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征服世界島 第771章 當炮灰的榮幸

李匡接到前方戰報的同時,他特意召來隨同戰敗一塊被帶過來的瓦魯格和赤哲魯在帳內候命。

「鄯善人對我們的進入並沒有抵抗,所到之處的鄯善人都是十分配合。」范進說的是漢軍向白龍堆南部進行糧草徵集的事:「我們發現鄯善正處於分裂之中,以部落和城鎮形式形成割據。」

漢軍進入西域,大軍直接向白龍堆推進,還是會有小股部隊分散出去。

白龍堆是一個很大的區域,有好些個國家本身的疆域就是白龍堆的一部分,像鄯善就是這種情況。

西域面對漢軍過來的選擇是堅清壁野,陽關往西兩百里之內看不到人煙,哪怕是有城鎮也是人走物空,建築物還特地被燒毀。

過了兩百里之後,漢軍發現還是能夠找到一些鄯善人,那些鄯善人見到漢軍的時候表現出了很多不同的方面,害怕自然是會有的,大體上卻是友好中帶著期盼。

「他們知道我們是來收復西域,只是不知道我們會用什麼形式收復。」范進怪怪地笑了幾聲才繼續說:「已經有接近十個部落首領想過來,暫時被安撫了下去。」

「過來?」李匡稍微迷惑了一下下就反應過來:「是為了鄯善王之位?」

鄯善正處於分裂嘛,要是有強力人物早就重新統一鄯善。恰恰就是鄯善沒有出現一個強力的人物,才讓鄯善的分裂持續了數十年之久,他們沒有本事自行統一,以前也沒有外人願意看到一個重新統一的鄯善,不過現在不是漢人來了嗎?

以前漢人以其說是統治西域,不如說是漢室統治者西域各個國王,用西域各國的國王和首領去統治西域人,達成控制西域的步驟,漢人並沒有直接參与西域的民間治理。

說白了,漢人統治西域的方式就是讓西域各國自治,西域各國提供漢軍的糧草,每年向漢室中樞進貢。是進貢,真不是繳稅。賦的方式是西域國王和首領出動勞力,去幫駐紮在西域的漢軍修築軍事設施或參與農耕勞作。

「大漢必然不會按照舊例。」范進說的是才不會留下國王、首領之類的人物:「大漢在西域要的是郡縣制。」

在過去,漢人不是沒有想過要在西域治郡縣,可是一直以來都是不了了之,有西域本地的複雜情況,更多的是漢室中樞覺得西域太遠,治郡縣要把西域給打爛了,出兵橫掃的耗費也多到讓國庫支撐不起,最終只能是想想而已。

西漢、東漢、曹魏、西晉無法在西域治郡縣,是從中原調兵到西域要數千里之遙,出動三五萬大軍的話,要是想要維持補給,一個月至少就是三五百萬石的糧食,其中的七八成是消耗在運輸途中。哪怕是他們狠心下來,願意承受消耗,可是最終也只能得到一個打爛了的西域,還是那種一直叛亂不斷的西域。

「今時不同往日。」李匡有特別了解過以前的歷史,知道祖先是顧慮消耗和回報:「大漢要吸取先前的教訓,事實已經證明不治郡縣,漢人就永遠無法真正掌控西域。」

漢國連數萬里之遙遠的笈多王朝都打了,還會去顧慮西域個什麼勁?

當然了,距離依然是一個無法避免的麻煩,可是運輸消耗壓根是沒有的事。再來就是目前的漢人民族主義高漲,捕奴也真的是捕上癮了,中原都打爛了,還怕將西域給打爛咯?

「正是因為如此,才沒有讓那些鄯善部落首領過來。」范進臉上一直有笑容,越笑越矜持:「我們不會扶持一個鄯善王出來,鄯善人卻是能夠利用。」

漢國進入西域採取的名號是收復西域,於西域人看來卻是漢人的再一次入侵。

事實上,漢人也知道自己是在干入侵的事,誰也沒有在乎是用什麼名號,要的是戰功、財富和人口。

縱觀歷史長河,也就諸夏會給自己的軍事行動找各種各樣的名號,極力在避免使用「入侵」這個詞,其餘國家和民族在進行跨境軍事行動的時候,一直以來就沒有避免「入侵」這個詞。

像是二戰時期盟軍從不列顛展開登陸歐洲法國的軍事行動,除了法國人使用的是「解放」的詞之外,其餘的盟國用的就是「入侵」。其中的美軍還真的將「入侵」給幹了個十足十,所到之處是竭盡全力地搜刮,就算是再普通的士兵每個月從歐洲寄往本土的包裹壓根就不夠用,還讓高層特地增加了士兵可以寄包裹的重量。士兵都是那樣,軍隊有計畫的搶劫就更不用說了,導致法國被收復之後,新一任的法國政府沒幹別的,就是一直在抗議美國對法國的搶劫行為。

