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征服世界島 第806章 又一場屠殺

天空正在下著雨滴,拍打在金屬的甲胄上發出了聲響,地面上的青草似乎是受到了雨水的滋潤顯得更為有活力。

劉彥是坐在高台之上,頭頂自然是有遮雨的華蓋,他正在觀看處在交戰狀態的戰場。

事情是發生在凌晨時分,外圍的斥候警覺到有不明軍隊靠近,上報到天子行轅的守衛中樞,作為中尉的張石其實是被嚇得不輕,立即稟告劉彥。

當時的劉彥自然是在睡夢之中,聽到張石的彙報卻沒有什麼驚慌,更沒有發出什麼指示,只是讓張石履行自己的職責。

張石是最早跟隨劉彥的那批人之一,可是要說有立下什麼曠世之功則屬於沒有,不出彩也沒犯錯,一直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默默付出。他早期是奮戰在情報的戰線上,後面該被滅的敵人幾乎全消滅,劉彥對他的酬謝是轉到中尉這個九卿之一的職位。

前來的敵軍是從北部方向,數量沒有超過一萬,他們根本無法靠近到天子行轅十里範圍之內,是被行動起來的漢軍騎兵迎頭堵截。

交戰是從凌晨開始,打著打著已經天際放亮。

夜間的交戰,哪怕一開始是互相騎馬的姿態,真正進入交戰之後也會下馬進行步戰。畢竟烏漆墨黑真的打不了騎戰,上了戰場的人想消滅對方只能依靠自己的雙腿走在陸地,要不然極可能是駕馭戰馬撞上不應該撞的人或是物。

在劉彥的視線注視下,前來侵犯的敵軍已經是處於被包圍的態勢。

兩萬左右的漢軍步騎一層又一層地將敵軍圍起來,處於第一線的漢軍是步兵,他們結成緊密的隊形不斷壓縮敵軍的活動空間。外圍是漢軍的騎兵,他們是一種緩速游弋的姿態,任何一個突出己方步兵包圍圈的敵軍,都會被他們盯上追過去斬殺當場。

「停住陣線!」

「弓弩手覆蓋!」

「投槍兵,盯住反衝擊的那批敵軍。」

張石的甲胄上有鮮血的痕迹,不過並不是他受傷流血。他在凌晨的時候就親自投入搏殺,用意當然是表態贖罪,畢竟敵軍摸過來本身就是他的失職。

看那些敵兵,他們沒有統一的制服,武器方面也是五花八門,身上有著很明顯的灰燼痕迹,應該是短途穿越已經熄滅的縱火區過來襲擊。

戰事已經進入到收尾階段,漢軍這邊也已經活捉了一些戰俘,得到的情報是這一批敵軍原本是有一萬六千餘人,是從峻稷山以北的方位迂迴,的確是穿過了縱火區。

「陛下。」桑虞對正在發生的戰事根本不感興趣,他手握一份戰報,得到示意就念了出來:「征北將軍已經抵達敵軍所在位置,敵軍結營成寨固守,我軍已經展開攻擊。」

算一算時間,李壇所部應該是在一天前就抵達,送過來這一份戰報有一天的延遲性。

劉彥扭頭看了一眼桑虞,看到桑虞手中還有第二份情報,重新扭頭看向戰場的方位。

「是關於柔然方面的信息。」桑虞重新看了一遍,才念道:「指揮柔然軍對東高車開戰的胏渥利加,他接到郁久閭跋提的命令。郁久閭跋提的命令是讓胏渥利加撤軍。」

說起來,漢國這一邊已經與柔然王庭那邊斷了將近十天的官方通信,郁久閭跋提回到王庭之後就開始收縮兵力和部眾,連前線的部隊都調回,怎麼看都不顯得單純。

「看來,大漢失去了草原上最大的打手了。」劉彥就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呂泰,說道:「恆安,你回到自己的幕府,繼續對東高車和拓跋殘部、慕容殘部保持高壓力的進剿。」

呂泰早有相關的心理準備,正式得到命令行禮之後就邁步離去。

桑虞是等呂泰走下高台,才問道:「陛下,我們需要準備與柔然的戰爭嗎?」

「子深認為柔然會對大漢開戰?」劉彥見桑虞遲疑不答,笑著往下說:「惡化已經成為定局。」

桑虞懂了,大漢現在其實也不想對柔然開戰,只需要提高必要的警戒等級,雙方會進入對峙階段,就看柔然有沒有那個勇氣來挑起戰爭。

戰場那邊已經完全收尾,被層層包夾起來沒有突圍可能性的敵軍,他們死得剩下五千餘人的時候選擇丟棄武器跪地請降。

沒有多久,張石就風塵僕僕地前來彙報,作戰過程沒有什麼好說的,主要是稟告敵軍受到誰的指派,作戰意圖是什麼,出發時有多少人。

「苻氏嗎?」桑虞對氐族苻氏一家當然不會陌生,曾經的苻洪在石碣趙國可是作為一霸的存在,與李農、姚弋仲同為羯族之外三巨頭之一。他從張石口中得知苻洪已經病逝的消息,張石的消息來源自然是那些俘虜,就用一種遲疑的表情問:「能信嗎?」

