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征服世界島 第978章 註定不會是好父親

拋棄舊時代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尤其是交給統治者進行擇決的時候,沒有大決心和大毅力,真不是誰都能下那個決定。

劉彥對於當今的文學其實並不是那麼了解,甚至可以說他對現代的知識都只是學了個片面,懂得的除了生活的日常常識之外,就是參軍之後培養而成的軍事素養了。

對當今的知識層面了解不夠,又拿不出一套切實可行的新知識讓人來研讀,真要一刀切地去拋棄舊時代,拿什麼來填補空白啊?

劉彥在天壇已經待不下去,剛出來不到兩個小時又回宮城顯然也不樂意,想了想就往美食街的方向走。

爭論了有一會的那些重臣,他們發現劉彥不在之後就停止下來,每個人就好像當剛才的爭論不存在似得,做不到勾肩搭背,卻也能微笑聊點別的,打探到劉彥帶著皇子皇女往哪裡去,緊隨而行。

「陛下不會惱火吧?」冉閔看上去無比的心平氣和,半點沒有剛才的虛火旺盛模樣:「咱們是不是做得有些過火了?」

以先賢是不是對民族有貢獻來做爭論點,就算他們現在身處高位,甚至可以說能夠影響國策的制定,可那麼做總是有點欠妥的地方。

他們現在是高位者沒有錯,也能影響到國策的制定,但是歷史上像他們這樣的人如過江之鯽,能夠成為先賢的人數一數才有多少?

曾經有許多人要否認先賢,甚至去詆毀先賢,不管他們的身份多麼高貴,甚至是作為皇帝,拿不出能夠與先賢比肩的知識(成績),毫無疑問全成了當代的笑話,少不了也要被青史記載成為萬世的小丑。

「是有些過火。」紀昌苦笑道:「卻不得不這麼做。」

天壇廣場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是誰,但肯定有認識他們的人,有多麼高的地位在公共場合講什麼樣的話,每一句話都會產生相應的後續結果。

國之重臣不管是在私下場合還是公開場合,要是不明白言多必失和三緘其口的道理,基本上也爬不上多高的位置。

他們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話都會引發不可知的後續,關鍵就好像紀昌所說的那樣,有再大的風險都要承擔起來,用以引發劉彥的思考。

「某的名聲已經夠臭了……」冉閔話是那麼說,卻看不到有什麼懊惱的地方,看著甚至很輕鬆:「今天過後,就要被口誅筆伐得更厲害了吧?」

「驃騎將軍這是在悠然自得嗎?」桑虞與冉閔的矛盾早就淡化,兩人沒可能成為至交好友,卻能夠心平氣和地互相調侃幾句:「我等之中,能伴隨大漢富貴永久者,當屬冉氏一族一份。」

冉閔狠狠地瞪了桑虞一眼,卻是沒有反駁。

自西漢之後任何一朝的開國元勛,打江山的時候是一回事,等待坐江山之後誰都特么怕再上演「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戲碼。在局勢已經定鼎下來之後,聰明的人無不是能自污就自污,深怕名聲太好導致君王的忌憚,弄個身死族滅的凄涼下場。

冉閔應該是一眾元勛中身世和來歷最複雜的人而沒有之一,他甚至曾經都與劉彥並列成為當世王者,舉國歸附之後眾多部將又是進入軍政的各個崗位。

太多官員和有爵者,他們與冉閔的牽絆怎麼都剪不斷,冉閔不管是沒歸附或歸附之後的名聲也不好。

「某明白得很。」冉閔略略得意地說:「就當你是嫉妒了。」

桑虞是直接發出一聲「哼」,臉上卻也是帶著笑。

按理來說,要是劉彥想要進行「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戲碼,挑來挑去絕對是第一個拿冉閔開刀只合適,之後就是那些掌握兵權的將軍,最後才是把持民政權柄的那些人。

止於目前為止,無論是從哪一方面甚至是從跡象而言,劉彥絲毫沒有表現出清洗的跡象。這個也是他們這些元勛雖然會爆發矛盾,甚至有過激烈的交鋒,卻不敢互相下死手,唯恐死了第一個,打破一個開頭引起劉彥的殺心。

