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征服世界島 第733章 人性如此

「謝賊身邊守衛森嚴,我等若是要動手,僅有一次機會。」

說話的人叫裴恆,他與謝艾本身沒有什麼仇恨,卻是張駿曾經非常信賴的臣子。

不知道為什麼,人在搞陰謀的時候總是會習慣性地讓自己處於密室或是黑暗的地方,說話的時候還不會放大聲音,搞得場面可謂陰森得很,隨便瞧上一眼都會覺得湊堆的一幫子傢伙就不是什麼好人。

其實還是為了隱匿身份,不想被太多的人看見,再來是空間越是封閉,陰謀泄露的機率就會越小,只能是躲避密室又待在陰暗的地方咯。

張氏在西涼沒搞過太天怒人怨的壞事,除了關起門來稱王之外,對外是接受東晉小朝廷的封賞,又有抗擊胡人和庇護治下之民的舉動,風評其實是正面性居多。

一個沒幹天怒人怨事情的統治階層,生活在其統治範圍之內的人壓根就怨恨不起來,甚至是感恩的人還會非常多。有些人會在該統治階層崩潰之後因勢利導地尋求新的出路,可是也難免有些人感恩其恩想要報仇或是盡忠。

裴恆就是屬於要盡忠的那一個團體,他在張氏涼國被滅的過程中兵敗逃亡,一直藏匿著沒有被漢國抓捕,兩年來一直都在聯絡認為同樣感念張氏恩德的一些人,期間遭遇過背叛,也是屢次險象環生。

他們這個群體有著明確的目標,依然尊張氏為首,想要累積力量將被困的張氏一族救出來,最想救的人當然是張氏涼國最後的一任涼王張重華,就是一直覺得自己力量積累不夠沒有付之行動。

漢國從某些方面幫了他們很大的忙,張氏涼國被滅之後,有太多的世家和豪族先後遭了秧,土地被漢國回贖,奴僕被強制解散,對漢國不滿的人自然而然就更多,使他們能夠拉攏更多的人到自己這個復仇的團體中來。

得說的是,漢國對土地的回贖某些方面來講雖然霸道,可是價錢方面其實應該算是公道,但被執行的那批人可不會接受,他們要的是土地,錢很多時候並不比土地重要。再來是,世家和豪族之所以是世家和豪族,是他們掌握著大量的土地和奴僕,一旦失去土地和奴僕,有再多的錢也只能算是待宰羔羊,真的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有再多的錢也只是待宰羔羊是先漢的鍋,在先漢之前有錢還是相當好用,可自劉徹一再宰肥羊之後,有錢就成了有原罪,導致誰都不敢有太多的閑錢,稍微有點閑錢就想要購置實產。

「老天給予良機,天災之年各地百姓不穩,敵國卻無大肆放糧賑災之舉。」

說話的人叫張耽,他是張重華真正意義上信賴的人。歷史上他盡心儘力輔佐張重華,還舉薦了謝艾,使謝艾在張氏涼國有了發揮才能的舞台。不過在這個歷史版本,他是知道謝艾這個人,卻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

他們有信心搞事,是鑒於張氏在西北得民心,儘管有太多的人懂得審時度勢,可還是有人願意抵抗,群眾的基礎有了,再有一幫有人有錢的世家和豪族,才是他們可能成事的基礎,要是抓住機會都有可能復國成功,就是太難太難了。

劉彥派謝艾到西北,謝艾自然是解決天災而來,他們要搞死謝艾也是出於那種目的,將謝艾搞死必然會使漢國對天災的應對中斷,一旦漢國面對天災時沒有拿出什麼有效舉措,將會近一步使西北百姓離心離德,他們的復國希望將會更大。

「已經探清謝賊今日將會下鄉,袁家不會親自參與,卻會創造機會給予我們襲殺謝賊。」

「袁家簡直愚蠢!謝賊被襲殺,他們便是沒有參與也將被治罪,不如當機立斷參與進來。」

「不可太信袁家。」

「袁家嫡長子在我們手中……」

「滅族危機之下,莫說一個嫡長子,便是家主之命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這一伙人只能是在暗地裡活動,由於太多世家和豪族對漢國不滿,活動的空間其實挺大,但就是怎麼都見不得光。

人手方面,他們有勇猛的武將,也不缺敢拚命的驍勇壯士,更有出謀劃策的人。這個也是歷朝歷代的餘孽標準「配置」,不像一些有那個心卻沒有那個資本的人。因此在某些方面來講,他們這種類型的團體成事或許很難,可是官方也著實難以進行剿滅。

「時刻監視袁家,若是事不可為寧願放棄。」張耽見所有人都看過來,微笑說:「謝賊只是敵國一員,我等卻是大涼復國之希望,不可折損。」

裴恆內心卻是不以為然,干大事哪能惜命,既是惜命就別想干成大事。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該團體某些方面來講是以張耽為首。原因是相當的簡單,張耽是張重華的寵臣來著,張耽也的確是很有智慧。

