,不敢侵入中土,而今北域有了七師兄鎮守,並且創立道門分支,而今未見北域魔患,反倒出現在了中土。」

他心覺古怪,也覺心驚,近些時日,他傳於守正道門的消息,遠勝往昔百倍之多。

守正道門對於魔患無比重視,甚至準備派遣門下長老弟子,散入中土,捕殺魔道中人,又怕打草驚蛇,更怕漏網之魚,才暫時按捺不動。

須知魔道之患,可以將正道修行人,都引入歧途,化作魔類。因此,魔道若不能斬盡,遲早會再度壯大。

「誰?」

國師忽然起身來,手中一翻,已有法劍入手。

清風吹拂,飄來一張白紙。

白紙落地化人,黑紋白底。

「剪紙為馬?」

國師目光一凝,道:「元豐山哪位道友?」

那紙人未有應答。

然而國師已經出聲道:「蘇神君?」

他這司天監,也不是想來就能來的地方。

就算是元豐山出身的九重天半仙,也不能如此輕易潛入司天監,來到他的面前。

甚至於他這位出自於守正道門的半仙,都未能及時察覺。

有著這樣本領的,元豐山之中,沒有幾個。

而與他有交集的,唯有一個蘇神君。

「十餘年不見,國師可好?」

蘇庭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

國師神色平淡,說道:「處境不算太好。」

蘇庭悠悠說道:「聽聞大周之內,國師與南山寺明爭暗鬥,在外又要跟玄天部較量,可謂內憂外患,著實處境不好……而今大周之內,又有魔患,守正道門施加壓力,讓你時刻關注,並傳訊宗門,近些時日,愈發感到心力交瘁罷?」

國師吐出口氣,說道:「讓南山寺以及玄天部成長起來,導致如今內憂外患,是我當年未能及時遏制住這兩家,怪不得別人。」

蘇庭笑道:「可國師能在內憂外患之下,支撐十餘年之久,足見本領不凡。只不過,而今魔患露出端倪,國師怕是壓力更重。」

國師頓了一下,說道:「蘇神君想說什麼?」

蘇庭說道:「蘇某今次離山,已經幫你毀去了中土魔門的根基。」

國師聞言,驀然一怔。

而這紙人手中一翻,卻多了七本名冊,落在了地上。

「中土魔門已被我毀去,但未能一網打盡,還有在外行走的魔徒,名冊就在這裡。」

蘇庭緩緩說道:「今日名冊給你,務必儘力,除盡餘下魔患。」

國師面色凝重,取過名冊,施禮道:「多謝神君相助。」

蘇庭擺手說道:「不必說這些虛言,這名冊不算秘密,本神君也不是單給你一家,你也可傳於守正道門,想來你道門弟子之中,也該有一批到了入世歷練的時候了。」

……

南山寺中。

明世法王貌若中年,盤膝坐定,雙手合十,口誦經言。

十餘年前,他尚是年輕和尚的面貌,而今卻已任歲月洗禮,至中年面貌。

但也正是因此,他看起來愈發顯得威嚴,愈發顯得沉穩。

「何方高人來此?」

明世法王忽然睜開雙眼,說道:「還請現身。」

倏地一張白紙飄了進來,落地化人。

明世法王露出異色,說道:「剪紙為馬的手段?聽聞此乃元豐山的秘術,與正仙道的撒豆成兵齊名,來者是元豐山哪位道友?」

紙人出聲說道:「元豐山,蘇庭。」

明世法王怔了一下,忙是起身,施禮道:「小僧見過蘇神君。」

紙人笑著說道:「不必客氣,你好歹也是堪比我道家九重天的人物,佛法高僧,尊為法王,年歲還在我之上,何須如此多禮?」

明世法王雙手合十,正色道:「蘇神君之名,小僧已是久聞,只是無緣得見,今次雖不見真容,但能與神君言談,已是榮幸。」

紙人緩緩說道:「真會說話,難怪被西土佛宗,任命為傳教中土的主事人。」

明世法王說道:「神君謬讚了。」

紙人平靜道:「你不必自謙,本神君與司天監國師也算有幾分交情,知曉他本領不凡,無論是修為道行,還是統御治事,俱非俗類。你卻能在劣勢之下,白手而起,創立南山寺,以短短十餘年光景,把南山寺拔高到了與司天監等同的位置,真要論來,你的能耐,還在國師之上。」

明世法王低聲道:「不敢,只是神君今次來訪,不知何故?」

蘇庭語氣肅然,說道:「你大約知曉,近來中土出現魔道之患?」

明世法王神色凝重,點頭道:「小僧知曉。」

蘇庭說道:「玄策大法師曾經鎮守地府,清除魔患,使三界清平,而前次我受命北上斬魔,你西土佛宗卻也有僧人前往除魔,足見佛門之輩,也同樣心懷仁善正義,以降妖伏魔為己任……故而本神君今次前來,是讓你清除魔患。」

明世法王聞言,應道:「降妖伏魔,我輩自當責無旁貸,只是魔患隱藏極深,小僧卻也難以清除,無力將之滅盡。」

蘇庭平靜說道:「中土魔門,已盡數毀於我手,眼下你只須清除殘部即可。」

明世法王不禁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露出震驚之色。

中土魔門,隱藏至深,如今也已成氣候,不亞於一方宗門。

如今便已毀於蘇神君之手?

雖說蘇神君本領驚天動地,未曾想到,在人間之內,竟能拔除一座宗派?

而且,南山寺在中土境內,有著無數僧眾,無數信徒,此刻也無半點消息傳來。

也即是說,蘇神君滅去魔門,就在近日不久。

「這裡七本名冊,大多數已被我所殺,餘下殘部,你務必竭力清除。」

「小僧明白,多謝神君送此功德。」

「不必客氣。」

……

玄天部之中。

盛會即將開始。

這畢竟是玄天部第一次舉辦的盛會,便連玄天部之主這樣的九重天人物,都對此十分重視。

只不過,前次已有亂象,有修行人遇伏,死於京城之內,至今未有尋到兇手,可謂人心惶惶。

並且,那少女遇伏之後,又有妖虎搶奪屍首,卻運用了破碎虛空的大神通,從容在大真人手中逃命。

近來事情紛亂,著實不少,對盛會有著不小影響。

正是為了避免更大的影響,所以那個小道士駕虎離去,玄天部忌憚於能夠施展「破碎虛空」的大人物,故而也未有多加阻攔。

無論之前的事情如何,只要眼下不再出事,便是最好。

玄天部之主將手中的消息,放了下來,鬆了口氣。

他已得到確切消息,知曉司天監和南山寺,近期沒有對玄天部出手的打算,也沒有攪亂此次盛會的意思。

「既然大周那邊,暫無出手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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