劉彥姓劉,國號取名為漢。

讀點書的人都不會忘記西漢和東漢算是一個極端。

西漢的開國元勛,誰的功勞越高就死得越快越慘,就算是開國元勛一時半會兒沒死,不管第一代是何等的風光,等第四代要麼是成為勛貴之中的不入流,要麼就乾脆成了平民。

東漢則是不一樣,開國元勛都活得好好的,也得到了該有的雍容,甚至是子孫後代都能福澤連綿不絕。

什麼事情都會有一種規則和默契。

勛貴要是不拿自己當個勛貴,有再多的功勞也不夠死的。就是皇帝沒下手,同為勛貴不是被邊緣化就是群起而攻之。

自相殘殺也是那樣,勛貴之間互相動手,那就別奢望皇帝能有什麼仁慈,第一個死在內鬥上面,皇帝絕對不介意親自動手或是布局再殺幾個。

誰都謹慎地不想開一個頭,他們保持著最大的謹慎,可不想讓劉彥記起兩漢的極端,西漢是地地道道的刻薄寡恩,東漢優渥功臣卻換來了禍國的下場。

不是劉彥為了「完美」而秉持不殺功臣的理念,是他能夠控制得住群臣,他的年紀也有著巨大的優勢。

要是等待那麼一天,比如劉彥生病快要死了,他絕對會幹掉那些生龍活虎的開國功臣,並且是一個都不會留下。

不是冷血,其實還是為了國家的穩定考慮,一朝天子一朝臣才是最好的局面,老一輩的殉國活著越多就對國家的壞處越大。

桑虞說冉閔的子孫只要不犯錯能一直富貴是有道理的。

冉閔主動承擔起對羯族的報復,一點都不在意名聲變得更臭去進行滅族行動,任何一個遭受過羯人凌辱以及肆虐的人,就是再不願意都要承冉閔的情。

不是誰都有那個資格去報恩,恩情無法還上就該念著好。當有太多的人需要報恩的時候,對於當事者既是危險也是底蘊,只要當事者自己不發瘋又沒成為活著的聖人,同時皇帝也沒有腦袋被門夾了,就要給當事者以及其子孫後輩足夠的富貴。

「現在最需要維穩,你們可別亂來。」冉閔看著美食街就在前面,停下來看著紀昌、桑虞幾個文職的重臣:「要是你們不仁,也就別怪我們不義!」

冉閔一句話說得沒頭沒尾,紀昌等人卻知道是說的什麼。

「若為大漢謀……」紀昌笑吟吟地說:「該如何便是如何。」

「你!」冉閔怒道:「總之,誰提議裁撤軍隊,誰便是軍方共敵。」

紀昌乾脆就不理冉閔,以悠悠哉哉的姿態繼續向前走去。

「別看我。」桑虞根本不怕冉閔那一臉的兇相:「威脅誰呢?也不想想沒有大戰,適合繼續養那麼龐大的大軍嗎?」

「你們可以試試。」冉閔不斷露出冷笑:「誰提議裁撤常備軍……」

桑虞「呵呵」笑了幾聲,不再理會冉閔錯身而過。

裁軍?要是劉彥聽到他們說的這些話,就能明白這幾天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怪事。

這個時候,劉彥是與自己的子女圍著餐桌吃豆腐腦。

美食街,自然是人流很大,各間店鋪以及街上攤位,少有空位;便是在街道行走的人,大半也是手裡拿著各色的小吃。

「父親,如何吃豆腐腦,竟有『異端』之說?」劉慎滿臉的好奇,問道:「孩兒知道『異端』一詞,聽聞遙遠的大秦會用火燒死『異端』。」

「從哪聽來的啊?」劉彥記得自己並沒有向孩子們說過類似的話。他本著難得的心思教育道:「遠在西方的大秦,早期的時候是將褻神者釘在十字架上。後面被他們釘在十字架的那位成了他們的神子。用十字架去釘有些不合適了,才改用其它刑法,火刑是最常用的一種。」

「哦……」劉慎顯然是沒得到答案不甘心,問道:「那為何母親說吃豆腐腦有『異端』的分別呢?大漢會因為吃甜的,或吃鹹的,把人綁在柱子上燒嗎?」

劉茵前面擺著兩碗豆腐腦,一會吃一口甜的,一會又吃一口鹹的。她聽到劉慎的問話,停下來看著劉彥。

「……」劉彥就看到剎那間自己的眾多孩子都看過來。他想起來了,自己好像對那些娘們不止一次提過這事,只是他就是開個玩笑,沒其它意思啊!他就問:「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你們呢?」

劉彥前一句是問劉慎和劉茵,後面是問其餘的孩子。

「父親喜歡吃甜的。」劉慎狡黠地說:「孩兒自然也是喜歡吃甜的。」

劉茵立刻將那碗鹹的推地遠遠的,用此表態與自己的父親站到一邊。

同時,原本就在吃甜味的孩子露出了笑容,吃鹹味的孩子則是露出了苦巴巴的表情。

要是作為普通人,面對自己孩子這般模樣,劉彥會開玩笑地告訴提問者,吃鹹味(或甜味)豆腐腦的異端的確該用火燒死,但他是口含天憲的天子,不能拿這一件事情來開玩笑,要不然也許在帝國的某一個地方,真會發生某些人吃鹹味豆腐腦或甜味豆腐腦被燒死的事。

「大漢的疆域很大很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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