又是一陣商議,該離去的離去,一些被通緝的人卻是想走都走不了,待在密室之內卻是沒有了聊天的慾望。

「大漢橫掃胡虜恢複諸夏,其勢已經大成。觀外內國勢,難有與大漢抗衡之敵,此事不難琢磨。」張耽對裴恆說道:「謝艾該是多少收到了風聲。」

剛才還一口一個敵國,一口一個謝賊,可是真正想成大事的人從來都不會蔑視對手,甚至是會最大程度上尊重對手。在麾下面前會最大程度的使用一些侮辱性的稱呼,可在都是明白人的面前真沒有那個必要。

「袁家首先便不可信,再則是……」裴恆頓了頓,苦笑道:「如司馬所言,大漢已經展現如日中天之勢。我等希望成事,卻難估量全部的人皆是如此。」

張耽點著頭站立起來,說道:「轉移吧。」

裴恆沒廢什麼話也是站起來。

一伙人自然是不會明晃晃地大搖大擺在街道上走動,為了不引人注目也不會乘坐什麼華麗馬車,是偽裝之後分散了轉移,會在新的隱匿地點重新會合。

在另一邊,謝艾正在接待客人,只是那個客人到來之後就「噗通」跪倒地上,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張耽與裴恆?」

謝艾接待的客人就是袁家的家主袁快,知道有人想要殺自己也沒有覺得什麼意外。

成功人士嘛,成功的過程必然是對陣過一個又一個的對手,受到利益損害的人也肯定多不勝數,沒可能與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朋友。

袁快說完就埋首下去,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他家也有土地被回贖,要說心裡樂意絕對是假的,可怨恨也沒有怨恨到看不清時勢的地步,才不會因為有了恨意就要將闔族推上斷頭台。

謝艾在接待袁快之前,其實是已經接到了好幾封報警的信箋,有些信箋沒有署名,有些信箋卻是署名,看名單就沒一個是普通百姓,不是張氏涼國曾經的官員,就是世家和豪族中人,就算是袁快沒有過來,對即將被襲殺也不是一無所知。

「聽聞御使大夫南巡時,陰謀襲擊與刺殺不下百次?」李匡說的是桑虞到南方巡察期間的事,可桑虞既然好好地回到中樞自然是有驚無險。他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袁快,對謝艾說:「總有螳臂擋車的人,不知該說他們愚昧還是愚蠢。」

愚昧和愚蠢都是貶義詞,可意思還是有區別的。愚昧是真的不知道那個道理去干,愚蠢則是知道了事實還去干,幹了的下場通常還都相同的糟糕。

一個剛剛建立的國家,官員遭遇刺殺或襲殺真的是比較頻繁,那是有太多在經歷改朝換代的人不甘心失去本來的地位,又有太多利益受損的人,他們沒機會去弄死新朝代的統治者,有機會的時候就想弄死統治者的鷹犬爪牙。

剛剛坐天下的新朝廷,下去地方做官並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三天兩頭有官員被弄死也屬於正常,導致的是一個剛剛開創新朝廷的國家重是會缺乏願意當官的人。

劉彥兩次親自巡視疆域,是為了藉助系統最大程度地掃清地方上的不服,也的確是掃清了很多的不服。恰恰是因為他有系統能夠分辨敵我,本人才沒有遭遇過哪怕一次的刺殺,都是在刺殺者醞釀的時候就搶先動手。

「新平侯在南方四年,誅殺不軌、不服之輩多不勝數,才有南方穩如磐石。」李匡說的當然是桓溫在南方的大殺特殺,殺到沒人敢再與國朝過不去,也殺得南方被馴服。他笑了笑才繼續說:「西北之地比之南方稍微複雜,感念張氏之人甚眾。謝兄心中可有韜略?」

謝艾眉頭皺得很深。他在中樞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西北人還在懷念張氏,尤其是懷念張駿,也恰恰是這樣中樞在制定相關政策的時候,才對西北少了照顧。

這一次要是劉彥沒有點名,他本人也會主動請命,不覺得自己將會使西北人不再懷念或感恩張氏,可至少是要消除西北人對漢國的敵意,要不然西北人長期對漢國沒有歸屬感害的只會是西北人自己。

「天災既是災難,也是良機。」謝艾卻是在苦笑:「大漢缺糧,自然無法在西北大肆無償賑災,不然倒是能盡收西北人的感恩。」

李匡卻是說:「自古從無大肆放糧賑災之舉,此例大漢亦不可開。」

其實很奇怪啊!上古先秦到先漢的百姓服徭役和繳納各種稅收就是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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