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大漢帝國 第609章 滅燕之戰(一)

冉閔以驃騎將軍的身份來作為渡河首戰之將,除了他本人的極力爭取之外,無法排除有劉彥那種「開門,放冉閔」或是「關門,放冉閔」的惡趣味。

當然了,沒有絲毫侮辱冉閔的意思,劉彥的這種惡趣味與所有穿越者一樣,建立勢力並招攬著名歷史人物,喜歡過度使用那些歷史名人。無非就是那些人「經過」了歷史的考驗,能力上面毋庸置疑。再來就是,驅使歷史名人真的對於穿越者有一種難以述說的成就感。

四條搭建起來的橋樑,它們的寬度普遍在六丈左右,因為本身就是由眾多木樁並裝起來的木排帶有十足的浮力,下方並沒有放置小舟或是船隻,只是木排與木排之間除了釘裝滾木,也用鐵鏈進行相連,除此還有大量的船隻提供拉扯之力。

陣陣「嗚嗚——」的號角聲被吹響,處於河灘附近的眾多步騎開始向丘水靠近,他們會分批從浮橋進行過河。

早就過到丘水東岸的漢軍,他們之前已經得到後續部隊將會過河的通知,擺出了防禦姿態。

「聽說還是會劇烈晃動,可不要粗心大意掉落下水。」冉閔並沒有一馬當先,是停在了一條浮橋的邊上:「聽聞還要建造一條固定的橋樑?」

連冉閔都是一知半解,劉猗又哪可能知道更多?

單是四條浮橋肯定不夠,畢竟光是彙集在丘水西岸的漢軍就多達八萬,哪怕是時時刻刻都不停止的過河,八萬人用上兩三天一點都不會顯得過份。漢軍對輜重部隊的依賴程度不高,可還是要有隨軍的一些輜重部隊,他們怎麼過河也是一個關鍵,至少浮橋絕對受不了數量眾多的馬車一塊堆上去,因此輜重還要等過河部隊打開局面才用船隻來運輸。

按照劉彥的布置,丘水這邊的橋樑至少需要三十條左右,先建起來的四條僅是為了讓更多的先頭部隊過去。

為了更快速地讓部隊過河,也是劉彥必須知道自己的借鑒能不能成功,那四條浮橋才會是使用最新技術,但材料也真的是準備了那麼些,後面的橋樑是需要用到舟船作為浮力。

華夏地區的水系眾多,相當多的水系其實是沒有建設橋樑,一般情況下就是依靠渡舟,劉彥很清楚那些水系是給交通帶來了麻煩,有意在全國的水系加大對橋樑的建設,尤其是在一些有人居住的區域,不過這會是一個很大的工程,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成型。

目前對於漢國最緊要的水系是長江和黃河。

長江那邊是有建設有不少的橋樑,但只有棘津才算是一座符合規格的橋樑,其餘地方的橋樑遠遠比不上棘津。

黃河這邊則是沒有類似於棘津規格的橋樑,甚至可以說在漫長數千里的河段,所擁有的橋樑數量少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站在國家的角度,越是重要的水系就應該更加緊兩岸的聯繫,不管是在什麼年代都是如此,要不然會造成一種一水相隔卻是兩個世界的現狀,中原王朝屢屢出現南北分治,恰恰就是因為不成型的交通造成天險,形成了互相對峙和割據的空間。

之前,漢國先後滅掉李氏成漢和東晉小朝廷,很清楚想要牢固地掌握軍隊打下來的地盤不光是依靠殺人,殺人只是為了保證減少危險,真正應該做的是建設道路,只有成熟的交通線才是穩固的保證,哪怕是再有反覆也能利用便利的交通及時派兵前往。

「嗯,肯定是要遇水搭橋,至少保證有一座不易被摧毀的橋樑。」劉彥和幾個大臣是站在修建起來的高台之上,遠遠地注視著丘水的動靜:「交通是一個國家的命脈,諸卿一定要牢牢地記住這一點。」

「曾經始皇帝一統天下,下令摧毀全國的城牆,更是取消國內的關隘……」紀昌用著莫測的語氣說:「始皇帝的做法……是為了讓國內再無有可割據之城,無可抵擋秦軍兵鋒之險關,可惜的是始皇帝還沒有做好準備就駕崩了。」

桑虞偷偷看了劉彥一眼,他可是知道劉彥在清除周邊威脅之後想要幹些什麼,其中就包括學習始皇帝的那些行為,也就是國內城池不再有城牆,也不再保留那些關隘。

「始皇帝是一位偉大的帝皇。」劉彥的聲線不見波瀾:「亦是一位高瞻遠矚的偉人,他只是太自信,也低估了那幫六國之人。」

真實而言,是有了幾代秦君和秦王打下來的底子,才有了始皇帝水到渠成的橫掃六合八荒,終止了諸夏長達數百年的離亂,但始皇帝並不是一個單獨只吃祖輩余萌的皇帝。始皇帝還做了北擊匈奴、南征百越,他不止是為了開疆闢土,還是因為清楚異族不滅諸夏不寧的道理。

