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征服世界島 第1099章 不尊王化,不識天數,當死!

國主帶百官出迎,對於諸夏的中原王朝來說其實是早就習慣了。

要是第一次發生的時候,史官還會大書特書一番。

越到後面國家越強盛,史官知道了基本就記上一筆「XX年某日,某將軍率王師抵某地,得XX邦(國)國主XX率眾而迎」,然後……沒然後了。

軍隊中當然不會有史官存在,發生了什麼事情是由主將、隨軍長史和軍法官三個人分別書寫,送回國之後會被分別送往不同的官署,然後是彙集到統一的部門,也就是門下省,再轉交給天子。

一般轉到天子這邊的時候對於某些人就很重要了,不但是決定功勞的時刻,還是能不能被記載在史書上的關鍵。

天子誇獎一下某某誰,史官會根據天子的評價酌情進行記載,一旦天子的讚賞詞語重要,被提到名字的人必然是會在史書上有更多的篇幅。

就是有一點非常不好,一旦改朝換代之後,下一個新的王朝可不會全部承認前朝的功績,是會給上一個朝代修史。

由一個新王朝來重新評定,除了一些怎麼都繞不開的人物會「修飾」一下,一般是降低這位人物的功勞,再評價他在歷史上的地位。

李壇都做好了揮師攻城的心理準備。就是哪怕真的攻城也只會是一種恫嚇,真不會將寄多羅給滅了,要不然他們又何必前來救援白沙瓦。

攻城是要讓這一幫蠻夷對大漢的威嚴有足夠深的了解,知曉任何對漢帝國的輕慢都會遭遇不可估量之代價。

他們這邊的事情到這一步基本上也沒其它什麼,是李壇會配合馬斌對寄多羅進行最大程度的掌握,薩珊要是再派軍隊來,則是酌情進行合適的應對。

李壇對於盧赫馬魯·寄多表現出來是什麼態度根本就無所謂。他與馬斌一陣交談,有問過要不要替寄多羅換一個國主。

「盧赫馬魯很得威望,亦是一個聰明人。」馬斌是經過深思熟慮,說了也代表會負責:「在下認為,當前局勢不宜動盧赫馬魯。」

李壇也就是問一問,他自己要是不越線根本就不會主動去做什麼,只會忙碌軍事相關的事情。

寄多羅這一邊是很倉促地在迎接大漢王師,除了國主率王公百官迎接之外,是沒出現什麼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場面。

李壇不滿自然是不滿的,不全怪寄多羅那一邊,是認定這個是馬斌等人的責任。

「城中軍民死傷慘重,城區大火未能撲滅……」馬斌提了一嘴,後面乾脆也不多說。他是漢帝國的臣,又不是寄多羅人,認罪道:「卻是在下的過錯!」

寄多羅是多麼多麼慘,關李壇等漢軍屁事啊!

他們是作為救世主而來,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哪怕是裝模作樣的場面也沒有!

漢軍開始進城之後,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每一個人看著空蕩蕩的廣場,臉色是徹底黑了下來。

「老子們數百里馳援,就是救了這麼一些貨色?」

「不懂禮數的蠻夷!」

「茹毛飲血之輩!」

軍官沒有約束謾罵的士兵,甚至可以說他們自己都是憤憤不平。

第一批進城的並不是騎兵,甚至都不會有多少騎兵進城,白沙瓦這種小城市,尤其是遭遇到了一場慘烈的戰爭,根本就容不下多少軍隊。

再則,哪怕是能夠容得下,李壇也不會將所有軍隊帶進城,只是臨時調配了三千轉換步軍的部隊意思意思。

帶著憤怒進城的漢軍將士,他們就下意識保持著待戰的姿態,原本有些吵雜的步伐逐漸開始統一。

軍靴踏在遺有血跡的路邊,整齊的踏步聲是彷彿戰鼓被敲響一般,吸引了忙碌滅火的白沙瓦軍民注意力。

白沙瓦的軍民看去,看到的是魚貫從城門洞走出來的漢軍,他們先是向左右兩側成隊列行進,滿滿變成了一個長形的步兵方陣,但哪怕是漢軍在原地也會保持踏步的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白沙瓦這一座城池也就是漢帝國之前沒拆掉城牆的縣城大小,唯一有點特色的就是修建在高聳地勢的王宮要塞,不然要說有什麼特別,大概就是那亂糟糟的城建規划了。

李壇聽到在唱《詩經·秦風·無衣》眉頭皺了起來。

這一首軍歌對諸夏的軍隊來說非常有意義,一般是會在面臨死戰的時候被唱響,要不然就是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時才會唱響。