關於苻洪的消息漢國這邊一直很重視,前一段時間已經從西域得知苻洪重病的消息,可就是重病狀態下的苻洪依然親身前往龜茲。

「苻洪有病在身,長途跋涉前往延城(龜茲國都),為的是組織西域人阻止大漢對西域的攻略。」張石雖然是九卿之一的中尉,可還兼任著對情報組織的管理:「我們的探子從西域傳回的線報,龜茲國醫對苻洪的病情是用病入膏肓來形容,又有傳言說苻洪在撤離延城的半途已經病死,只是未能對情報進行核實。」

這一點情報劉彥是早已經知道,桑虞雖然是三公之一的御使大夫可沒必要對什麼都知情。

桑虞看劉彥的表情,大略猜測關於苻洪的情報劉彥早就得知。他可沒傻到去問怎麼沒被告知,是說:「那麼現在那支氐族殘部該是由苻健做主了?」

苻洪的兄弟姐妹挺多,一個弟弟是在與漢軍交戰的過程中陣亡,另一個弟弟乾脆就是失蹤。他還非常的多子多孫,長子和次子卻是早死,三子苻健是家族中很出色的人物,四子苻雄則是魯莽許多,孫子輩中最出色的是苻堅。

「苻健人在那支聯軍中,是龍都的副將。」張石說的是李壇傳回的情報,後面終於記起應該請示什麼:「陛下,戰俘應當如何處置?」

劉彥已經學會身為統治者能少開口就絕不開口,尤其是已經有隨身史官記錄一言一行的前提下,就是自己不在乎的話,也要考慮一言一行會對子孫後代會起到什麼作用。

這不,跪坐一旁的史官,他很忠實地提筆記錄:元朔十年(公元三五一年)七月二十一日,中尉張石於行轅問天子,戰敗被俘之兵處置方案。

在這麼一件事情上,劉彥並不會有什麼顧忌,簡約地從嘴巴里吐出一個「誅」字。

史官再次提筆記錄:天子曰「誅」,襲擊天子行轅之敵兵盡沒。

作為史官當然要忠於歷史,可史官也必然存在傾向性,比如記載當前正在發生的事情,那一段「天子曰『誅』」的後面特別點出一項,那些戰敗之後被殺掉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是來襲擊天子行轅的敵兵。

殺俘被諸夏認為不祥,可總是會存在一些特例,其中對於襲擊天子的任何人就不存在什麼祥不詳的區分,有一個算一個都屬於必須死的名單。

劉彥自然不會去看對戰俘的屠殺,他下了高台走回軍帳,外面已經成隊地押解戰俘到空曠場地。

戰俘是先被要求挖坑,給出的說法當然不是要埋他們,是要安葬之前戰死的人員。

在另外的一側,戰場的打掃還在繼續,雙方戰死的陣亡者遺體是被區分開來,漢軍的陣亡者遺體將會被火化,敵軍士兵的遺體就真的是會被就地埋葬。

漢軍歷來是有火化戰死同袍的習慣,運回國內之後讓家屬進行選擇,是運到家鄉安葬,又或是送往長廣郡的烈士園。一般大多數家屬是選擇烈士園,那裡是漢國最大的軍人公墓,每年都會有官方進行的公祭儀式。

在這麼一個年代裡,官方的公祭很被看重,再來就是能夠享受非單家屬提供的香火,總的來說是被視為成神的過程,漢軍的將士對自己可能會戰死有一個俗稱,那就是戰死成神,某些程度來講是支撐漢軍高昂士氣的基礎之一。

戰俘之中還是有聰明人,知道自己根本沒可能活下去,只是用行動反抗的人屬於極少數,哪怕是知道活不了了也會努力的幹活,期盼可能連萬分之一都不存在的倖存,或是帶著給自己挖個好墓的想法在幹活。

漢軍後面是監督著戰俘將戰死的敵人抬來埋葬,等待所能夠發現的屍體被清理乾淨,戰俘們是被成串地捆綁起來,那過程之中戰俘的反抗稍微激烈一些,免不了是充滿了哭嚎、求饒、怒罵等等的聲音,但依然不會改變自己面對的命運。

得說的是,漢軍已經不再幹活埋的事情了,不是覺得說認為殘忍,是考慮後續的影響。他們幹什麼都會有人記載,幹掉之後再埋會顯得稍微文明那麼一點點,反正是比記載在史書上的活埋影響要少一些。

一場幾乎是能用「鬧劇」來形容的襲擊未果事件過去,劉彥並沒有離開的意圖,他們所處的方位是在柔然國境的東南方向,與草原邊軍形成掎角之勢完成對柔然的監控,再來就是必須要等待李壇攻擊出現結果。

在等待的時間段裡面,劉彥每天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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