至於六國殘餘,當時是時隔數百年之後的再一次一統,春秋戰國時期的一些規則還存在,比如不絕人後嗣(單指王族)這一點,也就讓始皇帝在滅掉各國之後還允許列國王族祭祀先祖,所以不但將亡了國的那些王族好好養著,對一些王族血統淡薄的人也沒有趕盡殺絕,連帶一些各國的忠良之後的追殺也不是那麼重視。

任何時代都會有當代的價值觀和規則,一件合乎當時理念的事情,於後人在不同的時代里看著就是愚蠢。大概就是秦帝國的前車之鑒,後續各朝各代的勝利者就沒那麼幹了,能殺光被取代的王族絕不手軟。

「可惜了,長久受到氏族的壓制,使始皇帝不立後、不立太子。」劉彥不回頭也能想到諸位大臣都在皺眉,他現在只有劉慎一子,卻是沒有冊立劉慎為太子:「要是始皇帝能多活個十年……」

劉彥說的氏族指的是秦國長期與楚國聯姻,幾代秦王的王后都是楚人,演變成楚人在秦國……至少是秦王贏姓一族有莫大的影響力。

始皇帝幾乎半生都是在與後族作鬥爭,一開始還有呂不韋這位「戰友」,最狼狽的時候還刻意放縱出了一個嫪毐,等待成蟜叛亂又不得不順著後族的意思狠狠地削弱了一把「老秦人」,還是最後呂不韋與後族鬥了個兩敗俱傷,始皇帝培養的山東一系也成長起來,才算是將後族和呂不韋這兩個勢力給鎮壓了下去。

在劉彥看不到的方向,幾乎所有大臣都先是一愣,隨後皆是看向劉彥。他們臉上的肌肉逐漸在放鬆,大概想的是劉彥也才而立之年,再則是劉彥的身體一直非常健康,不會有始皇帝身體堪憂之慮。他們唯一需要思考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劉彥的那些後宮。

前方已經有人踏上浮橋,走在最前面的是驅動著裝載物資的馬車,用意是試驗浮橋的承載力以及平穩度,為了安全起見這些人都是水性不錯的士卒,周邊也有舟船時刻準備救人。

木排其實被造得很平整,但車軲轆走起來不免還是會顛簸,畢竟木樁本身是呈現圓形,木樁與木樁之間肯定是會留下凹痕,另外就是車軲轆本身就是木材結構。

「分布的距離遠了,讓他們更加密集一些。」冉閔比誰都要重視浮橋的質量,可他缺乏足夠的耐心:「等一下不止有大批步卒會列隊走過去,可還有騎兵也要過去。」

說起來,那麼建造浮橋真的是第一次,要是能懷有十足信心那才叫見鬼,畢竟人對新生事物都是會抱懷疑或遲疑態度。

對浮橋進行質量檢測的車隊,他們似乎是對浮橋質量並不怎麼放心,每一輛馬車都是相隔至少一丈,並排而走的馬車也僅是兩輛。

得到命令的車隊開始逐漸拉近互相之間的距離,驅趕駑馬的速度也進行加快,承重力和動靜增大使浮橋開始出現詭異的聲音,浮橋的搖晃程度也增加,讓待在上面的士卒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虛。

浮橋出現詭異聲音是必然的事情,那是互相固定的裝置在被強力拉扯,綁在浮橋和船隻上的繩套以及鐵鏈也被繃緊,不管是出現搖晃還是下沉都是正常的物理現象。

各條浮橋上面的車隊有驚無險地完成通過動作,丘水兩岸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待在丘水西岸不遠處的劉彥,他自然也是高興,只不過很快就將眉頭皺了起來:【敵軍大股彙集並且向前緩緩推動,果然不會眼睜睜看著。】

慕容恪當然不會什麼都不做地光看著,之前沒有進攻是渡河到丘水東岸的漢軍並不是太多,抵近河邊接戰將會取得的成果遠遠少於可能出現的損失,但現在情況顯然出現改變。

劉彥在有發現之後並沒有通知前方的冉閔,要是他什麼事都事事親為,或許是能夠避免一時的損失,但是對於整個大局和漢國的未來並不是好事。

真正的大舉過河開始,冉閔的選擇是三條浮橋專門用來讓步卒通過,只是留出一條浮橋給予騎兵使用,差不多就是他們展開渡河之際,東岸的一名校尉派人稟告冉閔,說是慕容燕軍有大舉動。

「無非就是想要半渡而擊罷了。」冉閔對於會發生什麼事情早就有心理準備,告訴來人:「要是被突破,讓陳校尉提頭來見。」

自己砍掉自己的腦袋還要提著來請罪?這當然是辦不到的事情,無非就是一句威脅而已。

很快,丘水東岸就響徹了「咚咚」的戰鼓聲,各區域的漢軍頻繁有軍官喊出命令,大同小異的是讓士卒做好應敵準備。

先期渡河所部的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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