入城的漢軍部隊在唱,城外的漢軍聽到聲音都是抬頭向白沙瓦看去,一些敏感點的將士都在檢查甲胄和裝備,隨時等待進行新一輪的廝殺了。

「漢使,這……」盧赫馬魯·寄多能夠感受到入城的漢軍從輕鬆變成憤怒,還有那種隨時隨地可能爆發的猙獰:「這……這是為何?」

馬斌都懶得去糾正盧赫馬魯·寄多對自己的稱呼了,笑眯眯地說:「國主,我軍將士這是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怎麼會?」盧赫馬魯·寄多又是驚愕又是意外:「小王親自率百官迎接,又在王宮備下酒宴以豐富的食物……」

「諸夏有禮,名曰儀。」馬斌繼續是笑眯眯的模樣:「國主沒打聽過大漢嗎?不知道有無聽過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翻譯是熟知漢帝國禮節的人,他剛才已經私下勸了,就是盧赫馬魯·寄多並沒有重視,甚至認為他們太慘了,不去做那些形式上的禮節,漢人應該是能體諒。

很顯然,漢人之中的高層是會進行某種程度的體諒,可是士兵群體可就未必了。

「這個如何是好?」盧赫馬魯·寄多是真的有些緊張了,他自己都出來迎接,漢人沒有感到滿意,不能在這種事情上出現難以扭轉的差錯,急忙忙對贊布·蒂塔拿瓦喊:「國相,組織迎接人群,要熱鬧,要真誠,要傾其所有,絕對要讓大漢王師滿意!」

贊布·蒂塔拿瓦一陣陣的愕然,看了看顯得慌張的盧赫馬魯·寄多和臉色變得異常怪異的眾王公貴族、百官,再看看那些越唱情緒越激動的漢軍士兵,猛點頭:「明白,明白,臣完全明白!」

馬斌其實覺得很沒有意思,逼別人非得干出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場面,假的就是假的,沒有真的那麼爽心舒適。

李壇則是臉色徹底黑了,他冷哼一聲控制戰馬越過盧赫馬魯·寄多這個國主,冷著一張臉開始向王宮要塞的方向而去,身後是列隊跟隨的漢軍將士。

漢軍當然是看到了白沙瓦的慘樣,但還是那句話,又不是發生在漢境,關他們什麼屁事?

在盧赫馬魯·寄多這個國王的高度重視下,再有王公貴族和百官的極力配合,漢軍到城區附近的時候總算是有點像迎接救世主該有的場面。

被集中過來迎接的白沙瓦軍民,他們是萬分的不理解,救火、救人和迎接援軍哪個重要?誰都會認為救火和救人更加重要。

不情不願的迎接,沒有什麼歡呼之聲,有些白沙瓦軍民甚至用仇視的目光在看漢軍。

「這麼做,是不是太明顯了?」慕沙帝羅·寄多看到漢軍越來越明顯的不爽,有那麼點遲疑地說:「惹怒了漢人,他們……恐怕真的會暴起。」

盧赫馬魯·寄多知道該安排迎接救世主的場面嗎?或者說,他能搞出一副真心誠意迎接漢軍的場面出來嗎?很顯然是有那個能力去做到,但他卻用了這種最不該發生的方式。

「我們損失慘重,並且還在不斷地損失……」盧赫馬魯·寄多有自己的考慮:「我們已經沒有多少王室軍隊,再失去白沙瓦城民的愛戴,那……」

毫無疑問,白沙瓦軍民肯定是感激前來救援的漢軍,要是沒有漢軍的到來,真要等己方的勤王大軍過來,估計白沙瓦是除了王宮要塞其餘地方是早該陷落了。

白沙瓦軍民當然感激漢軍,問題是比起迎接漢軍對他們來講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滅火是當務之急,要不讓火勢繼續燃燒,很可能會再一次蔓延。再來就是死了親人的家庭,他們找到自己死去的家人,進行收斂很有必要吧?

他們在忙碌對自己很重要的事情時,有人跑過來,告訴他們必須放下手中的一切,跑去迎接漢軍,不迎接漢軍就要發怒,很可能會從援軍轉變成為更加兇殘的敵軍。

說說,白沙瓦軍民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老子是殺了他爹還是他娘了?用那樣的眼神看老子。」

「老子,誰老子呢。鬼知道這裡的人是什麼毛病!」

本來嘛,白沙瓦軍民總算是懂點事,肯過來迎接救援大軍,不爽的漢軍將士情緒得到緩解。

但是頻頻被憤怒和仇視的目光盯著看,漢軍將士就是再心胸曠闊,能舒服到哪去。

「李中郎將。」馬斌追上了李壇,沒有壓低聲音:「不宜再進城了。」

「唔!?」李壇的臉色比之前還黑,手也放到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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