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逐鹿中原 第448章 好一盤大棋

飯要一口一口吃,要不然會被噎著。

路更是要腳踏實地的走,不能是專門選那種立腳不穩的地方。

漢國最近的舉措有大用意,前線的漢軍適當後撤不過是在進行一次必要的調整,畢竟軍隊的數量短期內增加過於迅速,許多部隊則是常年征戰在外,無論怎麼樣都是應該梳理一下。

「僅是留下朝歌附近的軍隊,繼續擺出非救出桓溫所部不可的架勢,能吸引更多的敵軍最好,不能的話……」劉彥是身處宮城的花園,與一眾核心官員繼續商議:「讓出一些地區,胡人必定重新填補那些空白,介時便是我們再發兵北上的時間。」

漢國現在和石碣趙國的現狀是互相糾纏,由於漢軍分作多路出動還攻下不少飛地,那是一種混亂的體現,也是兵力使用不當。

宮城的花園佔地並不大,主要是劉彥平時沒有什麼閑情雅緻玩花草,甚至可以說他待在宮城的時間根本不多,連帶那些數量稀少的後宮大部分時間也是跟著他在外巡視。

秋季時分,植物的葉子變得泛黃,大量的樹葉飄落,給視野之內增添無盡的枯黃之色,看著很是有點蕭索的意思。

「王上,新軍調回本土平叛是應當的。只是……」紀昌拍掉在肩膀上的落葉,蹙眉說:「以五萬禁衛軍為主力,調配八萬野戰兵團,十三萬兵馬長驅直入是不是太冒險了一些?」

漢軍該是什麼兵種就是什麼兵種,胡人則是亦兵亦民,因此胡人總是動輒有數十萬的軍隊。

以朝歌為中心的戰場,漢軍在那邊的兵力大概是有二十一萬。這二十一萬中有三萬多人是處於被約三四十萬胡人圍困的現狀,同時外圍是有十八萬漢軍又從三面圍住這批胡人。

是三四十萬的胡人,不是三四十萬的胡兵,這一點無論怎麼樣都應該搞清楚和說明白。

恰恰因為是三四十萬胡人,漢軍外圍的十八萬兵馬才能由將他們從三麵包夾起來,僅僅是讓出了鄴城方向的空隙,胡人的三四十萬真要是像漢國這邊的正規軍,想要辦到肯定有難度。

「寡人還覺得拖得有些久。」劉彥對好好的濮陽郡打成這樣其實是異常鬱悶,他點明道:「石虎給我們製造了內部動蕩,用意就是讓我們退兵,他好經營和蓄積國力。我們除了朝歌戰場之外的區域已經擺出撤兵的姿態,他必然以為自己的策略得逞,惑敵是惑敵,卻不是真的要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再則,石碣境內的同胞也等不了那麼久。」

該怎麼說呢?其實除了劉彥真的在乎石碣趙國境內的漢家苗裔之外,其餘人根本沒有多大的重視。這個是與思想觀念有牽連,出身越好的人對平民百姓越是忽視,基本是視為數字和工具,很難起到什麼憐憫之心。劉彥卻是不同,他有全套的民族觀念。

另外的幾人先後發表自己的看法,不過因為劉彥意志堅定,他們說出的話基本是附和,再根據實際情況補充一些遺漏。

當下時節是到了十月份,距離冬天的到來僅是剩下不足兩個月。

按照劉彥的意思,自濮陽之戰爆發到現階段已經歷經差不多兩年,石碣趙國一開始就沒有完全做好戰爭準備,拖了快兩年基本是在硬撐,看胡人在自己境內的行動能夠看出一點,那就是寧願消耗人命去攻打塢堡和城寨也要籌集足夠物資。

劉彥返回臨淄與北線漢軍在後撤同樣是在做出一種假象,使不明就地的人認為漢國由攻勢在轉為守勢。

漢國內部正在發生動蕩,那是不用太過刻意偵查就能判斷出來的現實,建立於這個基礎之上,再有漢軍在國境內不斷調動平叛,以常理來看轉為守勢才是正常,繼續保持攻勢才是不正常。

經過一再的徵兵,是穩定的精華區域和新佔領區的全面動員,經過統計漢國的軍隊數量已經逼近七十五萬的數字。

七十五萬軍隊裡面,含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徵募的新兵野戰兵團數量其實只有二十七萬,各地戍衛軍的數量有八萬,新編的新軍佔到了二十萬,餘下則是僕從軍和奴隸軍。

現如今漢國想要造成轉為守勢的假象,處於外線的部隊向後調動,新征的新軍是派遣四處平叛,擺出的就是一副收縮的局勢。

不斷的軍隊調動會使人看著眼花繚亂,想要幹些什麼只有核心階層知曉,更多的人是困惑加不解。

八月十九日這一天,身處枋頭的冉閔一大清早就梳洗完畢,他在等待三萬禁衛軍的到來,同時過來的還有虎賁軍。

由於漢軍目前的主戰場是在朝歌,之前指揮多路的將校自然也是身處現場,他們在天微微亮的時候就得到召喚,從各處彙集到冉閔的大帳後,看到的是無法掩飾振奮的冉閔,看到王猛也在場立刻猜測會有大事發生。