二戰的時候,抗議美國佬搬空國家的不止是法國,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包括德國,反正就是美國佬軍隊有進入的國家,有一個算一個都在抗議快被搬空了,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相對起「解放」和「光復」的用詞,用「入侵」來作為軍事行動的定義可是除了諸夏之外任何一國的一種慣例,像是美國就一直沒有遮掩過,他們後面對境外戰爭的定義也是「入侵」,不管是朝鮮戰爭,還是越南戰爭、南斯拉夫戰爭、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都是很直接地定義為「入侵」,差別就是「入侵」的目錄之下會分為反恐入侵、解救人質入侵……等等很多的名目。

諸夏是一個比較含蓄的民族,哪怕是霸道也會霸道得相當的含蓄,比如西漢給遙遠的國家命名「大夏」,意思就是一定要將同袍重新接納進入大家庭,漢軍過境的地方利多當然是要一塊「共浴聖恩」,那個過程說白了也是一直都在入侵。

西漢之後又玩出了新的花樣,是在西漢的基礎上弄出了朝貢體系,由中原王朝冊封某個地方的國家國王或部落首領官職,表示那個國家和部落已經進入到諸夏體系。然後都是屬於同一面旗幟之下,不管有什麼事情都是「家裡事」,就算是把某個國家或部落滅掉也是處理家務,誰都別來對諸夏的家務事嘰嘰歪歪。

要是某個國家或部落不願意接受官職冊封怎麼辦?那當然沒二話了,上到皇帝下到庶民都會覺得那些傢伙太冥頑不靈了,要從肉體到精神上給予徹徹底底地消滅。

劉彥對內的時候還講究妥協策略,對外從來都沒有打算掩飾什麼。他是這樣的心態和想法,也的的確確是在付之行動。他都這樣了,下面的人也就省了消耗腦細胞,不用去為一場又一場戰爭找什麼名目,反正要干誰,那就一定是直接干,乾死了再來好好想想當初為什麼要干。

「當然不能將態度直接表現出來。」范進樂呵呵地笑著:「該給予的希望假象還是要的。」

漢人在西域需要帶路黨,很多方面也需要有西域人進行各種配合,哪怕是要殺光、搶光、擄光也需要分個步驟。

「怎麼利用鄯善人由你主持。」李匡才不願意將精力耗費在那些複雜的事情上面,猶豫了一下下,說道:「注意點……唔……」,後面的話沒說。

范進懂的,無外乎就是講究點臉面,任何落於文字的承諾絕對不會有,該哄騙卻還是要哄騙的。他出了軍帳,問了一句「誰是瓦魯格」,得到回應就招了招手,隨後帶著人離去。

赤哲魯站在賬外的時候是連動一下都不敢,保持靜立不動的姿勢已經將近一個小時。他看著瓦魯格被一個文士帶著離開,用著複雜的眼神不斷看合閉的帳簾,裡面有期盼也有忐忑。

羅夏帶來的五千西域聯軍,沒正兒八經和漢軍較量一下,丟下了絕大多數,僅是不到一千人突圍而出。

赤哲魯後面是親眼看到漢軍處理戰場,也看到漢軍收斂戰死袍澤,西域人死了多少沒個直觀印象,漢軍收斂起來的屍首絕對不會超過百具。

聯軍會敗,自然是有赤哲魯馬賊團和鄯善人的功勞,可是赤哲魯真沒覺得自己的功勞有多大。他事後打探到一些消息,尉梨人一戰即潰,疏勒人也僅是堅持了一輪衝鋒,粟特人連反抗都沒有直接逃,龜茲人和氐族人逃得比較晚被一路追擊,其餘的馬賊團是乾乾脆脆地臨陣反戈。

聯軍敗得太慘也太狼狽了,讓赤哲魯有足夠的認知,就算是他們沒反叛,漢軍頂多也就是多費點功夫,戰爭的勝敗根本就沒什麼懸念,哪還敢誇什麼功?

「進去。」

「啊?」

「郎將召喚,進去!」

「好……不是,是,諾!」

赤哲魯當然緊張了,站久了腿站麻掉,走路的姿勢也就非常怪。他從進帳就沒敢抬頭,進去走了幾步就跪下,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說你叫劉伯?」李匡正在處理公務,沒有停下書寫,頭也沒有抬起:「伯是家中排位,還是名?」

赤哲魯的確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劉伯,只是很久都沒有用了。他先直立起腰桿又再次伏拜下去,恭敬答道:「小人家中排行老大,以漢家習俗例。」

那「伯」就是排行,不是名。

另外,李匡問得很專業,是問「名」沒說「名字」。只因為現在問人叫什麼,要是使用「名字」的話,就是問「名」和「表字」,被問者不但要回答「名」也要介紹自己的「表字」。

李匡這才抬頭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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