冉閔等該來的將校都抵達,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對王猛說:「開始吧。」

王猛是帶著詔書前來,得到冉閔的示意沒有拖拉,將劉彥的旨意一念,卻是先宣布晉陞冉閔為征北將軍的任命,明確指出由冉閔率軍北伐,後面才又公布了一些人的晉陞任命。

「王上的旨意很清楚了。」冉閔有振奮的理由,征北將軍的任命下達之後他成了漢軍的武將第一人。他環視眾人一圈,著重看了幾眼徐正、謝安、李匡、騫建同等幾個人,一場嚴肅地說:「今次北伐除非是接到王上另外的命令,不然是能打到哪裡算是哪裡。」

朝歌距離鄴城從平面地圖看是一百八十里,實際上肯定不止一百八十里那麼短,畢竟路又不是筆直。

徐正看著意氣風發的冉閔內心多少是有些鬱悶,他的征北中郎將官職沒動,爵位倒是提了兩級。鬱悶歸鬱悶,他卻是很清楚一些事情,冉閔成為征北將軍不是偶然,除開戰功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原本的那些冉閔軍被消耗得有些大。

冉氏秦國沒有之後,原本的冉閔軍被整編了八萬多進入漢軍,這些人並不是交給冉閔直接指揮,是分配給了謝安和桓溫。桓溫得了一些攻打朝歌的任務,帶去的部隊損員很重,冉閔一直以來沒有什麼閑話,中樞怎麼都要給冉閔一些肯定和補償。

該說的大局說完,冉閔再次展現出雷厲風行的一面,雄厚聲點名:「謝安,李匡。」

謝安和李匡站起來執禮。

「謝安率領本部迂迴北側,斷掉敵軍後撤之路。」冉閔簽發命令,交給張石存檔,接著由看向李匡,說道:「李匡率領本部從擺出進逼鄴城的姿態,虛晃一槍之後進逼長樂。」

謝安的本部有五萬兵馬,李匡本部也是有五萬兵馬。一個在西一個在東,他們最終都會向著朝歌敵軍的後側迂迴,等於是成為鉗子夾斷朝歌敵軍的後路。

「其餘人等跟隨本將。」冉閔說著已經站起來:「有什麼不明白的趕緊問,沒有疑惑就各回本部。」頓了頓才補充:「騫建同,李壇,你們留下。」

疑惑肯定是有,大多數人之前是以為要全面採取守勢,剛剛發生的一切卻說明他們猜測錯誤。會議之上說的東西不是太多,僅限於這一面戰場的動靜,誰都會思考局勢要有什麼新的變化。

自種族碰撞爆發之後,騫建同最近有些複雜,他原以為自己會被調離虎賁軍,要麼是被調回臨淄閑置,要麼是調到不重要的戰線,沒想到那些事情未發生。

虎賁軍是漢國很重要的一支武裝,雖說編製只有八千,可說是絕對的精華部隊也不為過,被留下的騫建同綳著臉,他覺得下一刻還待在帳中的王猛,道出君王對虎賁軍的主將新人事調動一點都不會令他意外。

「石虎本人已經撤回鄴城,大部分的龍騰衛士也是跟隨後撤,朝歌戰場的這些胡人是被遺棄掉的一批人。」冉閔看出騫建同有些不對勁卻沒有在意,他留下兩人是有些話必須說清楚:「本將想要用摧枯拉朽的姿態擊潰或是殲滅眼前敵軍,大部分敵軍不用過多在意,獨有石宣的東宮高力需要嚴肅對待。」

石宣是朝歌戰場的指揮,他的東宮高力算是這面戰場的主力軍,石虎還給留下一千五百的甲騎具裝和三千具裝重步兵。

「沒有餘熱,沒有試探!」冉閔鏗鏘有力地說:「本將要的就是一旦總攻就全力出擊,虎賁軍與羽林軍將會成為選鋒,你們不可有一絲的懈怠!」

騫建同就情不自禁地看向了站在一角的王猛,卻見王猛也是看過來還露出笑容。

「嚴肅點!」冉閔還真就沒有多想,對著騫建同一吼:「本將在訓話,你分心什麼?」

「這……」騫建同被一吼心不由自主就一顫,雙瞳的冉閔盯著人看其實有些恐怖,不得不執禮道:「職有錯,請將軍責罰。」

冉閔又是一些訓話,說完揮手讓騫建同與李壇離開。

出了大帳的騫建同心神有些恍惚,萬般奇怪自己怎麼沒有被調離虎賁軍,甚至是得到了一個作為攻堅前鋒的重要任務。

李壇與騫建同不是一般的熟悉,方才在大帳已經發現騫建同的異狀不好勸導,出了大帳又只有兩人在,就說:「肅孝,別想太多了。」

騫建同苦笑說:「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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